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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不愿见她的原因!”
祝三立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呀!”
老和尚又叹了一口气,道:“我时常催他返回日本,用尽一切力量助他,匡飞在我助力之下,竟而弃白姗及子女不顾,偷偷地返回日本去了!”说到此,他双目中闪过了一些泪痕,很伤感地摇了摇头,道:“我一心一意同情那日本的女人,却忽略了他中国的这位妻子!”
他叹道:“白姗这二十年来,当然是受尽了苦,这错误……唉!”
祝三立苦笑了笑,道:“实在说,也不能怪你……可是那位匡飞兄,应该设法回来一下才对!”
和尚鼻中哼了一声道:“这也怪我,不叫他回来的。”
祝三立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
老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吾佛慈悲,罪过!罪过!”
老狸祝三立搔了一下头道:“事情竟是这样,我看还是快告诉笠原一鹤那孩子,叫他知道,他并不是日本人!”
老和尚点了点头,说道:“时候还不到!”
祝三立咧了一下嘴道:“我可是又糊涂了!”
老和尚点了点头道:“老友,你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祝三立咳了一声道:“……那个翡翠梨!”
和尚点头道:“不错,这东西是白姗传家之物,匡飞为求近身足利将军,大概是以它赠与了将军!”
祝三立大不以为然道:“这就是匡飞兄的不对了,岂有此理!”
涵一僧点了点头道:“匡飞不该如此,他大概为了感谢足利将军照顾他岳父妻子的恩惠,不得不有所表示,可是他不该这么做……”
祝三立冷笑一声,道:“那就太不应该了!”
说着这矮老头儿,脸色发青道:“我说呢,这么说来,白氏母子当然有权力收回这件东西!”
涵一和尚点了点头道:“收回是可以收回,可是方式却不该这样!”
祝三立一怔,道:“这应该有什么方式?”
老和尚慢吞吞道:“笠原一鹤以此为贡物,失去了这翡翠梨,岂不是交不了差?误了大事?”
祝三立怔了一下,道:“可是交上去不就完了?”
老和尚冷笑了一声,道:“交给皇上,照样可以拿回来,那时就与足利及笠原一鹤无关了!”
祝三立面色一变道:“大师你是说,再从皇帝手中,把这件宝物盗回来?”
涵一僧点了点头道:“皇帝宝物多的是,未必稀罕此物!”
祝三立双掌抚了一下,笑道:“对!对!到时候,我祝三立情愿助白姗入宫盗宝!”
和尚立时一睁双目道:“老衲正有此意,老朋友,你要说话算数啊!”
祝三立怔了一下,眼珠一转,干笑道:“老和尚,我上了你的当了……”
涵一和尚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声暂时带来了轻松,祝三立因而手指涵一和尚笑道:“和尚,平心而论,你对于此事,处置得有些不公,白女士未免太屈了!”
涵一僧微蹙道:“怎么不公?”
祝三立叹了一声道:“你一心一意为那日本人雪下樱子着想,却把我们本国可怜女子忽略了,这不是不公么?”
涵一和尚鼻中“哼”了一声,道:“这事情老衲有欠考虑,可是天下事,很难两全其美。说起来那日本妇人到底是元配,理当顾全才是!”
老狸祝三立微微一笑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话好说?不过老和尚,白姗一个女人,带着一对子女,这些年,可是吃尽了苦了!”
他笑嘻嘻地看着老和尚,道:“如果她知道真相,又岂能与你干休?”
涵一和尚闻言后苦笑了笑,歉然道:“这到底是一件讨厌的事,所以这多年以来,对于她,老衲总似有些内疚,一直不愿和她见面……”
祝三立“哧”一笑道:“丑媳妇难免见公婆,不见面怎么行?”
老和尚站起来走了几步,双眉紧皱,道:“三立,这件事,我看……”
祝三立忙摇手,边自笑道:“别派我,我可是没有办法,这母子三人可不是好惹的!”
涵一和尚一笑道:“行善务终,这件事你已然已经沾了手,再想退身就不容易了!”
老狸祝三立苦笑道:“大和尚,你有什么事就只管吩咐吧,反正我恶人做到底了!”
涵一僧嘻嘻一笑,道:“你这是在做好事,功德无量!”说着轻声道:“你去查一查那个翡翠梨的下落;然后想办法弄到手中。”
祝三立怔了一下,直龀着牙道:“我的天,和尚,你可把我抬得太高了,我这条老命还想再多活几年咧,‘短命无常’徐雷那个主儿可不是好惹的呀!”
