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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看白马堡内部是不是有问题。白马堡自入江湖争霸以来,许嵩几乎没有露过面,有点诡异。”李闲吞下了关于攻打雁门关的事情,毕竟这种机密不是可以随便乱说的。
“哦?”彭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看来重阳教是准备和白马堡决一死战了。”
李闲心中佩服,笑道:“彭二哥高明。”
彭雄喝了口酒,笑道:“许子悠目下就在雁门关,我这次保的镖就是薛思雨往中原订购的一批珠宝首饰和胭脂水粉。你是打算大摇大摆地进去呢,还是悄悄探访?若是后者,我倒是可以轻松帮你这一步。”
李闲本觉得大摇大摆地进关没什么问题,被彭雄一说,才觉得若是一进关所有行动马上被监视得严严实实,实在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薛思雨这批东西订得真不是时候。嘿嘿。”李闲坏笑两声,彭雄苦笑无语。
“说起来,许子悠还真有雅兴。在这种战云密布的时候,竟还有闲情帮姘头化妆。”李闲沉吟片刻,道:“这批货里会不会有问题?”
彭雄哂道:“白马堡有的是兵器钱粮,何必借运珠宝的名义去运这些东西?若说其他东西,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偷偷摸摸去弄的。对方交货的时候我验过,的确都是珠宝胭脂。”
“不对。”李闲越想越不对,皱眉道:“这个时间去买这些东西,实在太不合理了。一定有古怪!贝贝你看呢?”
司徒贝贝转头望向帐外的立于风雪中的大车,想了半天,道:“我只是觉得太多了。有必要买这么一整车吗?”
李闲一拍大腿,道:“果然有古怪!”
彭雄的神色凝重起来,道:“被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问题。但是想来想去,也弄不明白这车珠宝能起什么作用。”
三人同时沉默下去。许子悠这么做,必有其因,或许弄明白了其中原因,就可以找到白马堡的破绽和弱点。
可是单单面对着这车珠宝胭脂,实在茫无头绪。李闲把酒碗喝得见了底,捧头道:“你确定这真只是珠宝胭脂吗?”
彭雄没好气地道:“我眼没瞎。”
司徒贝贝提出了她的创意:“会不会是后来被偷换了?”
李闲眼睛一亮,道:“有可能!我们可不可以验货?”
彭雄想了想,道:“按照规矩,货物在途中是不能给别人看的。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就破一次例。”
三人站起身来,走出帐去。凛冽的风雪扑面而来,冰寒彻骨,三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不知撞上什么霉运,遇到你这家伙,大雪天的不能躲在帐里,还要出来受冻。”彭雄脸青唇白地掏出钥匙,打开了车上的第一个箱子。
李闲已失去了玩笑的心情,三人同时屏住呼吸,往箱里看去。相比于茫不可测的未来,再凛冽的风雪,恐怕也是微不足道的。
箱盖洞开。三人细细望了半天,同时叹了口气,齐齐跌坐在雪地上。
车里运送的,竟真的全是如假包换的珠宝首饰和胭脂水粉,而且任何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
李闲不甘心地爬起身来,伸手拨开上层的珠宝胭脂,一路拨到箱子底,又叹了口气。
彭雄见状,也挣扎着爬起来,把每一个箱子依次开了过去,司徒贝贝跟在他身后,每开一个箱子就往里拨弄一个,直到所有箱子全部打开,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一件特殊的东西。
三人茫然呆立,难道真的只是薛思雨脑子生了锈,非要买这么一大车的珠宝首饰回去慢慢使用吗?许子悠的脑子同时生锈,竟在薛昌形势危殆、重阳随时来攻的情况下,还有闲情逸致做这些风花雪月的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 雁门关
李闲和司徒贝贝穿上彭门镖局镖师的装束,跟在大队后面缓缓向雁门关走去。若是明眼人认真细察,会发现这两个镖师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谨慎地留意四周的动静,而这两个家伙只是一个劲地呆瞪着车上运送的货物,好象不把这些箱子看个对穿誓不罢休似的。
箱子毕竟只是箱子,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彭雄早就放弃了对这些可怜箱子的虎视,注意力转为警戒,只剩李闲和司徒贝贝还在盯得两眼发红。
“我想……”司徒贝贝怯怯地道:“是不是等东西送到许子悠手上,看看他的反应再来猜测这些东西的用途?”
