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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天际电闪雷鸣,照亮了半个夜空,借着依稀的灯光,许一看见酒店门口昨天还好好的树,现在竟然拔地而起。
台风太可怕了,房间里变得沉闷而又压抑,他不太想一个人呆着,就想着去找秦越。
许一敲秦越的门,敲了几次都没人开。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两条灯带散发着幽暗的光,寂静的空间里,许一的敲门声,尤其清晰。
他蹲在秦越的门口,一遍又一遍地拨秦越的手机,没有人接。许一的眼皮跳了两下,直觉的不好,连心也开始慌了起来。
终于在第五遍的时候,有人接了电话,接电话的人却不是秦越,而是阿文。
信号一通,手机那头都是咆哮的风声,听起来不是在室内,声音震天十分骇人。
许一整颗心脏都跟着揪了起来:“阿文,你们在哪呢?秦越怎么不听电话?”
阿文那边气息不匀,牙齿还打着颤,很明显是冻坏了:“我和秦总考察完项目被人请去吃饭,没想到回酒店的时候遇见了台风,车和车门都被掀翻了。”
阿文还没说完,就被许一焦急的声音打断了:“秦越为什么不接电话?他有没有什么事?”
“秦总,被车门砸了额头,现在正发着高烧……”
许一差点就吼了出来:“他没事吧!秦越没事吧!你们打120了吗?”
“打了,打了,但是这种天气就算是120,也要台风过去才出来,太危险了。”
许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们在哪呢?”
“许一,你要不先别过来,等台风过去,救护车会来的!”
“我问你在哪呢?你们他妈的在哪呢?”许一吼了出来:“能等吗!你他妈的说能等吗!秦越发烧了!等天亮了,秦越烧傻了怎么办!!”
那边发了个定位过来,许一匆忙的把电话挂了,回到自己房间把林锐准备的药箱带着,又噼里啪啦地用结实的袋子包了两床棉被。临了了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车钥匙,许一急的都快哭了。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管不了那么多,飞快的跑到了秦越房间门口了,狠命的用脚踹秦越房门。那门太结实了,震的许一脚发麻,许一就像感受不到一样,酒店这时候疯狂的响起了警报声,许一也不管,终于门被他踹开,他从秦越房间的茶几上抓起车钥匙,然后抱着被子和药箱就往楼下跑。
许一很害怕,他害怕秦越发烧,发烧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他就是因为发烧,成了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他不记得过去发生的所有,就连小时候最好的那个叫星星的朋友都忘记了。秦越不可以忘记,他不要秦越也成为一个和他一般没有过去的人。他还那么喜欢江宴,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忘记了,秦越肯定会很痛苦。
许一在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插钥匙的手都是抖的,他告诉自己:“许一,你要勇敢点,秦越还等着你呢,你不能让他烧傻了,那是一个星星月亮一样的人,绝对不可以。”
他顺着阿文给的导航一路开过去,路上的情景简直恐怖,到处是被吹断的或者是连根拔起的树枝,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到处是灌满的风声,许一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渺小过,在堪称人间炼狱的大自然灾难下,许一简直比一只蚂蚁还不如。
他一路紧赶慢赶,孤注一掷的往前开。其实他还是怕的,路上的每转一个弯,许一都觉得车要被风掀翻了。可他心里想的只有秦越,人也愈加变得冷静,终于在一个小以后到了秦越和阿文躲台风的工厂。他的心里只有秦越,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明明不会开车,却一路艰难的把车开到了工厂,记忆忘掉了,身体的本能还在,可许一却来不及思考。
废弃的工厂到处是掉落钢筋以及废弃的水泥,石块砖头到处都是,从废工厂大门到工厂的那一段路漫天是被吹飞的杂物。
许一把带来的物品绑在了自己的腰上,半点犹豫都没有打开了车门。车门刚开的那一刻,凄厉的风雨瞬间灌满了车内,车门瞬间被风吹断。
许一有些害怕,但还是艰难的往前走,忽然大风过来,许一被掀翻在地,他吃力往前爬两步,然后又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风里面沙石凌乱什么都有,许一的手臂被尖利的碎石划伤,他就用舌头舔舔,继续往前,他跟自己说:“许一你再勇敢一点,秦越还等着你呢。”
就那么几十米的距离,许一连走带爬走了整整十多分钟,他跌跌撞撞地扑进了工厂里,风声彻底小了。
许一哆哆嗦嗦的给阿文打电话:“你们在哪呢?”
