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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问,表现了“鬼叫化”的人格崇高,玩世不恭的人,有其严肃的一面,他事先说过由武同春自己碰运气,绝对不干犯武林之忌,说不偷窥,便不偷窥,不然以他的能耐,尽可在暗中观察。
方大娘对他而言是熟人,没问起,证明他自律极严,武同春大为钦服,但方大娘嘱咐过请他守口,他当然不能食言而暴露别人的秘密,可是他又不愿欺骗“鬼叫化”,心念数转之后,祝声道:“先请您老原谅,有些话在下不能说……”
姜是老的辣,“鬼叫化”立即意识到其中有蹊跷,从容地道:“你很坦白,没关系,拣你能说的说,全不能也行,反正你得治就成了。”
武同春深为感动,带着歉意地道:“铁心老前辈人怪而心仁,因为巧碰上某种机缘,所以慨施仁术。”。
“鬼叫化”没追问,淡淡的道:“行了,老要饭的并不一定要知道原因,我们这就上路吧。”
两人上了路,武同春十分内疚,但无可奈何。
奔了一程,远远出现镇甸的影子,“鬼叫化”止步道:“老弟,我们得分手了,有句话要告诉你。”
“您老有话但请吩咐!”
“这……也可以说是老要饭的重托,老弟无论如何设法把话带给武同春,就说老要饭的等着见他一面。”
第十一章
武同春既感且惭,几乎想抖出自己的身份,但终于忍住了,因为还不到抖踩的时候,目前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追查遗珠的下落,二是究明伤害父亲的凶手,如果泄漏身份,行动将相当困难。
当下武同春期期地道:“在下……一定完成您老的托付。”
“鬼叫化”颔首道:“很好,为了不惹人注目,我们暂且分手。”说完,一路歪歪斜斜而去。
在原地窒了片刻,武同春也上了路。天色业已昏黑下来,遥望镇甸,闪出稀疏的灯火,房舍的轮廓逐渐模糊。
武同春还没感觉饿,也无意投店,是以穿镇甸而过,并没停留。
这一放过宿头,却再也不见镇集了。
除了偶尔发现几家农户,尽是旷野,好在他暂时没什么目的,所以也不在意,一个劲地顺路缓驰。
方大娘母子的影子,不断在脑海浮沉,此次能解除双腿禁制,可以说全属机缘,若非方大娘这层关系,要想求得‘’铁心太医”答应,的确比登天还难。
正行之间,一阵险喝之声,隐约传来,由于静夜,而武同春的听觉又特别锐敏,否则是不会发觉的。
心念一动,武同春止住脚步,凝神倾听,久久,声音才又传来,很模糊,看来距离不近,他循声方向奔了去。
河滩上,静立着七八条人影。
武同春悄然迫近,隐在树丛之后。
沙是白的,衬着星目之光,场面极是清晰,散立的,是六名黑衣武士,中央,两条人影对立,摆着交手的架式。
宜中一个伟岸老者特别醒目,赫然是“天地会”的太上护法,另一个中等身材,也是个老者。
武同春定睛一辨认,不由热血沸腾起来,伟岸老者的对手,竟然是自己定要得之而甘心的西门尧。
上一次被他脱走,今晚真是天假其便。
空气很静,但充斥着无形的杀机。
喘息,但对峙双方的身躯不停地震颤,显然双方已经过惨烈的拼斗。
“天地会”怎么也找上了西门尧呢?“呀!”厉喝乍传,双方猛合在一起,然后又分开,距离拉长了许多。
鲜血,双方的口边挂了下来。
场面又静止下来,但空气却紧张无比。
耗了足半盏茶的时间,双方又开始挪步,接近……武同春在暗中跟着紧张起来。
双方距离缩短一丈之际,突地迅快地结合,“砰砰……”声中,人声踉跄分开,伟岸老者在退了四五步之后,稳住了,西门尧却坐了下去,口血连喷,显然,他比对手差了那么半筹。
伟岸老者喘息着,抹去口边血渍,扬手道:“带走!”
圈外六名武士一拥而上。
武同春大喝一声:“住手!”
声落人到,快如闪电。
六名武士不期然地向后退开,横剑戒备。
伟岸老者目芒一闪,狞声道:“原来是你小子!”
武同春冷冰冰地道:“阁下,久违了!”
“你小子意欲何为?”
“阁下还有力出手么。”
“冷面客”,你怎敢一再与本会作对?”
