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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秉嘉的房间内,江乘风正在仔细地擦拭赤蝎魔刀,唐秉嘉坐在他的对面,不停地抹着汗。
“唐老板很热?”江乘风微笑道:“怎么不去找几个美女来为你扇凉?”
唐秉嘉陪笑道:“江守护使在此,怎么能让那些庸脂俗粉扰了兴致?”
“唐老板果然知我。”江乘风微笑道:“那就叫上楚梦姑娘或玉夫人,让江某欣赏几段天籁之音吧。”
“这个……”唐秉嘉擦着汗,道:“江守护使知道的,楚梦这丫头已经叛离了我烟水阁了,那玉夫人身份尊贵……我又怎么使唤得了他们啊?”
“嘶!”抹布在赤蝎魔刀上狠狠一抹,发出了奇异的声响。唐秉嘉浑身一抖,冷汗大滴大滴地落下。
“唐老板。”江乘风冷冷地道:“蓝老四死了。你知道吗?”
“这个……花仙为神教尽忠,英雄壮烈,我等……我等闻之无不跌足叹惋啊。”
“我儿子也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唐秉嘉失声叫了出来,看来他并不知道徐弈和江乘风的关系。
“事到如今,江某就把话挑明了说。徐弈是江某的儿子。”江乘风淡淡道:“我和你们组织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今天来找唐老板,是知道唐老板是个聪明人,不会为了抛弃自己的组织而白白送命。”
“江守护使说笑了,组织……怎么会抛弃我呢?呵呵,呵呵。”
“战事已经到了尾声,你们组织再也不需要烟水阁做为他们的养兵之地。唐老板不会武功,被抛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否则,徐弈是江某的儿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唐老板怎么会不知道呢?”
唐秉嘉颓然坐倒在椅子上,看样子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江守护使想要在下怎么做?”
“我相信你知道的不会很多,否则你们组织早就来将你灭口了。”江乘风淡淡道:“我需要的,只是以你的名义,让玉秋水来这里一趟。我有话对她说。”
“这个……”
“有什么问题吗?”
唐秉嘉拼命擦汗,叹道:“她……她知道的话,一定会杀了我的!”
江乘风冷冷一笑,赤蝎魔刀已不知何时架在了唐秉嘉的脖子上,凛冽的寒意冻得他脸色死一般的白。“看来,唐老板是认为江某的刀只会切菜,不会杀人?”
“江守护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唐秉嘉的嘴唇变得灰白,惨然道:“全凭守护使吩咐。”
江乘风冷冷收刀,道:“明晚子时,我要见到玉秋水。具体事宜,你自己安排。”
说罢,扔下瑟瑟发抖的唐秉嘉,转身出门。
第一百六十二章 父子…姐妹
“小心这胖子。”李闲看着江乘风的脸,有点忧虑:“我觉得他们组织不会留下他这么一个大漏洞给我们钻的。小心有诈。”
江乘风长叹一口气,轻声道:“落个玉石俱焚,或许倒是最好的归宿。”
李闲的心凉了半截,呆望着江乘风憔悴的面容,无言以对。
“玉石俱焚?你决定了?”过了好半晌,李闲才叹道:“原来你这死老鬼这么没用!”
江乘风苦笑一声,道:“不要跟我玩激将法,我岂不知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不过,我太累了,我想休息。”
“你们重阳教一统天下的日子很快就要来临,你在这当口说这种话?他***!老子也不干了!王翰也好,楚梦也罢,都送给他们玩儿去!”
“你这臭小子!”江乘风怒喝一声,旋又自知理亏,叹道:“老子又不见得会死。即使玉秋水和唐秉嘉布好了局,我也有把握把他们搅得一塌糊涂!”
“哼哼!”李闲冷笑道:“就凭你现在这个精神、这个斗志?老子左手就能把你劈成两半!”
“你到底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江乘风无奈地叹口气,说道:“谁叫你是教主呢!”
“哦,我倒忘了我还是你的上司来着。”李闲笑嘻嘻地道:“不过,你记得我是教主,却似乎忘了你还有老婆!”
江乘风的身子微微一震,脑海里浮现成樱凄美的面容,轻叹道:“你说,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她?”
