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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签在上城区的一间书庐中举行,明心还是第一次来到上城区,然而还没来得及细细观览一番上城区雄伟的盛景,便被引领者领到抽签仪式的所在。
书庐只是一间普通的书楼,里面摆满一架架的书籍,晕染着墨香,明心来的时候其余两个人已经到了,围着一方红木桌,分别坐在下首的两方,坐在上首的便是渊夫子,见到明心来,冲明心露出和煦的笑意。
明心向渊夫子行礼,在渊夫子的对面坐好,分神观察其余两人的神色,宋竹形容枯槁自不消说,信陵子也未曾遮掩苍白的面色,三个伤患互相打量了一眼对方的狼狈神态,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彼此的距离似乎都近了一些。
渊夫子的眼中闪过赞许,从袖中取出一只签筒摆在桌心,签筒中三根竹签,天下闻名的白马会,最后一轮抽签却如此朴实。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手,握住一根竹签。
第269章 一剑相交
竹签寸寸抽出,两长一短。
明心看看宋竹手中那条和自己一样长的竹签,连她自己也开始怀疑这场抽签的公正性。
轮空的刚好是最强的,有那么巧吗?
渊夫子微微一笑,如此也算得宜,“下一场七天后举行,你们回去好生准备吧。”
七天,算上已过的三天就是十天,这个时间刚好是明心可以达到的最快恢复时间,明心不知他是否是有意为之,恭敬地向渊夫子拜别,在侍者的引领下离开上城区。
往中城区返回的路上,明心终于找到机会和宋竹说上几句话,自从那日长安初见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明心不由打趣道:“不然我们还是分开走,我怕某人回去要跪搓板呢。”
宋竹笑道:“反正回去都是要跪搓板的,你我不妨走慢一点,让我的膝盖也缓缓。”
话是玩笑话,但明心走慢了一些,只是这一小段路,宋竹都有些摇摇欲坠,真不知道他是怎样坚持下来那么多场斗法的。
明心驱使着雷光翼从背上落下,飞上宋竹的肩头,干脆带着他向前慢慢飞行,“这场比赛,对你很重要吧?”
不用再自己走路,宋竹舒服地叹了口气,淡淡道:“没错,很重要,但你也不会因此就故意让我,不是吗?”
明心皱了下眉:“那可不一定。”分神关注了一下前方引路的两位炼气期的侍者,明心传音道:“现在不是计较尊严的时候,你知道你未必就能赢过我,老实说,这场比赛对你到底有多重要。”
时至今日,明心来长安的目标已经全数达到,有姒柔的推荐,她进入已经毫无悬念,第一她固然想拿,非常想拿,但是若是这个第一要拿宋竹的命换,她就是放一把水又何妨?
宋竹有些失神地看着明心,似乎第一天是认识她,继而无奈地笑道:“我的状态你也看见了,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倒下,我会隐瞒年龄参加这次白马会,不过是为了圆一个念想罢了,如果你认输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竟是这样吗?明心将信将疑,既然只是一个念想,那为什么林雪会把他把控地那么死,宋竹是个性情中人,兴之所致,无所顾忌,但林雪,她可不像是一个会在无用之事上下精力的人。
心中如此想,明心面上却做释然状,挑眉自信地道:“那我就静候病剑仙的高招了。”
……
到底还是不放心,明心回来之后,立即给林雪发了一封传讯,然而等了几天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复,明心心一横,你们两个既然搞神秘,那我就不客气了,那可是一千积分呢,就这样放弃,她也会心痛的。
更何况,为了妖族的荣耀。
解决了让不让的问题,另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是,宋竹可能真的不需要她让,姒柔和李道人都提醒过她了,短期内再使用血祭符文,很可能损伤根本,一场比斯和今后的修道基础相比哪个重要,这一点明心心里还是有杆秤的。
而不用血祭符文,她要如何抵御那所向无敌的一剑呢?