李闲揉了揉眼睛,苦笑道:“就怕我们根本看不见他的反应,除非能够不停地监视他。”
“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正式去拜访他。”司徒贝贝道:“或者真是我们多疑了,这些货根本没有什么特别。”
李闲叹道:“也只能先这样想了,把精力全花费在这些东西上,毕竟不是正道。”
彭雄的声音就在这时传进两人耳内:“雁门关就在眼前。你们留点神,别被人认出来了。”
两人齐齐往前方望去,奇险的雁门关已经出现在远方。
三关冲要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雁门关依山傍险,高踞勾注山上。东西两翼,山峦起伏,山脊长城,曲折蜿蜒。自古相传,每年春来,南雁北飞,口衔芦叶,飞到雁门盘旋半晌,直到叶落方可过关。传言不可尽信,但雁过此地,却确实无法飞越周围群山,只能从这个关口飞过,故有雁门之名。雁门之险,可见一斑。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此言诚不我欺。”走到近处,彭雄呆瞪在城门上的“威镇三关”匾额,慨然说道。
司徒贝贝也是首次见到这个关隘。虽说雁门关坐落之地其实还是与恒山相连,但在白马堡的势力范围内,司徒贝贝虽然早已想前往见识此关,却一直没有机会。此时初见,竟大有心潮澎湃的感觉,心里迂回的尽是古往今来发生在此关的种种催人泪下的故事。
“前途茫茫,极目空望。见平沙雁落,声断衡阳。月昏返照,雁门关上,风霜悠悠马蹄忙。”司徒贝贝望向李闲,轻轻吟道。此情此景,这本是昭君出塞的诗句,竟偏偏成了李闲的最佳写照。
李闲怔怔地看了雁门关半晌,听见司徒贝贝的低吟,长长叹息。他见到雁门关时,是没有司徒贝贝和彭雄那些感触的,因此此地他已来过多次。他感慨的是,从前每次来,都是为了找许子悠喝酒的,可是这次来,为的却是打倒许子悠。造化弄人,尽显于此。
而司徒贝贝的声音传来,李闲心里却猛然震动了一下。因为自己的心情完全不是贝贝所想象的那样。面对着险峻的雁门关,他心中想得最多的竟是日后重阳教如何做到不惊动守军来攻克白马!
为什么会这样的?李闲额头微微渗出冷汗,不敢说话,低着头跟在彭雄后面走进关去。
雁门关内,并不仅仅是一个关隘而已,而是一个颇大的城镇。如今战乱停息,这个关口成为了异族与中原交易的重要市集,时常可见高鼻深目的西域人与草原各族走来走去,市集中也遍是各式各样的帐篷,充满异域风情。
最引人注目的是,市集中常有整队整队衣甲齐整的正规军队走过,在热闹的集市中注入了些许紧张而严肃的气氛。更无情地提醒那些在此做生意的异族人民,一旦开战,他们就必将被驱逐,从此失去这个赖以谋生的宝地。
李闲看了看这些军人,低头不语,心中暗自盘算。彭雄注意到李闲的异样,低声道:“怎么?浪子什么时候开始害怕当兵的了?”
李闲笑了笑,道:“我怕他们干嘛?”
彭雄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道:“你这次来雁门关,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打探许嵩的家事吧?”
李闲眼里掠过精芒,抬起头看盯着彭雄,道:“彭二哥真不简单。”
“要攻打雁门关的白马堡分舵,与攻打其他城镇的帮派不同。雁门重地,一旦有人大规模火并,军队是不可能坐视的。”彭雄淡淡道:“浪子看见军队,居然神色不自在,由此可见重阳教不日即将大举进攻雁门。”
李闲沉思片刻,道:“你看得很透。那据你看,我们想要毁了白马堡这个重要据点,应该怎么做才能不惊动军队?”
“贿赂。”彭雄想也不想,答道:“朝廷官员没有几个不贪财的,军队更是如此。他们之所以愿意拿命去攻城掠地的,大都是为了城破之后的劫掠。”
“这点我也想过。但实施起来有点困难。”李闲沉吟道:“首先,是不得门路。其次,白马堡在这里扎根已经很久了,他们每年给军队的礼物绝不会少。他们愿意因为我们的一些贿赂就放弃白马堡么?演变下去,可能变成重阳与白马堡旷日持久的金钱战。我们没有时间慢慢和他们消磨。”
“等……等等。”司徒贝贝忽然说道:“那些珠宝……”
李闲和彭雄同时剧震。
李闲呻吟道:“终于弄明白这些珠宝的用途了。许子悠这小子是打算以此贿赂军队将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