“反正态势已经形成了,多说无益,在下不想乘人之危,阁下如果识相,让我带着人走吧!”
伟岸老者目珠连转,他与武同春交过手,深知在目前脱力的情况下,出手定凶多吉少,几名手下帮不上忙,动手也是白搭,但堂堂“天地会”太上护法,能怯敌而逃么?心念之中,沉声道:“‘冷面容’,你能不插手吗?”
“恐怕不行!”
“本座保证,以后互不侵犯。前此过节全部抹消,如何?”
“歉难从命!”
西门尧伤得不轻,老半天还站不起来。
六名武士久闻“冷面客”大名,压根儿就没出手的打算。
伟岸老者厉声道:“‘冷面客’,你太张狂,会后悔莫及!”
口角一撇,武同春道:“后悔是以后的事,目前阁下是准备动手还是离开?”
“你是有为而来?”
“适巧碰上。”
“你们是什么渊源?,’“阁下最好不要管!”
“他是本会要缉拿的人……”
“也是在下要找的人。”
“‘冷面客’,你如此任性而来,天下虽大,将没你容身之地。”
“在下没时间扯淡,对不起,要带人了!”说着,举步走向西门尧。
六名武士似乎想阻止,又不敢的样子。
伟岸老者知道今晚是栽定了,与其灰头土脸,不如放开明些,虎吼一声:“撤退。”
然后狞视武同春,咬牙道:“‘冷面客’,你走不出一里地。”说完,转身离开,六名武士也紧跟着奔去。
酉门尧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厉声道:“你准备把老夫怎么样?”
武同春咬牙道:“说说杀害‘无我大师’师徒的经过,和杀人的目的。”
西门尧后退了一个大步,双目暴睁,久久才迸出一句话道:“你小子是打反章么?”
“什么叫打反章?”
“你杀人,反咬老夫一口……”’“哈哈!西门尧,何必狡赖白费时间,你现在可没机会再诈死,还有你的同路人呢?不是泛泛之辈,是么?”
“你……到底说什么?”
“没什么,圣僧不能白死,你应该付出代价。”
“你想灭口便下手,用不着找借口。”
“灭口?”
“难道不是?你跟臭叫化一鼻孔出气,杀害老夫至交,谋取‘玄黄经’,经上的武功,已在你身上出现,这是铁证。”
“圣僧临死,说出你的尊姓,难道是假的?”
西门尧仰天狂笑数声道:“臭叫化的心思够毒辣,竟然反栽老夫杀人……世间根本没有公义二字可言,老夫认了!”
话锋一顿,又道:“罢了!武林本就是鬼域的渊狱,夫复何言。你说出经上武功出自你身的原因,老夫立即自决,不须你动手。”
武同春心念一动,忽然困惑起来,看西门尧的神情,不像是装假,“鬼叫化”曾说,“玄黄经”是西门尧和圣僧共同得到的,而圣僧遇害时,经仍在身上,如果西门尧目的是在独吞,他为什么不取走?可是圣僧临死吐露了西门二字,在谷中西门尧曾诈死骗人,这又作何解?西门尧接着又道:“无我老友悲天悯人,想挽狂澜以救生灵,携经物色堪造之材,想不到落得如此下场。错了!当初这主意错了!
武同春更加迷惘,这整个事件既复杂又诡谲,令人理不出头绪,真假难辨。如果“无我大师”师徒之被害,不是肇因于“玄黄经”,那自己的行动便走入了歧途,眼前只有如此,才能追出真相……当下沉声道:“如果在下道出武功来源与得经的实情,你愿说出原因么?”
西门尧脱口道:“可以。”
武同春深深一点头道:“你现在能行动么?”
“当然!”
“那好,我们换个地方。”
“为什么?”
“天地会’的人,不久会回头,此地不是谈话之所。”
“走吧!”
“你走前面。”。
武同春的目的,是防对方逃走。
这是一个黄土岗,没有树,仅长了些茅草,武同春与西门尧对坐在岗匝上的草丛里,此地可以眼观八方,不虞有人迫近或窃听。
武同春已打定了主意,如果西门尧没有明确的交代,他尽有机会取对方的命。
武同春略作犹豫之后,开门见山地道:“在下就是同时被‘无我大师’与‘鬼叫化’两位同时选中的人。”
西门尧瞪大了眼睛,没开口。
武同春接下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