答案是毫无头绪,连天魔百变也无法模仿出那一剑,如此明心唯有以不变应万变,努力调整自身的状态到最佳,迎接这场比赛。
不知不觉间,这场白马会已经进行了几个月,从盛夏转入秋凉,城外的秋雨淅淅沥沥,而城内的大部分地方,永远与雨这种东西无缘。
然而深秋的凉意还是不可避免地从天外那阴沉的雨云中渗透了这座城,李玄策的意外出局,王二驴的离场,还有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消失在视野中,甚至连一向不安分的明心也出奇地安静了下来,开始深居简出,人们厌烦那些噱头,可直到所有的噱头都消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生活有些寂寞,随着三强的决出,这个夏天因白马会掀起的热情意外地冷却了。
虽然没有公布,但谁都知道四大宗门的招收人选已经基本确定了,几个表现优异的人,大家多少都能猜到,而经过一个多月的招揽接洽,博弈交换。各地来招收弟子的宗门长老和各国官员也都有了不错的收获,无数涌入长安的年轻修士们找到了一个满意的或不那么满意的归宿。
一切尘埃落定,只等最终的决战结束,纷纷扬扬的外来修士就会离开,这座修士之城也将再度回归它那古老而琐碎的节奏,甚至就连这场未完的比赛结局似也已经尘埃落定,人们只是做一个见证,在这座留下无数回忆的古城中,多缅怀一段时间。
十月十日,第两千三百界白马会的倒数第二场,如期而至。
今日依然有雨,潇潇落雨从上城区的中心漏下,沿着贯穿城中心的虹桥汇成一道瀑布,洗涮着美丽的彩虹,人类将雨做成了景色,然而明心还是喜欢自然中的雨,均匀地浇灌着每一个生灵。
手向前鞠了一把甩落的雨水,然后翻手震落,明心振翅越过雨帘,踏上熟悉的擂场。
擂台对面,宋竹是林雪搀扶着越过雨帘的,即使是这一点御空的距离他都无法接受,裁判早已熟悉了这一幕,由着林雪离开擂台,才落下擂台边缘的结界,钟声敲响,宋竹和明心各自拔出手中的佩剑,面向着擂台中心缓缓靠近。
躲避和距离无用,所有希冀于用这两件东西来消耗宋竹体力的人都没能逃过那看似平凡的一剑,明心今天并不打算逃,她要以一个剑修的身份迎接这一剑,剑者永远无畏,这是宋竹曾经教过她的话。
随着距离在一步步之间接近,宋竹蹒跚的步伐变得越加稳定,直到他们终于停下,明心似乎又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在永州废院刺出那一剑时的英姿,此时的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他是一个战士,每一剑,都将是他人生中新的巅峰。
此时两人的距离不过三尺。
三尺之内,剑修绝杀之境。
想当年一样,宋竹用剑在他的脚边画了一个圈,单手执剑,横于身前,明心微微一笑,弓步后压,挽剑蓄势如弓,仿佛这只是老师在检查学生的课业,隔了四年的时间。
一剑,相交!
第270章 情势斗转
“这就是……剑心吗?”
雪亮的剑锋深深陷进心口,卡在肋骨之间,与心脉只隔半寸,然而这把剑再也无法造成更多的伤害,明心的手握在胸口,紧紧地抓住露出来的半截剑锋,稳固如铁铸,而更重要的是,持剑之人,已经没有余力再挥动这把剑了。
明心的剑顶在宋竹的胸膛上,离他的衣衫还有两寸,剑修三尺,他们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一尺的距离,不算太长,但是无法跨越。
然而宋竹还是输了,因为这已经不是两个废人之间的对练,宋竹的剑入肉尺长,但是没有摧毁要害,明心扛得住,明心的剑离体尚余两寸,但是剑锋发出的剑意,已足以摧毁宋竹脆弱的承受极限。
可是说到底,到底是谁输了呢?
宋竹握剑的手无力地松脱,明心眼前一黯,顾不得扒掉从胸膛中穿透的利剑,扶住宋竹即将摔倒的身躯,瘦的只剩骨头,轻地不像人类,明心感受地到,生机在飞速地从宋竹的身上流逝。他像一只千疮百孔的水袋,被人强行粘补,现在那层层叠叠的补丁终于支撑不住了。
躺在明心的臂弯中,宋竹虚弱而灿烂地笑着:“还是我……更天才一点……”
明心瞳孔一缩,忍不住爆出粗口:“妈的,你说个屁的遗言啊!”
手掌贴在宋竹心口,浩荡的灵力带着无与伦比的生机之意,源源不断地补充进宋竹的体内。裁判和周围的观众终于从那双剑相交的惊艳中清醒过来,结界打开,有人在向这里如箭飞来,然而明心无暇它顾,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