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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同春无意追问,话题一转,道:“白朋友知道那位紫衣姑娘的来历么?”
白石玉略作犹豫才道:“不太清楚。”
显然,这不是由衷之言。
武同春大为反感,暗忖:“如果有一天IIHB你居心叵测,便要你后悔。”声音一冷,道:“白朋友还有话要说么?”
想了想,白石玉道:“现在没有了。多承指教,以后有问题当再拜会请教,告辞!”拱手一揖,转身缓缓驰离。
白石玉刚走,老叫化从一个土包后冒了出来,近前道:“老弟,你以后得当心这小子。”
武同春心中一动,道:“您老知道他的来历么?”
“不清楚,他很神秘。”
“为什么要当心他?”
“就是因为他太神秘!”
“江湖人……多多少少是有些神秘的。”
“他不同!”
“您老看出什么来了?”
老叫化想了想,凝重地道:“老弟,这是个秘密,希望勿入第三者之耳,看在那顿酒菜的份上,要饭的告诉你,庙里那具天地会堂主的尸体,是他吊挂上去的。”
武同春心头为之剧震,圆睁星目道:“是他?”
“不错,别看他外表文弱得像个女子,手底下可真辣。”
“人是他杀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
“为什么?”
“要饭的在风雨来临之前,就已经在庙里歇脚,亲眼见他带尸入庙,悬吊梁上,可没见他杀人,不过……十有八九是他杀的。”
情况更形复杂了,武同春苦苦一阵思索,道:“那紫衣少女是先他而来,还是后他而来的?”
“是后来才入庙的。”
“他们有没有交谈?”
“没有,他在悬尸之后便离开了。”
“奇怪……”
“是有些古怪。”
“莫非……”
“莫非什么?”
武同春稍作考虑之后才开口道:“在下一直怀疑‘黑纱女’便是紫衣少女的化身,而姓白的可能是她的同路人,死者是‘黑纱女’下的手,因为杀人无痕这一点吻合,而由姓白的来悬尸,目的是什么不知道。”
老叫化连连点头道:“嗯!是有点道理,这……不难查证。”
武同春精神一振,道:“如何查证?”
“到紫衣少女落脚的地方。”
“您老知道她落脚的地方?”
“知道!”
“何处!”老弟自己去查证,找要“不算太远,大半日行程。不过,话可先说在头里,老弟自己去查证,我要饭的可不想多这件事。”
这一说,武同春犹豫了,他想,自己该不该理料这码子事?紫衣少女和白石玉都在追查自己的生死下落,这当中大有文章,如不揭开谜底,内心将不能得到平安,自己目前已变成了“鬼脸客”,谅来不致有什么严重后果,好歹试试看吧!
心念之中,深深一点头,道:“好,在下去试行查证看看。”
“老弟,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对方身份不假,后果是很难说的!”
“在下自有办法应付。”
“很好,我们边走边谈,反正今晚已办不了事,得等明天。”
太阳略为偏斜,过午不久,武同春,武同春行走在通往桃花渡的大道上。他新买了一顶草帽,藉以遮掩那张疤脸,短打扮,长剑背在肩上,这身打扮,变成了江湖上的小脚色,一点也不起眼。
桃花渡是个水陆码头,商贾买卖,还相当热闹。
市梢在望,武同春心想:“先打尖,再办事。”
突地,一声暴喝传了过来:“站住!”
武同春应声止步,目光从帽檐下偷窥对方。
两条人影抄近前来,是两名黑衣劲装汉子,襟上的标志,显示了两人的来路,是“天地会”的人。
其中那黑矮的开口道:“朋友,报上你的来路?”
武同春冷冷地道:“在下只是路过……”
“知道你是路过,没人说你在此地生根。”
“为什么要报来路?”
“凡是从此地经过的江湖人,必须交代来路。”
“谁规定的?”
“好小子,一身土气,说话倒是带冲的。抬起头来,让大爷瞧瞧。”
武同春心火直冒,想了又想,硬把那口气憋了回去,用手一顶帽沿,露出了那张丑怪的睑孔。
“呀!”两汉子齐齐惊叫出声。
武同春目芒一闪,道:“两位满意了么?”
其中长个子的道:“我想起来了,他就是巡监交代下来要寻找的‘鬼脸客’!”
