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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否要杀了这一小批暗哨,生擒几个回去做证?”开封城外,徐弈聚音成线,向江乘风说道。
江乘风哑然失笑,道:“我可以保证那群混球将你的楚姑娘欺负个够后,立刻就会出城大杀四方。”
徐弈默然半晌,道:“不知为什么,你明明是我的敌人,但我对你却丝毫起不了敌意。就连你们答应我不会伤害楚梦,我也居然深信不疑。”不知不觉中,徐弈的称呼已由“前辈”“晚辈”改为“你”“我”。
江乘风不答,反问道:“你早先说过为家里一些事心烦,是些什么事?”
徐弈讶道:“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留意我这句话!”
江乘风耸肩道:“若你不方便说,不说也无妨。”
徐弈叹了口气,答道:“家父为拓展势力,想让我迎娶青州彭门的五小姐。这女人……这女人实在丑得可以,偏偏脾气和她的长相交相辉映……”
江乘风大笑道:“难道你这是逃婚出走?”
徐弈摇头道:“我首次拒绝了父命,家父很是生气。二娘又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我坚持不娶,就要立她的儿子为嗣。或许你们不知道,我这个弟弟……心智有些不正常,若是让他当家,不知他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我烦闷之下,听说开封花会选出的花魁正在招亲,就过来看看。”
江乘风的脸色直沉下去,冷冷地道:“徐不疑是怎么当爹的!”
徐弈忙道:“父亲也是被霹雳堂气得焦头烂额,急于增强实力是可以理解的。”
江乘风露出一丝笑意,道:“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他怎能把你教得像只绵羊般,全无江湖好汉的豪气。怎么说对你那二娘,你也该愤愤地骂声‘贱人’或是‘狐狸精’之类的才对。”
徐弈呆若木鸡,喃喃道:“贱人?狐狸精?”
江乘风哈哈大笑,两人迅速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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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城外的一处密林里。
“太阳已到了正中,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人打着呵欠对同伴说道。
另一人脸色有点苍白,道:“我心里有点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似的。”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刮来,身前的落叶漫天飞卷,沙石刮得这整队人睁不开眼睛。
“这不是风!是气!”有人大喊道:“大家小心!”
一点蓝芒鬼火般出现,洞穿了那人的咽喉,那人的警告还没喊完,不能置信地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冷酷面容,仰天栽倒。
厉天抽回长剑,毫不停留地从肋下穿过,准确无误地没入身后一人的胸口。那人举着斧头倒在地上,至死也没能明白,对方明明没有回头,怎能准确地捕捉到自己的动作。
刀光呼啸而过,带起一蓬血雨。
一人连人带剑断成两截。李闲一把抓住从左边刺来的一枪,宝刀瞬息之间掠过偷袭者的咽喉。
萧无语闲庭信步般负手踱着,一人大喝一声,挺刀劈来。萧无语伸手轻轻一带,那人的刀砍在空处,“喀喇”一声脆响,脖子已被扭断。看着这个白发怪物仍然负手缓步而来,几个迷踪谷弟子打着颤,不住后退。
他们都是迷踪谷的精锐。铁一般的训练,早已使他们忘了什么叫恐惧。刚在前天,他们才合力击杀了那个趾高气扬的武林名人林廷。可是,这次的几个人,让他们无法不恐惧。这几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
蓝舒云折扇轻转,割断了第四个人的咽喉,转头望去,厉天脚下已躺下了八具尸体。李闲只杀了三人,而萧无语只杀了一人,两人正忙着将剩下的四人点上穴道。司徒贝贝拿着一捆麻绳,正为这四个人五花大绑。
迷踪谷集合清点之时,发现整整少了一支二十人的小队,在这支小队潜伏的区域内,找到了十六具尸体。尸体的伤口不一,显然不是一人所为,但却有着共同特征,就是一具尸体上绝没有两个伤口。
陈仲缓缓站起身来,冷冷道:“厉天和李闲。”
第五十二章 错综复杂
众人回到迎宾客栈,围着一张桌子喝酒。孙凌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李闲旁边。
“陈仲是黑着脸回散花楼的。他在暗香阁大叫大嚷,说今晚要将你碎尸万段。可是楚梦那女人却严令他不得妄动,还要他撤去在散花楼周围的所有岗哨。陈仲那个脸色,就别提多有趣了。哈哈哈!”
