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汉忽地压低声音道:“你以比常人快了半蛀香的时间便全身经脉尽通,显示你是块不能再好的好料子。”顿了一顿,仰天一阵大笑,无限得意地道:“庞斑!庞斑!任你智比天高,也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我找了六十多年也找不到的东西,竟在此等时刻送到我面前吧。”韩柏全身一震,道:“庞斑?”大汉笑声一收,沉声道:“你先给我道出来历身分,为何到此,不要漏过任何细节。”他的话声语调,均有一种教人遵从的威严气势,可知乃长期居于高位,惯于发号施令的人。韩柏给他一提,立时记起自己的凄惨遭遇,他仍是少年心性,这两天备受冤屈,从没有说半句话的机会,禁不住一五一十细说从头。大汉只听不语,每逢到了关节眼上,才问上两句,而所问的又都切中重要环节。韩柏说完。大汉哂道:“这事简单非常,真正的凶手是那马峻声,你却做了他的替死鬼,此等自号名门正派之徒,做起恶事来比谁都更阴损,还要装出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
韩柏心中也隐隐摸到这答案,但却不敢想下去,这时听到大汉说出来,忍不住问道: “他为何要杀谢青联?”
大汉嘿然道:“天下事无奇不有,又或那厚背刀藏着重大秘密,何用*焉癫孪搿*”
他话题一转,问起来自慈航静斋的美丽女剑客奏梦瑶,由她的样貌行藏,以至乎她的一言一笑,无不极感兴趣,但韩柏却毫不觉烦厌,一来回忆起这美女亦是一种享受,二来大汉措辞干净俐落,绝无多馀说话,痛快异常。
大汉听罢沉吟不语,像在思索着某些问题,忽地神情一动道:“有人来了,背转身!” 韩柏不知他要弄什么玄虚,但却感到对方不会加害自己,闻言背转身来。
“啪啪啪!”
在刹那的高速里,大汉在他背上拍了三掌,每次掌拍背上时,一股热流便钻入体内,似乎顺着某些经脉流去,舒服非常。
大汉迅速在他耳边道:“他们这次有五个人来,显然是要将你押出去,苦打成招,记着,每当有人要打你某部位,你便想着那部位,保可无事,想个方法,拖着他们,死也不要签那分招供书。”
韩柏全身一颤,骇然道:“假设他们斩我一只手下来,怎么办?”
大汉冷笑道:“我怎会让他们那样做!”似乎他才真正代表官府。
。
背后微响。
韩柏回身一望,大汉已失去踪影,仰头看,璧顶方洞又给大石填个结结实实,大汉手脚之快,使他怀疑自己只是在做梦,但体内三道流动着的真气,却是活生生的现实。
一阵金属磨擦的声音后,大门打了开来,数名凶神恶煞的牢役在大牢头金成起的率领下,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金成起将韩柏碰也未碰一下的饭肴一脚踢起,碗盘带碟哗啦啦往韩柏的脸门砸去。
韩柏大吃一惊,自然而然所有茔意力集中往脸门去,说也奇怪,体内坚二道真气倒真像有灵性般,分由腹部、脚底和后枕以惊人的速度写往脸门处。
同一时间,碗碟撞上脸门。
韩柏脸部被撞处蚁咬般轻痛数下,却没应有的剧痛,耳边响起大汉的声音道:“还不装痛!”