李闲慢条斯理地道:“你还不老。再生一个就是了。”
“……”
“此间事了,你就散功!没有赤血大法的困扰,你想生几个都没有问题吧?”李闲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小声说道:“说实在话,徐弈这个儿子,死了也许比活着更好一些。”
江乘风脸上泛起怒容,盯着李闲看了半晌。李闲毫不相让,和他相对直视。
江乘风的眸子渐渐黯淡,叹道:“也许你说得对。”
“别怪我说得难听。换是别人,我还不会跟他说这种心里话呢。”李闲轻声道:“说实在的……你从小看着我长大,名义上是我的叔叔,实际上和爹也没什么区别。我们在江湖上打滚的,要的就是情义,生死情义!那些所谓名分、所谓亲生,如果没有情义,在这个世界上毫无价值。”
江乘风心中发颤。李闲这么说,实际上等于变相地认了他做义父!
实际上,这又何尝不是江乘风心中所想?这二十年来,他早在心中把李闲当做了半个儿子看待。
李闲突如其来的告白,令他丧失亲子的悲伤略略冲缓了一些,心情稍稍平复,那之前强烈的求死之意已经变得淡薄下来。想了想,说道:“依你之见,唐秉嘉这事,我们怎么处理?”
“我不知道。反正只要你不想死,一切都好办。”李闲笑嘻嘻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还有什么风浪没见过?”
江乘风露出一丝笑意,道:“徐博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李闲耸耸肩,道:“这小子要跟我抢秦淮。”
江乘风终于大笑起来,拍了拍李闲的肩膀,道:“在我印象中,小子是第一次遇情敌哦,不知是运气还是不幸。”
“当然是运气。”李闲笑道:“有人来抢,才证明老子的眼光好。”
“恬不知耻的家伙。”江乘风笑骂一声,之前阴霾的心情也随之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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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闲和江乘风前往银龙堡吊丧之时,秦淮和司徒贝贝正坐在秦淮的房间里谈心。
“你是怎么被他骗了的呀?说给我听听嘛。”
“他摸过你的手没有?”
“……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已经那个那个了哦!”
司徒贝贝坐在秦淮对面,把烛台移开,身子往前探出老远,眼睛已快贴到了秦淮的下巴。秦淮俏脸飞红,对着司徒贝贝古里古怪的问题,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秦淮不是脸皮薄,而是面对着司徒贝贝,她的心理很特殊,难以言喻。
“没有啦,贝贝姑娘,我和李闲其实……其实没什么的。”
司徒贝贝狡鲒地笑笑,道:“还说没什么,脸红得跟苹果似的。啊,真奇怪,我听他们说,秦姐姐比男人还厉害的,怎么会脸红?”
秦淮的脸更红了,说道:“别听他胡说。”
“说的又不止李闲一个。”司徒贝贝笑嘻嘻地道:“秦姐姐以一己之力,压得太湖水盗贴贴服服,整个江湖谁不知道这事呀?”
“是呀……水盗。”秦淮苦笑一声,定了定神,说道:“重阳教的诸位前辈也有提起过我吗?”
“当然有。江老不死的给你的评语是精通韬略武艺不俗。我在恒山听你的名字,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
秦淮怔怔地望着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烛光映照下,清晰地看出她心力交瘁的疲惫。
司徒贝贝的心中一阵的怜惜。将心比心,如果这些担子压在她身上,她早就累得哭爹喊娘了。
秦淮缓过神来,有点麻木地问道:“贝贝,你说,他们会不会说我是故意要攀上重阳教主往上爬呢?”
“……”司徒贝贝愕然:“秦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毕竟……李闲他本来就有你,我这么插进来,本就不应该。”秦淮的眼神有点空洞,全然找不到她那统御一个微弱的帮派挣扎于江南时那种英姿。“当时我一个人,在微山湖带着一群最低级的盗匪,想要找徐博报仇,几乎是痴人说梦。李闲出现了,顺着他的关系,我出力打败了银龙堡,更出乎意料地当上长江联的当家,挤身为江南举足轻重的势力之一。我知道,无论是徐不疑与徐弈父子,还是霹雳堂的刘凡,都没有把我这个所谓当家放在眼里,他们的眼里,只有我身后的李闲。而我,只是在为了自己的目标攀龙附凤而已。我不怕他们怎么想,我只怕重阳教的前辈们会不会也这么想,贝贝姑娘会不会也这么想,李闲会不会也这么想。”
一口气说完这些憋在心中许久的结,秦淮自觉有些词不达意,不过也觉得舒服了许多。她一眼就看得出,司徒贝贝是个善良的女子,一定能帮自己解开心结。她的自尊告诉她,如果司徒贝贝等人真那么想,那么无论她多爱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