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季涟借机调笑道:“整个人都送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没两日季涟便向宫里传了一道旨意,说是早年宁宗陛下四次带他秋狩,为了纪念宁宗陛下所以特地把今年的家宴改到鹿鸣苑,请两位皇叔、宁太皇太妃、张太后、江皇后、两个幼弟、几位大长公主和两位长公主及他们的生母在八月十五前移驾鹿鸣苑。
列席家宴的皇亲贵戚于八月十二十三十四陆续到了鹿鸣苑,被季涟安置在鹿鸣苑其他的宫室。鹿鸣苑此时羽林林立,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让到鹿鸣苑的各人心惊不已。
季涟休息了十余日,身体已渐渐好转,每日让玦儿扶着四处走动走动,气色也好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毫无血色,走两步就喘的样子。
中秋之夜,季涟将列席家宴的人俱请到白鸟宫的正殿寒波殿,白鸟宫的厨子们将这些日子羽林们猎杀的野味做成菜肴一一呈上,季涟携了玦儿入席,他和张太后分列正副主位,宁太皇太妃在张太后的另一侧,各人同季涟见了礼才一一入席,只等季涟开席。
寒波殿里亦是守备森严,众人虽不见了皖王,却无一人敢出声询问。
季涟环视众人,先是开场白一样的寒暄数句,众人一一应了之后,他才微微笑道:“诸位都是朕的骨肉至亲,逢此佳节,朕有几件事想和大家说个明白。”
此言一出,原本在互相寒暄互道封地冷暖的诸人顿时寂静起来。齐王涵胆怯的看着季涟,想起前几日撞破他和玦儿在房内偷欢,面上犹有惭色,只是不停的看向张太后,张太后脸色平静安详,好像季涟只是在给她问安一般。
季涟解开衣襟,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然后又解开中衣的带子,右胸的伤口赫然在目,此时早已结痂。季涟指着自己的伤口凛然道:“这就是五叔今日不能列席的原因。”
襄王枟和赣王析只是沉默不语,张太后侧身帮季涟系上衣带,叹道:“五弟终究是这样执迷不悟,辜负你父皇一片苦心。”
季涟等张太后帮他整好衣裳,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向几位叔叔姑姑弟弟妹妹道:“今日在席的,都是朕的叔伯弟兄,永宣二年的事情,各位叔叔和弟弟想必也是心中有数。裂土封疆,父皇不可谓不友,实不愿有兄弟阋墙同室操戈之事发生;恃宠作乱,实是五叔的不恭,乱臣贼子之心不死——”
说到此处,季涟挥了一挥手,小王公公碰上一把佩剑,季涟抽出佩剑置于案上,厉声道:“此春雨剑乃是永昌十年朕第一次随皇爷爷来秋狩时,皇爷爷所赐——今日若有人对朕心怀怨恨,认为朕不配祭祀这祖宗宗庙的,尽管用皇爷爷的这把佩剑来取朕的性命,朕纵然死于此剑之下亦毫无怨言!”
他遇刺之后气血亏损,此时虽神色严厉,力度却仍是轻弱,听在众人耳里,却有另一分的鬼魅。
一时众人寂静无言,有的不知说些什么,几个小的又被吓得开不了口,张太后见了,微微一笑:“涟儿,你五叔自永安年后,恃功骄恣,数次进毒于先帝,先帝宽厚仁德,不以此等败举废弃,他不思自省,反而做出此等悖逆之事——你怎可拿你这几位叔父去比那等人?”
襄王枟和赣王析听得张太后此言,忙跟着声讨皖王栎的种种悖逆举动,坚称陛下皇位乃从天所授云云。
齐王涵在一旁听得众人说完了,方才出声:“皇兄,那——五叔被关起来了么?”
季涟微笑道:“朕已多次宽恕五叔,奈何五叔自绝于天,朕实不敢再赦。五叔于谋逆当日已被当场格杀,朕已拟好旨意,革除袭爵,废为庶人,不入皇陵,除名玉碟;此次和庶人栎一同赴鹿鸣苑参与谋逆之人,已被尽数赐死——至于庶人栎的家人,朕不知如何处置,不知二位叔父和几位弟弟以为如何?”
众人听季涟如此口气,知他早已对皖王栎的家人起了杀心,只是不好明说出来,赣王析踌躇半晌才道:“陛下同皇兄一样,对人总存着宽恕之心,正因如此才有像庶人栎这样的人一而再再二三的作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举——事已至此,斩草宜除根。”
季涟收起笑意道:“如八叔所言。”一面向小王公公使了个颜色,殿后走出两位史官,正是记述帝王日常实录的,季涟接过看了后吩咐道:“将今日这份抄录几分,明日送回去传示凤台阁及六部官员。”
张太后指着桌上的春雨剑笑道:“涟儿,快把这东西收起来吧,搁着这个在桌上,看着让人心惊肉跳的,还怎么吃得下饭。”
季涟微笑颔首,收起剑后转头向宁太皇太妃笑道:“朕记得当年皇爷爷把这柄佩剑赏赐给朕的时候,正是太皇太妃随驾的吧?”
