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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向他投来求助的眼神。
操,屈战尧碾碾碎石子,牙一咬,上去挡在了那女生前面,小声说,“走。”
“哟,是你啊。”祝明示意他们别乱动。
“祝哥,下午好。”屈战尧看那个女生跑远了以后松了口气,转头笑笑。
祝明揪着他的领子往上一提,“又是你坏我的事。”
“我只是路过,你们继续。”屈战尧拍掉了他的手,转身离开。
祝明在背后叫住了他,“坏我的事,总得赔偿赔偿吧。”
屈战尧四下寻找武器,感觉必不可免一场硬碰硬。
可祝明没让人打他,只拍了拍他的肩,“星期六我们跟人约了打群架,你来么?”
他们打群架是不要命的,屈战尧有预感去了以后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于是他拒绝的斩钉截铁。
祝明的眼神兀的狠厉了,“挺有种嘛,还真以为自己找了个铁打的靠山?”
屈战尧抿唇无声的嗤笑道,“真抱歉,我没空。”
祝明神色霎时就变了,骂人骂的肾上腺素狂飙,“别忘了你爸跟着我爸干,你他妈也得跟着我!”
真不知道哪儿来的歪理,屈战尧心想,我跟你才不一样。
祝明沉声道,“别以为你跟关河每天混在一起你就能跟他一样,你从小就是这条街上混出来的,以后他妈也是!我们要是耍黑手,关河还嫩着呢!”
屈战尧转身,捡起地上的废酒瓶用力往墙上一砸,声音带着刺,“你要是敢碰他一下,我废了你全家。”
祝明被他的眼神唬住了片刻,随即就是一阵轻蔑的狂笑。
屈战尧将手兜在口袋里,转身走了。
晚上他实在憋得慌,给关河打了两个电话,最后还是他室友接的,室友说他手机落寝室了,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屈战尧站在窗口吹了会儿风,提着钥匙出门了。
没出他所料,关河待在桥下喂猫,天气越来越冷了,关河给他们做了个窝,这会儿小家伙们正排排站等着喂食呢。
屈战尧很喜欢看关河喂猫,像他这样平时一脸冷傲的人,在某种时刻卸下防备的温柔总是让人心里倏地一软。
关河好像特别偏爱那只小棕猫,特意给它留了一些糖,屈战尧定睛一看,那不是他家竹篮子里的糖吗?
关河被它们一拥而上,舔得手心发痒,他笑了笑,笑容里搁浅着淡淡的光芒,很漂亮但有点孤独。
屈战尧没敢出声,怕碰碎了这个笑。
关河笑着转过身来的时候,跟屈战尧的视线缠在了一起,被抓包偷偷照顾屈战尧养着的猫,这种情况下他多多少少有点尴尬。
好在屈战尧打破了诡异的气氛,搔搔脑袋,哎哟了一声走近。
“我的咪咪,旺财,富贵,来福,阿黄,好想你们啊!”
小猫们喵喵叫着扑上来用脑袋拱屈战尧的手心。
关河对他取名字的特殊才能真是相当佩服。
“小糖球,团子,豆豆,布丁,七宝。”关河无奈的一一纠正,屈战尧壮志满怀的挨个喊了一遍,没一会儿都忘光了,“算了,叫我的名儿好生养。”
“他们已经够好养了,还不允许他们有个响亮的名儿啊。”关河将它们抱回窝里,捏了捏毯子。
“好,你文化人。”屈战尧跺了跺脚,兜着帽子转了一圈,“你怎么这么喜欢猫啊?”
关河将手伸进口袋里,抬头看着天,“小时候我养过一只,被我妈丢了,大概得不到的总是最想要的。”
屈战尧的表情错愕了一瞬,被关河脸上那种淡然却又沉重的表情,震得心口一疼,要说什么刹那间也忘了。
关河语气很和缓很平静,“今天月亮真圆。”
屈战尧往他那儿靠了靠,“你想家了吗?”
