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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舌寒恭声道:“是。”上前一步,忽然左手五指,势若奔雷,急点公子襄头部本神、额庆、目盲、正营、率角、承灵、临波、悬颅、阳白、悬厘十处要穴,右字如灵蛇闪跃,疾弹公子襄后脑天冲、浮白、脑空、窃伤、凤池、完骨、玉枕、强间、络却、解脉十穴。右足飞起,踢向公子襄小腹四满穴!
这刹那间,羊舌寒连攻公子襄二十处死穴,一处要害!
公子襄猝然遇袭,他两只手掌,立即举起来,十指如弹急弦,抖动如飞,瞬间将羊舌寒二十指死穴攻势,完全接了下来。但是四满穴的一脚,骤起仓促,役能避得过去,公子襄砰地中了一脚,全身一麻。
这一脉仅是短短霎间的事,公子襄一股真气,直透四肢,所封之穴立解,但仅在这短短的时间,羊舌寒又飞足踢中了他“京门”、“大包”二穴,然后双手再拿住他的“肩井”穴。’
若在平时,公子襄运气冲穴,穴道将解未解,他已可以出手搏敌,但此刻猝受暗袭,气未运注,加上先前屡受重创,聚力不易,终于数道要穴被制,软倒当堂。
他倒下来时,耳际只听一声哀呼。
另外三名跟随羊舌寒而来的门生,一齐出手,秦歌衫骤不及防,一下子,她明丽的瞳孔睁大,三件兵器,五件暗器,都打在她身上。
那三件兵刃拔出来的,唐方发出一声尖呼。
秦歌衫乍受偷袭,身子立即旋动飞起——但在未跳走前已着暗算,但兵刃自体内抽出时,她的旧力未消,一直旋转着,一个旋,两个旋,像穿花蝴蝶一样,一真旋飞入那门开着的木屋里去……沿路血迹点点。
那三件兵器,都是刀,一柄是朴刀,一柄是马刀,一柄是雁铃刀,雁铃刀又名金背大环刀,刀背厚,刀头阔,刀势重,刀背上贯以们环,由五至九不等,挥动时环刀相击,酷似雁鸣。而刀身类半片雁飞,故又名雁钢刀。朴刀一向用作古代步战,刀身狭长,以劈、刺近搏为主,故兵刃典籍有谓“双刀为父母,拼命之时用朴刀”,又谓“刀如猛虎先走红”,不出则已出则见血。马刀乃骑兵专用兵刃,史记“骤骑兵”即曾以马刀之威,屡挫西域异族进侵,立下彪炳占绩。形状与倭刀略似。这三种刀,撂在人身上,很少有不送命的。
何况这三人俱是用刀好手!
何况秦歌衫还先中了五枚暗器!
秦歌衫死。
公子襄被擒。
后方穴道未解。
能作战的,场中只剩下了一个受伤未愈的“西方霸主”海难递。
海难递原本以为公子襄的手下来了,万事都有了解决,见公子襄待唐方深情无限,磊落胸襟,他只想安顿诸人后悄然离开,回到西域,黯自神销,却不料陡然之间,这四人竟以下犯上,挟制公子襄,杀死秦歌衫!
只听羊舌寒冷冷地道:“海霸主,你原本是‘小妹’的人,这里没你的事,你远远地走开声,咱们‘刚极柔至盟’也不来犯你,你要是想在老虎头上拔毛,不自量力,咱们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公子襄眼见秦歌衫中伏,自己受制,万未料自己七一门生中的大弟子;善文能武的羊舌寒,居然是无耻小人,一至于斯。
公子襄痛心疾首地道:“羊舌寒,你是人不是?”
羊舌寒笑,因为紧张,所以脸肌绷紧,与笑容很不调和:“公子,还说这些作甚?你自己也快变作鬼啦!”
公子襄道:“我在何处待薄了你?”
羊舌寒道:“没有。”
公子襄道:“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羊舌寒道:“也没有。”
公子襄道:“那我有没有什么地方藏私,没有教你,或者骗瞒了你?”
羊舌寒道:“更没有。”
公子襄又问:“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羊舌寒道:“因为你事事都太公平,样样都太好了,我是你大弟子,除了你和仲孙先生外,事情都交由我管;因此我知道有你在,人人都眼你,所以才听我的;有一天你不要我,就没人听我的。故此,我要在你还没有不信任我,先杀了你,这样人人还是听从我的。”
公子襄冷笑道:“可惜你所作所为,又怎瞒得过仲孙先生!”
羊舌寒哈哈笑道:“是瞒不过。”他袖出了一柄剑,剑上染有鲜血斑斑,道:“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只能够像陶醉先生一般,一起到阎罗王面前告状罢了。”
公子襄一看,脸色倏变:”仲孙先生他……你……”
羊舌寒双目发出寒芒,已越来越镇静,冷冷地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公子襄脸色惨白,颤声问:“谁……谁下的手?”