涵一和尚冷冷地道:“依我看来,那白姗此时出现,绝非是无为而来,说不定那翡翠梨已到了她的手中!”
祝三立哎哟哟地道:“老天爷,那我更不敢了,好男不跟女斗!”
涵一和尚叹道:“只有偏劳你了,那位女施主见了面,非要与我拼命不可,老衲偌大年岁,既遁身佛门,岂能与她纠缠,我看你去最适宜!”
老狸祝三立叹了一声道:“好吧!谁叫我交结这一个朋友;不过老和尚,我可是说在头里,白姗要问我,我可是实话实说,是受你指使来的!”
涵一和尚一笑道:“你就是不说,她也知道!”
祝三立伸腰打了一个呵欠道:“老和尚,光顾说话,我们两个可是连饭还没吃呢,你总得弄点东西给我们吃吃呀!”
涵一和尚站起来道:“我们现在去看看那个孽障!”
祝三立一笑道:“这小子也够受了,你对他还是手下留些情吧!”
涵一和尚鼻中哼了一声,道:“此子心怀仇恨,只怕他短时难以消除,若非念在他是故人之子,老衲却也懒得管他。”说着走出禅房,顺手拿起一盏灯来,回头对视三立说道:“走,我们上精武堂去!”
说着,二人顺着这条甬道一直走了下去,两旁全是花圃,传过郁郁的清香。
祝三立叹道:“南洲,还是你会享福,像我祝三立一天到晚在风尘里打混,只怕到头来,落得一个尸骨不全!”
老和尚白眉一搭道:“佛主慈悲,休要胡言乱语,佛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老衲愿渡你就是!”
老狸嘻嘻笑道:“怎么都行,我可是就怕当和尚,你还是饶了我吧!”
涵一和尚微微一笑,二人遂来至精武堂前。
堂前有两个小沙弥,每人都拿着一柄拂尘,分立在堂前两侧。
老和尚来了,两个小和尚赶忙行礼,涵一僧问:“师兄在里面么?”
一个小和尚合十道:“笠原一鹤师兄睡着了!”
老和尚白眉一耸,冷笑道:“哦!他倒是想得开!”
祝三立忙叹道:“这一路,他也够累的了!”
二人遂推门而人,一盏纱灯下,那个来自日本的少年武士,正自仆在案上,呼呼地睡着了。
在他头顶上,围绕着无数小飞蛾,可见他已经睡着了相当一段的时候了!
老和尚大袖一挥,飞蛾尽散,他走过去在笠原一鹤身上拍了一下道:“还不醒来!”
笠原一鹤大吃一惊,差点摔了下来。
他睁眼一看,吓得忙自站起来道:“师父……”
涵一和尚冷冷笑道:“好个徒弟,你眼睛里,还有我这老和尚?”说着双目一瞪道:“我和尚没有你这杀兄背师的徒弟,你也不必叫我师父,现在你快快走吧!”
笠原一鹤不由大吃一惊,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面色骤变道:“师父,我错了……”说着叩了个头,流泪道:“……我自知罪过太大,师父你老人家打罚俱可,千万不要叫我走……”
老和尚哼了一声道:“你入门不及二月,竟自做出此事,往后岁月如何打发?老衲乃是为了和你有些情谊,才破例收你为徒,不想你这孽障竟是如此野性难驯,莫非你以为我佛门就少了你这个弟子不成?”说着面色甚是愤慨,大袖一拂道:“快快走吧,老衲对你灰心透了!”
笠原一鹤见状,泪下如雨道:“师父,弟子只是因为责任重大,心安不下,才出此下策……”
涵一和尚朗朗目光,注定着他道:“你竟忍心,用刀伤害师兄,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笠原一鹤见状,只以为师父真的怒了,要把自己驱出门墙。临来时,父亲对于自己是如何叮嘱?要对这位世伯父,敬重如父,想不到这时竟会如此,笠原一鹤真的害怕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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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禅唱警愚擒剧盗
笠原一鹤忽地由地上站起,悲恸道:“师父……我的罪孽实在太大,不但对不起师父、师兄,我更对不起日本的足利将军和父母亲!”
他说到此,长叹了一声道:“你老人家既要驱我出门,我也没有脸再活下去。”说到此,跪下来对着和尚及祝三立各自叩了一个头,忽见他跃起身来,右手向肋上一拔,只见刀光一闪,他已把那短刀拔在了手中,身子向后一仰,这口刀直向着心窝上猛扎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