李闲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之前被安排去监视散花楼,不能参与城外的反击行动,还一肚子怨气,谁知这会儿却开心得像刚杀了几百人似的。
“陈仲若是那么听话的人,今天的武斗会就没他的影子了。今晚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萧无语抿了口酒,道:“晚上是老四先去,还是教主先去?”
蓝舒云叹了口气,道:“还是教主先去吧。我怕我会忍不住,到时候不好向小侄子交代。”
萧无语失笑道:“既然如此,今晚我们两个就负责暗中监视散花楼周围的异动。”
厉天转向孙凌,问道:“顾平那里有什么消息?”
孙凌的脸色沉了下去:“顾平拿来了贝贝家里的血之泪,但却探不到那两个杂种的行踪。他说从昨晚到今天根本就没人光顾开封各大药铺。”
李闲沉默片刻,道:“迷踪谷人手多,派些人去其他城镇买药只是举手之劳。”
厉天冷冷地道:“你们做好对付那女人的准备。我和小凌从现在起要全力追击那两个人。”
李闲看了看司徒贝贝,道:“最好把那个用剑的留半条命给我。”
厉天长身而起,道:“只要他们泄露行踪,决没有留半条命的可能。”
孙凌道:“我们有了血之泪,我不想让他们死得太快。”
厉天敲敲脑袋,道:“不错,这次就破例让他们顺利逃走。”
众人都笑了,有主动权在手,真是很美妙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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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江施主请留步。”
江乘风和徐弈猛然停下步来,望向左右数名和尚。
说话的和尚身材颀长,形容枯槁,两眼却神光内蕴,显出超凡脱俗的绝顶修为。而他身上穿的,也与其他和尚不同,是少林寺高辈长老的服饰。一柄戒刀斜挂腰间,用油布层层包裹着。
江乘风神色不变,合什道:“原来是天鹤禅师。江某不知少林已改行做起收买路钱的行当,实在多有不敬。香油钱这就奉上。”
天鹤淡淡道:“老衲得知江施主重出江湖的消息,实是喜不自胜。数十年的苦修,终于还是没能抵挡得知故人无恙带来的凡心。罪过,罪过。”
江乘风失笑道:“佛家让人五蕴皆空,并不是要抛弃一切情感。若真是抛弃人间喜怒哀乐,成佛与成魔,恐怕分别也不大。”
天鹤叹了口气,道:“江施主妙解禅机,老衲受益非浅。老衲尚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施主。”
江乘风负手而立,静候天鹤的发问,说不出的风流儒雅。徐弈呆呆望着,怎样也想不到眼前这人刚刚还教自己骂人“贱人”“狐狸精”。
天鹤叹道:“施主的文韬武略,均是当世翘楚。若是投身于朝,文可安邦,武可卫国。若是隐身于野,以施主之才,当可进窥天道。为何偏偏陷身草莽江湖,多做无端杀戮?”
江乘风哈哈一笑,道:“庙堂遥遥,天道无期。自江某知人间事,就只见到这个江湖,血与泪汇成的江湖。”
天鹤的瞳孔稍稍收缩,道:“因此重阳神教甫现江湖,就残杀各门派弟子,而且碎尸遍地?”
江乘风笑道:“我道禅师真是来与故人叙旧,原来还是为了这件事。若我说这事不是我们做的,禅师信否?”
天鹤低喧一声佛号,道:“往日的重阳虽罪恶滔天,毕竟仍是敢作敢当的豪杰。岂料此番重出江湖,竟也学会了狡辩。”
徐弈听得心中不快,这老和尚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人,就一口咬定对方是狡辩。忍不住开口道:“江东徐弈,见过天鹤大师。据晚辈所知,此事确非重阳教所为。”
天鹤叹道:“徐小施主未曾见过重阳教的手段,误信人言也是情有可原。老衲奉劝施主早日与他们划清界限,以免坠入魔道,毁了令尊一世英名。”
徐弈倒没想到只以重阳教这三个字,就可以定一切罪行。暗叹一声,垂首不语。
江乘风眼里红芒爆现,冷笑道:“没想到少林的自以为是,时至今日还没有丝毫改变。今日禅师这么大的阵仗,意欲何为?”
天鹤平静地道:“老衲只是想请施主至敝寺小住一段时日。”
江乘风大笑道:“少林寺自诩名门,常以武林公道裁决自居,动辄出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