“家?”他笑得有些苍白,“我的家,比监牢还可怕。”
屈战尧不喜欢剖析别人的伤口,每个人都有秘密,那是自己的一方天地,可以把脆弱丢进去,不会有人来笑你的地方。
他张着嘴,想说要不要他先离开,关河却在下一秒转身看他,没有一点征兆的说,“今天是我哥的忌日。”
屈战尧保持着张嘴的姿势愣在了原地。
这两天他的种种反常都有了理由。
关河的声音虚无缥缈,像是从另一次元被风吹过来,又仿佛近在咫尺。
“死了好多年,我记不清了,但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觉得很迷茫。”关河顿了顿,向屈战尧讨了根烟,夹在指尖,“他是自杀,死于抑郁症。”
“为什么?”屈战尧看着他。
“不知道,过不下去了吧,挺到头了,他吃安眠药的瓶子上写了几个模糊的字,他说他解脱了。”关河说,“你可能不会明白,生活在我家,每天有多煎熬。”
“吃穿不愁,锦衣玉食。”关河笑了笑,“那只不过是华丽表面的假象,里面套着的是一具具冰冷的空壳。”
关河的瞳孔里一片深沉的月色,“从小我跟我哥就被要求像一个完美无缺的机器人一样活着,不能有一点差错,考试考差了,会挨揍,会被关禁闭,没有朋友,没有玩具,我们学习一切能给他们长面子的技能,学钢琴,学画画,练毛笔字,讲得一手好外语,一年又一年,过着行将就木受他们摆布的生活,到后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唾弃什么。想要的,关于金钱上,我都能很轻易得到,但我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屈战尧听见他的语气似乎有些哽咽,担心的回头看他,关河笑着眨了眨眼,骄傲的挺直了脊背,那一瞬间,屈战尧忽然就心疼了。
关河轻轻叹了口气,“来到这里以后,我才觉得自己是自由的,等到高考完,我就跑到一个他们找不到我的地方,离得远远的,到时候连灵魂也自由了。”
屈战尧不会安慰人,想了很久才说,“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关河的嘴角抿了抿,“你想要的未来是怎样的?”
屈战尧从来不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关河这句话砸的他闷头思考了一阵,也没琢磨出什么有效信息来。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希望未来,大家还能聚在一起。”
关河看着他没说话。
屈战尧很想脱口而出问他,你还会在吗?在这里,在这个劣迹斑斑拥挤破败的不属于你的地方,和我在一块?
但是关河……他终究是要走的吧。
他不属于这里,也不该被这里困住,他要去看更大的世界,过更好的生活。
屈战尧感觉心脏被狠狠拧了一下。
算了,有什么好想的,反正还有大把的时光呢,他们才十七岁,未来的旗帜离他们很遥远,他们还有无限的风光。
那时的屈战尧觉得时间是很慢的东西,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直到后来他才发现,他像一个盲目乐观的笨蛋。
“哎,有臭豆腐!”屈战尧撞了撞关河的肩膀,“我请客!”
关河说,“我不要加辣。”
“ok。”屈战尧跑到对面,没一会儿又跑回来了,“操,我出来找你太匆忙了,一分钱都没带!你给我五块,赶紧的。”屈战尧把臭豆腐塞他手里,“我凭着一张帅脸赊回来的呢,大爷说一分钟没给他钱,他就往我那份里加芥末!哎你他妈再笑一下试试!”
关河勾着嘴角,眼睛都笑弯了。
他们躲在桥下吃完了一袋臭豆腐,臭的小猫都退避三尺。
屈战尧笑他,“你真的很能染味儿,之前我家的沐浴露,我用掉一一半都没你香,现在吃个臭豆腐,居然那么臭。”
关河皱了皱眉,赌气道,“那你就不要靠过来啊。”
“哎呀,这不是还没吃饱嘛。”屈战尧扑过去勾着他的脖子,这才发现关河的手上起了个泡,“你刚烟蒂烫到了?”
“没注意。”关河用手戳了戳,“不痛。”
屈战尧看着他叹了口气,“今晚你不回寝室了吧,去我家?”
关河摇了摇头,“我想呆这儿。”
“靠,你们学霸都有什么特殊爱好啊!”屈战尧抱着胳膊原地蹦了一会儿,又默默挪到关河身边坐下了,“舍命陪君子了我。”
关河把外套脱了披在肩上,拉起另一半的袖子说,“冷的话过来。”
屈战尧二话没说钻了进来,俩人的手臂严丝合缝的贴着。
桥下面其实不算太冷,除非有风,关河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坐姿没动也没说话,屈战尧偏头看他的侧脸,一看就是好久。
“你哥哥……”屈战尧抬头指了指天,“现在一定过得很幸福。”
大概沉默了太久,关河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哑,“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