羊舌寒笑得越来越自然,也愈来愈阴森:“告诉你也无妨,我,小妹,招大喜下的手……元三迁、覃九忧、吕破衣无一人生还!”
“小妹”指的当然是唐甜,招大喜则是手持马刀那人,在公子襄门下排行第十三。
唐方也变色,恨声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甜儿,甜儿,你下手狠辣,处处逼迫我们人绝路,而今又害死了仲孙先生、歌衫儿……我不能饶你!”
羊舌寒森然一笑道:“你自己今儿是泥菩萨过江,还在望乡台上弹琵琶,真不知死活!”转首对公子襄冷然道:“我们不止杀了罩九忧、吕破衣、仲孙湫、秦歌衫这些对你死心塌地的人,你嘱叔梁讫、老君奇送卫悲回返‘血河派’,也让我们一并做了。”
公子襄目光暴长,无限冷峻凌厉,羊舌寒久在他门下,虽明知他已不能移动,但不觉心中一寒,退了一步,这时,公子襄忽向海难递道:“海兄。”
海难递应了一声。公子襄厉声道:“你这个见利忘义的小人。此时还不动手,给我滚去远远的,我们本来就毫无交关,今日我公子襄不愿与你这等无耻之徒死在一起!”
唐方也接着骂道:“我跟公子,死而无怨,你别在这里假惺惺,我们不需你来猫哭老鼠假慈悲!”
羊舌寒嘿嘿一笑道:“海霸主,你没听着么?你还是别狗逮老鼠,少趟这趟浑水吧!”
海难递惨笑道:“我听到了。”
羊舌寒道:“那就请吧。”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海难递却不理他,凄然一笑道:“公子,唐姑娘,你们越是骂我,那就是越看得起我,要我离开这是非之地,这心意我领了;但我只求你们把我当兄弟看,虽不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死,今日我海某若背义逃生,纵率大队人马回来救授,将公子门人叛变一事告知余众,可是我伺来见到你们尸首,我海某人又能独活么?”
海难递语意无比坚决:“我不走。我一定,他们就会下杀手。”
他无奈地一笑又道:“我知道,公子的门人弟子,当然敌得住区区一个霸主,何况大弟于羊舌寒也在这里,我断非其敌……但海某只求力拼,能与两位同死,不亦人生一大快事?”
羊舌寒恨恨地道:“快事,快事?快事!我看你快死才是真!”
唐方突然道:“甜儿唆使你杀卫悲回,目的是促使‘血河派’与‘梁王府’的人为敌,是也不是”
羊舌寒冷哼道:“两派自相残杀,又与‘龙王庙’、‘黑杀’的人残杀殆尽,此正是我‘刚极柔至盟’崛起之时。本来我就偷了公子匕首,给甜姐儿杀了地眼,可惜少林五老黄鼠狼结婚的小打小闹一场就没事了,所以我们只好亲自动手!”
唐方冷笑道:“唐甜要杀公子襄杀我,使你独揽梁王府大权是不是?”
羊舌寒寒着脸道:“梁斗素不管事,公子襄一死,我暗中将逆我者剪除,大权自然落我手中,势必如此!”
唐方反问:“甜儿既替你筹划取代公子襄,为何又要你杀卫悲回?这不是造成了‘长江’、‘黄河’二派之争,这岂不是等于削弱你的实力,使你穷于面对大敌,而非向‘刚极柔至盟’靠拢不可?”
羊舌寒一怔,即笑道:“不会的……”忽然脸色越来越阴沉,喃喃地道:“你胡说八道!你胡说……”越骂声音越低。
唐方观形鉴色,冷冷地道:“会与不会,你比我清楚。甜儿身边男人,可不止你一个,她嘴上抹蜜,说得甜,听的人水做梦吃糖,想得也甜。”
羊舌寒怪叫道:“你再胡言乱诺,我就先杀了你!”
唐方不屑地道:“你要杀就杀,就怕你不怕忠言,拳头打跳虱,吃亏的还是自己!”
羊舌寒脸色一连数变,就在这时,那提雁钢刀的道:“羊大师兄,甜姐儿哪会是这样的人,你莫要妄听人言!”
这拿雁钢刀的;在公子襄门下排第八,叫尹宿疑,武功很高,而且在羊舌寒身边,显然也很有影响力,他这这么一说,羊舌寒立刻镇定了下来。
只听尹宿疑义道:“羊大师兄,此时你该当机立断,不管是淮,咱们并肩子上,一齐杀了,甜姐儿面前,好立一个大功。”
羊舌寒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