“就在一楼的最里面,避风的那个地方。”
许一不敢停下来,一直往最里头走,终于看见了靠在墙角垂着头,好像睡着了的秦越。
“秦越。”许一叫他,迅速的走到了他身边,秦越没有回答他。
阿文打着冷颤:“真的没办法了,秦总发烧发的厉害,估计是伤口发炎了吧。”
许一这才反应过来,把腰上拴住的被子还有药箱解了下来,又把其中的一床被子递给阿文。
秦越浑身都湿透了,发烧已经让他没了意识。许一把秦越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又从药箱子里把退烧的药拿了出来。
“秦越,张嘴,把退烧药吃了。”
秦越没有反应,开始说起了胡话。
许一听了好久,才听出来,秦越说他:“冷。”
许一把被子打开,裹在了秦越身上:“秦越,你张嘴,吃药。”
还是没有反应。
许一瞬间就急哭了,带着哭腔吼秦越:“你他妈的把嘴张开!脑子不要了是吧,你是不是想忘了江宴!”
“江宴”两个字不知道是刺激到了秦越的神经,他居然张开了眼睛,对着他叫了声:“阿宴。”
一瞬间,许一如坠冰窟。
秦越的眼里还不太清明,眼神却执拗地跟着许一。
许一那一刻心里五味杂陈,他又想哭又想笑,心里又痛可又觉得秦越能够醒来真好。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秦越温和地说:“乖,把药吃了。”
秦越张开了嘴,许一把退烧药消炎药一股脑地送了进去。
大抵是因为苦,秦越皱起了眉头,许一剥了一块糖塞进了秦越嘴里,苹果味儿的,就像他的心情一样又酸又甜。
秦越的眼神渐渐的清明了,才看清眼前那个狼狈不堪吓的要哭的许一。
黑暗能够很好的掩饰每一个人,秦越觉得许一像一只又惊又怕可又拼命强迫自己镇定的兔子,迫切地需要别人安慰。
他对着许一伸出了手,哑着嗓子说:“许一,你别怕,我没事的,别怕了。”
许一握住了秦越的手,秦越用力拉了他一把,把许一揽进了自己怀里,一起裹着被子,秦越摩挲着许一的后背,喃喃自语:“别怕了,我真的没事。”
许一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了下来,后怕而有脱力地埋在秦越怀里小幅度地抽噎着。
对面精疲力尽的阿文裹着被子躺在地上,看着秦越抱着许一,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还看见秦越垂下头亲了亲许一的发顶,许一毫无察觉,依旧埋在他老板的怀里。
秦越吃了退烧药,意识开始模糊,昏昏欲睡。他想起他刚睁开眼睛,面前的那个人,着急的叫他,眼神里都是清澈的关心,和年少的江宴一模一样,而真正的江宴不知何时忽然丢了让他动心的情态。
许一穿过风雨,冒着生命的危险,来到他的身边,逞着一腔孤勇用自己并不坚实的肩膀为他遮风挡雨,秦越不自觉的把怀里的许一抱的更紧了。那青年让他觉得温暖,很温暖,有那么一瞬间,秦越甚至想要放弃伤害这个注定要被抛弃的人。
怀里的许一忽然动了一下。
秦越抖着嗓子:“怎么了?”
许一从他怀里抬头:“我脚疼。”
秦越吃力地拿出手机,打开了照明,对着许一的脚,才发现许一的脚趾骨呈现不自然的弯曲,指甲也劈了血肉模糊一片。
“怎么弄的。”秦越声音喑哑。
许一懊恼地说:“我来之前为了拿你的车钥匙,踹你房门来着,那会没注意,现在忽然疼了才发现脚趾受伤了。”
秦越抖着手,把药箱拽了过来,给许一消毒包扎:“怕是骨折了,台风过了我们救护车就来了。”
阿文在对面睡的很熟,打起了呼噜。
许一看了阿文一眼,转过头轻轻地吻了一下秦越。
秦越听见许一小声地说:“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秦越给许一包扎好,摸了摸许一的发顶,又把他揽进自己怀里。许一把下巴放在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