武同春心头一沉,尽量想不惹事也不成,你不找人家,人家偏要找你。
黑矮的汉子上下一打量武同春,寒声道:“朋友,跟在下走一趟吧!”
“去哪里?”
“见咱们巡监。”
“对不起,区区现在没空。”
“朋友,咱们别伤和气,好不好?”
“在下说没空。”
瘦长个子的道:“朋友,最好放光棍些。”
武同春冷极地道:“否则的话呢?”
黑矮的道:“寸步难行!”
武同春哼了一声道:“未见得吧?”
瘦长个子的口角一撇,道:“那朋友就试试看。”
武同春当然没把这两名小角色放在眼里,他要走,对方绝对留不住,他根本没想到要出手,因为对方不配。
两名汉子持剑站成犄角之势,武同春举步便走,两支剑左右袭到,“天地会”的人,无一庸手,就是起码的脚色,也有两手。
但碰上了武同春这等高手可就不值一道了,他从容举步直走,不见作势,但两支剑全落了空,就是差那么一丁点没够上部位。
暴喝声中,两汉子再次挥剑疾攻。
可煞作怪,不见武同春问避,但仍落了空,两汉子心里发了毛,如影附形,变招再次出手。
武同春如幻影般,突然间到了丈许之外,似乎本来就隔着这么远,高下悬殊,已经一分显然了。
照‘天地会’的会律,两名汉子是不能收手的,硬着头皮,揉身疾进,武同春像是脚不沾地的滑行,距离仍是那么远。
“好步法!”
随着喝话之声,一条枯瘦奇高的人影,斜里飘来,拦在道路正中央,赫然是巡监司马一夫。
武同春收了脚步,心想:“这里是‘天地会’的势力范围,一出手事情就要闹大,而且自己是要办事的,能忍则忍……”
司马一夫嘿嘿一声冷笑道:“‘鬼脸客’,乖乖地随本座走一趟。”
“有何指教?”
“查证一件事。”
“什么事?”
“本会胡堂主在庙里被人悬尸那桩公案你不会忘记吧?”
武同春心头一震,照老叫化说,那是白石玉干的,想不到又扯到自己头上.实在是令人生气。
武同春深深吐口气,道:“在下根本与那样事无涉。”
“到了地头再讲。”
“阁下难道忘了当场那位紫衣姑娘曾经证明在下是后人避雨的?”
“这更要查清楚。”
“明摆着找岔么?”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一趟你是非走不可。”
武同春冒了真火,抗声道:“如果在下说不呢?”
司马一夫抖了抖手中竹节钢鞭,阴声道:“大步走不好,非要抬着去么?”
说好话,忍耐,全没有用了。
武同春横起心道:“如果阁下自信有此能耐,抬着去也无妨。”
司马一夫眸中碧芒一闪,狞声道:“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自己找的!”
声落,竹节钢鞭挟破风之声电扫而出。
两名汉子挺剑作势,准备必要时出手。
武同春一晃,脱出圈子之外,连鞘剑仍背在肩上,口里道:“别迫在下出手。”
司马一夫狂笑道:“迫你出手?好大的口气,你算老几?”钢鞭再扬,幻成一片鞭影,朝武同春当头罩落。
武同春的剑连鞘离肩一扬,“铬销”连声响中,鞭幕被撞破,剑又回到肩上,一副行若无事的样子,但他内心却相当激动,初试绝学,果然奥妙无比,他自己也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司马一夫的瘦削马脸突然僵住了,眸中碧光大盛,这丑怪人物的身手,太出乎他意料之外,堂堂“天地会”巡监,收拾不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脚色,算是栽了,而且栽得很惨。
就在此刻,一个耳熟的妇人声音道:“司马巡监,不要打了!”
武同春眼角一瞥,登时为之心头大震。
不速而至的,赫然是“天地会”左护法“魁星娘娘”。
司马一夫铁青着脸道:“左护法有何见谕?”
“魁星娘娘”笑着道:“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司马巡监去办别的事吧!”
司马一夫皱眉道:“有上谕么?”
“魁星娘娘”点点头道:“一切由我负责。”
司马一夫深深望了武同春一眼,手一挥,率同两名手下离开现场。
武同春大为困惑,他无法测度“魁星娘娘”的用心,她遣走了司马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