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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你们聊,我去做饭。”席建安也不啰嗦,“班长再见啊,有空到家里玩。”
陆宇方冲着他的背影喊了句“叔叔再见”,他回过头笑了笑,快步走开。
席墨沉默着,陆宇方顿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对父亲过于冷淡的态度再一次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走吧,牵车去。”席墨突然开口,带头向前走,“回家晚了你妈妈要担心了。”
“她才不会担心呢,”陆宇方跟上,“不让我吃饭倒是有可能。”
席墨笑了笑,没有接话。
从楼梯间牵出自行车,陆大妈又啰嗦了一次:“晚上十点不见不散哦。”
“知道了。”席墨笑着推了推他,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物理卷子塞进他的书包,“快走吧,陆主任。”
“你快上去吧,你爸还等你呢。”陆宇方跨上车,“明儿见。”
“嗯。”席墨点点头,看着他离开。
陆宇方骑出去十几米远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楼前的那个人还在,还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他朝他挥了挥手。
他也朝他挥了挥手。身后一整座楼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映衬得有些孤单。
陆宇方的心一阵酸疼。他是很想掉头回去,但总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一咬牙,脚一使劲儿,冲出了小区门。
由于跟家人报备过,方静对儿子的晚归没什么意见,只是嘱咐了几句要他注意安排时间别太累别落下功课。
陆大学霸吃饭洗澡完毕后,只用了两小时不到就扫荡了所有作业,连带着把笔记本也整了一遍。抬头一看钟,发现还有40多分钟才到十点。他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拿出英语书开始复习单词和课文背诵。一个单元还没有念完,手机响了。
是蒋城。
“咋啦?”陆宇方接了起来。
“老班你忙完了没有啊?物理卷子最后两题给我讲讲呗。”蒋城似乎在啃东西,边讲话边咀嚼。
“嗯,来吧。”陆宇方盖上英语书,抓来了摆在一旁的卷子。
一通讲解之后,蒋城就开始东拉西扯班级的事情了。陆宇方习惯他的叨叨,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嗯嗯着,直到他说起了今天李絮和辛昕在物理课上说的事情。
“我觉得嘛,你得收着点儿。”蒋城咔哧咔哧地啃着刚没有吃完的苹果,“虽说这社会进步了观念开放了,但毕竟不能接受这事儿的人还挺多,你别看辛昕那群人整天腐啊基啊的,真遇上了未必真能心平气和。”
“那你怎么就能心平气和?”陆宇方反问他。
“说实话啊,其实我也不平静了那么一阵子的。”蒋城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可你这不是第一次遇到喜欢的人嘛,我说什么也得支持啊是不是。诶你说你从小到大那么多漂亮妹子围着转,怎么就喜欢上个男的了呢。”
陆宇方笑了笑,“我也不懂为什么,喜欢就喜欢了。”
蒋城呵呵地笑了,“爱情啊,果真是盲目的。”
“诶不过老班你可真得想好了啊,”他突然严肃起来,“你这硬把人家掰弯了可得负责到底的啊。”
陆宇方愣住了。
他这算是硬把席墨掰弯了吗?
因为对他的喜欢来得太过于猛烈,他从没有冷静地去思考过这个问题。可席墨对自己的各种举动都没有表现出反感,甚至……
他想起了那一天的十指相扣。
可他还是不敢确定。
“喂,说话啊。”蒋城喊他。
“你说我是不是真有点儿太自以为是了……”他皱起眉低语。
蒋城愣了愣,“自以为是什么?”
“就你说的,硬把人家……”
“我说您老现在纠结这个问题是不是迟了点儿啊?”