宁太皇太妃忆起往事,雍容笑道:“可不是,那时候陛下才十一岁”,说到这里她别有深意的瞥了玦儿一眼,“贵妃那时才进宫没两年呢,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张太后听了这话,也闲话了几句当年玦儿初入宫时的情形。
江淑瑶在季涟和玦儿中间,看着这一家子正在幸福的忆当年,好像自己反而是一个不该出现的人一样,略泛起一丝涩意。
玦儿微微牵起嘴角向宁太皇太妃道:“那时候多亏了太皇太妃照顾呢——皇爷爷一向要咱们把太皇太妃当祖母来孝敬的。”
提起往事,宁太皇太妃脸上泛起一丝甜蜜,毕竟自孝仁皇后薨逝后,她一直以贵妃之尊代摄六宫,又养有一子,在永昌帝崩后免于殉葬,如今又能跟着儿子在封地被尊为赣王太后,颐养天年,实在比当年在宫里腥风血雨幸福得多。
季涟斟了一杯酒端给宁太皇太妃:“可不是么,朕听说皇祖母病重时,皇爷爷就要太皇太妃就协理六宫了,皇爷爷一直拿这些事情教导后辈,说是贤德堪为后宫典范呢。”
宁太皇太妃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季涟又斟了一杯奉给张太后,张太后接过酒,看到江淑瑶脸色黯然,便道:“涟儿,你这才受了伤的,别喝多了,对身子不好的,让人替你饮了吧。”说着便向江淑瑶使了个颜色,江淑瑶望了望张太后,又看了看季涟的脸色,季涟却将银觞径直递给玦儿,转头半撒娇半嬉笑的向张太后道:“母后,这回可吓坏了她,若不是她衣不解带的照料在旁,儿子可能连母后的面都见不到了呢,母后可不知道当时有多凶险——你看她这两日为了照顾儿子,都清减了许多呢。”
张太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饮下季涟斟上的这杯酒,向玦儿笑道:“涟儿一向就是这么顽皮,也就你能受得住他,要受了什么委屈,尽来告诉哀家,哀家替你做主。”
玦儿饮下酒,脸上泛起一丝微红,低眉回道:“服侍陛下乃是儿臣的本分,儿臣并不曾受委屈。”
张太后侧头望向季涟,季涟却皱着眉嘟着嘴,一副少年时的委屈模样,张太后叹道:“涟儿预备如何呢?”
季涟这才展颜,寻思了半晌,又瞧江淑瑶一眼,向张太后道:“听说皇后一向身子不好,如今宫里人多,诸事繁杂,儿子实在怕累着皇后了,所以来讨母后的示下……”,张太后拍拍季涟的手,对玦儿笑道:“如此以后就要玥儿多担待了,回去了就让玥儿协理六宫吧。”一面又满含歉意的关照江淑瑶。
玦儿在心里也是无奈的叹气——原来季涟当初要宁太皇太妃随赣王析进京,不过是要给此事找个由头,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这已快一年了也不见动静,不由得有些忧心:“儿臣何德何能,岂敢担此重任。”
季涟犹未心足,夹了野兔肉给张太后,一面轻描淡写道:“儿子已遣人回宫送信,特制了赐给贵妃的金宝,等母后和儿子回宫后,就择个吉日如何?”
众人听闻此言俱是一惊,向来只有皇后才有金册和金宝,贵妃只有金册的,季涟此举无非是要向众人宣告他要以皇后之礼来待玦儿,只是到底僭越了些。
张太后怜悯的看了江淑瑶一眼,无奈笑道:“一切都依涟儿吧。”
众人看到季涟神情愉悦的开始用膳,这才安心下来进食,襄王枟和赣王析向几个小辈讲些封地的趣事,逗得季涟的几个弟弟妹妹直笑。
季涟一面给张太后布菜一面问齐王涵道:“怎么涵儿在齐地就没些好玩的事讲给大哥听么?”
齐王涵想了想道:“听国相说,齐地有一个叫潍坊的地方,那里每年都有放纸鸢的节日,今年开春有下面的人呈了一些纸鸢上来,比我们往常在宫里放的还好看,而且上面还绑了竹哨,放起来就跟筝一样轻鸣,很是好听呢,臣弟想明春到潍坊去亲自看看,国相说这就叫体察民情了。”
三皇子漳和四皇子湐听了,露出羡慕的神情,季涟见状笑道:“涵儿出去这一年倒是懂事不少,也是时候让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