韩柏“乖乖地”惨叫一声,双手掩脸。
金成起阴阴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将他拖往刑室。”
其中两名牢役走了上来,一左一右将韩柏挟起,硬拖出去。
韩柏听到刑室二字,魂飞魄散,正想大叫救命,大汉的声音又在耳内响起道:“不用怕,刑室就在下层水牢旁,我会监视着,保证他们动不了你一根头发。”
当他说到最后一句时,韩相给拖至牢道的最深处,一名牢役拉起了一块覆在地上的铁板,露出进入下层的另一道石阶。两名牢役一抽一抛,韩柏像个人球般沿阶向下滚去,手录脚锁碰着石阶发出混乱之极的剌耳嗓响。
三道奇异的真气在体内游走,韩柏不但感不到痛楚,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舒畅,不过他却装作连爬也爬不起来。
金成起责怪道:“你们不要那么手重,摔断他的颈骨,你们能否代他画押。”
一名牢役道:“这小子强壮得很,牢头休要担心。”沿阶下去,喝道:“爬起来,否则踢爆你的龟卵子。”
韩柏大吃一惊,暗付不知大汉输进的真气是否能保护那么脆弱的部分,连忙爬了起来。这回轮到金成起等大吃一惊,看傻了眼,奇怪这人为何还能爬起来。
韩柏趁他们尚未下来前,偷眼一看,原来自己目下站在一个四、五百尺见方的大石室内,除了一张大木台和几张大椅外,十多种不同的刑具,散布在不同角落和墙璧上,一同营造出阴森可怖的气氛。
最使人惊心动魄的是在正对下来石阶的那边石璧处,打构排了一列十个不同款式的枷锁,每个枷锁上都用朱红写着名称,由左至右依次是“定百脉”、“喘不得”、“突地吼”、“着即承”、“死猪仇”、“反是实”、“正与反”、“求即死”、“失魂胆”、 “生即死”,只是名称已足使人心胆俱寒。
韩柏不知狱吏都是用刑的专家,而用刑除了利用肉体的苦痛令对方屈服外,最厉害的武器便是心理战术,若是浪翻云等高手,进此刑室,看其布置,即可测知对方用刑的水准高下,半分也不能强装出来。
金成起的刑道之术,正是附近十多个城县首屈一指的专家,故此何旗扬才不惜连夜赶路,将韩柏送到这来。
韩柏受到丰盛饭餐的招待,并非金成起有意厚待他,只是要他饱食体暖后,分外感到被施刑的苦痛对比,这种一软一硬的战术,最易使人屈服。
韩柏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一只手搭上他肩膀,韩柏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只见金成起铜铸般的黑脸绽出一丝极不匹配他尊容的笑意,道:“小兄弟,不用慌张,来!我们坐下好好谈一谈。”
韩柏受笼若惊,惶恐间给按在长木桌旁的椅子坐下,金成起在他对面坐了,斜着一对眼打量着他,其它四名牢役,两名守在金成起背后,两名则一左一右挟着韩柏,其中一人的脚更踏在韩柏的座位处,十只眼虎视耽耽,使韩柏浑身不自在。
金成起将一张供词模样的文件平放台上,待人准备好笔墨后,轻松地道:“小兄弟,我这人最欢喜爽直的汉子,我看你也属于这类好汉子,希望你不要令我这次看错了人。”
韩柏茫然望向他。
金成起伸手按着桌上的供状,道:“让我们作个交易,只要你签了这分供状,我保护直至正式提审前,我都会善待你,我人老了,变得很懒,心肠也软多了,不想费时间对你用刑,只想快点交差便算了。”
左边的牢役大力一拍韩柏肩头,将头凑上来道:“金爷绝少对犯人和颜悦色,你是例外的例外了。”
韩柏眼睛往供状望去,中间的部分全给金成起的大手盖奢,只看到右边写着“犯人韩柏供状”和左边签名画押的空位,供词亦不可谓不短。
韩柏心想你要用手遮着,内容不言可知,都是对我有害无利。
站在右边的牢役服侍周到地将沾满墨的毛笔塞入韩柏手里,道:“金爷待你这么好,签吧!”
韩柏嗫嚅道:“我还未看过……”
金成起哈哈一笑,将手挪开,另一只手顺带板了一条铜铸书镇,压在供词和画柙处间的空隙,他似乎是非常爱整齐的人,书镇放得与供状的字句毫不偏倚。
韩柏的心卜卜狂跳,俯头细读,不一会“啊”一声叫了出来,望向金成起。
他失声而叫,并非罪名太重,而是罪名太轻,原来状词里竟尽给他说好话,指出他人小力弱,应没有可能刺杀谢青联这等深谙武技之人,故恐别有内情云云。
金成起和颜悦色地道:“看!我们一生都本着良心做事,怎会随便陷害好人。”
韩柏感动得几乎哭了出来。
身旁的牢役笑道:“金爷这么关照你,还不快签,我们赶着去吃饭呀!”
韩柏点点头,提笔待要签下去。
蓦地大汉的声音在耳内疾喝道:“蠢材!不要签,你画押的一份是真,看到的一份是假的。”
韩柏吓了一跳,望向金成起,对方一点也不像听到任何异声的样子,道:“不用犹豫了!”
韩柏眼光移到压着供状的长方纸镇上去,心下恍然,难怪金成起先以手遮纸,后又以纸镇小心翼翼压上去,原来是要掩盖下上两张纸的迭口处,当下又怒又惊。
大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坚持要见何旗扬。”
韩柏暗叫好主意,因为要何旗扬到这来,是金成起等可办得到的事,故可收拖延时间之效,由此亦看出大汉是极有谋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