“不迟啊……他也从没说过接受。”陆宇方觉得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还挺一根筋的。
“您是瞎吧?”蒋城忍不住喷他,“您天天那样粘着他他都没躲,还不叫接受?您对隔壁班郑岩试试,早把你当疯子打一顿了。”
“你没事提那个晦气鬼干嘛!”陆宇方想象了一下自己对着郑岩撒娇的样子,顿时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班啊,席墨这人心思重,你肯定也看出来了。你别急,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是有你的。”蒋城想起了昨天他俩操场上的对话,“再说了,这可是关乎人生的大事,也是需要时间攒攒勇气接受的好吧。”
“啊啊啊啊不想那么多了,反正现在我只想他开心就好了。”陆宇方挠挠头,吐出一口气。
电话那头的蒋城笑了笑。只要对方开心就好。这俩都想到一块儿去了还瞎纠结什么啊。
陆宇方抬眼瞅了瞅时钟,马上就十点了。
“不跟你说了啊,我要给他打电话讲题了。”他立马结束话题。
“行行行,好好讲啊,明儿见。”
“嗯,明天见。”
奔去洗了把脸,他确认好了所有的资料都在手边才按下拨号键。
可电话嘟嘟嘟地响了半天,一直到挂断席墨都没有接。
陆宇方皱起了眉头。
洗澡去了?可明明约好时间了啊。
于是他耐着性子又等了几分钟再打过去,席墨还是没有接。
陆宇方莫名地有点发慌。
他点开了QQ,发了个问号给他。
依旧没反应。
应该是有事忙吧。
他自我安慰着又拿出了英语书背单词和课文。可心不定,学习效率就高不了。半个小时下来,他愣是没复习进什么东西去。
手机屏幕还是黑的。
门外传来老妈催促着自己睡觉的敲门声,陆宇方应了一声,准备去洗漱。
电话突然嗡嗡响了起来。
席墨。
陆宇方手忙脚乱地接了起来:“喂?”
“对不起,我睡着了。”席墨低低地说着。
“哦,没事,那你继续睡吧。”陆宇方听出了他浓重的鼻音,像是刚睡醒一般。
又像……刚哭过。
满肚子的疑问,突然开不了口了。
席墨嗯了一声。
可他没挂电话。
陆宇方也就抓着手机坐着没动。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着,一句话也没有。
墙上的挂钟“哒哒哒”地响了不知道多久,席墨突然开口了。
“陆宇方,”他说,“谢谢你,晚安。”
还没等陆宇方反应过来,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他愣在那里。
这……什么意思?
这电话打了比不打还让他不安。
皱了皱眉头再回拨,席墨已经关机了。
于是,陆宇方十六年来,第一次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陆宇方撑着眼皮打着哈欠,牵着自行车走出自家小区。车把上挂着一个大大的水壶,那是奶奶早上看他精神不济给他泡的一壶洋参茶。
他揉揉眼睛晃晃脑袋,醒了醒精神,跨上自行车蹬了起来。
路过公交车站的时候,他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陆主任。”恍惚间听到这么个耳熟的称呼,他眯着眼看了过去,然后愣住了。
嘴都忘了闭上。
空荡荡的公交车站里,站着个席墨。
幻觉?
陆宇方停下车,合上嘴使劲儿眨了眨眼。
席墨看他愣在那里,只好自己走过去,抬手递给他一个小袋子,“给。”
不是幻觉。
陆宇方看也都没看就伸手接了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给你送早餐。”席墨笑了笑,指了指他手中的袋子。
陆宇方这才低下头看那一个热乎乎的东西。
煎饼馃子。
陆宇方惊呆了。牛妈煎饼馃子摊儿离学校近,可离席墨家却有五六站的距离。这一来一去包括等排队,最最少也要半小时。
“你几点出门的?”他问。
“没多早。”席墨笑了笑,“我今天一醒来就想吃。”
“今天就不骑车了吧?”他又说,“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陆宇方也觉得自己有点懵。
“行,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停车。”他把早餐和水壶递给他,自己又把车子骑回了去。
席墨抱着两个暖和的东西,走回公交站。
今天来这一趟是对的。
昨天晚上,他爸妈又大吵了一架,家里的东西被砸得乱七八糟。他躲在房间里堵着耳机哭到睡着。醒来发现四个未接来电和QQ上七条带问号的留言,才想起自己错过了什么。
陆宇方的电话接通后那一声急冲冲的“喂?”又把他停下的眼泪给逼出来了。门外的争吵已经结束了,静悄悄的一片。按照惯例,妈妈应该已经摔门出去了,而爸爸应该在默默收拾满屋子的狼藉。
可他一点儿也不想出去求证。
“哦,没事,那你继续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