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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蘅听不太明白,但也没再多问了。她被困于此多年,却知晓那么多事情,着实古怪之极。
零婆好似读出阿蘅的疑问:“姑娘不用奇怪,老身有一技之长尚在,或许还能帮助魔君。”
墨檀不以为然:“能帮助本王,除非有通天之力。”
“只需和对方触摸,老身便能知晓他的前世今生,宿世纠葛。可惜不能看见至亲之人与自己的命运,否则也不会沦落至此。”老妇搅拌着锅炉的汤,声音略显低沉,“魔君难道不想知道命中大劫,或许能阻止一二?”
墨檀蛇尾一甩,带起一道劲风,眼神抹着一丝轻狂孤傲:“本王与天相斗已有数万余年,怎会信命理一说?若你真能窥视天命,本就是犯了大劫,被困于此也是罪有应得。”
老妇脸色一僵,垂下头喃喃道:“说的没错,老身确实罪有应得。魔君大人来此处寻的可是一件宝物?老身在此多年,或许可以能帮助魔君。”
墨檀颔首:“听那灵芝精所言,它遗落此处有千年之久。”
“千年……想不到已经被困千年了。唉,此事不谈。老身猜测魔君要找的,是悬崖地下之物。那日天空光芒乍现,闪电般落下一道青色的长物,老身也未看清楚是何样貌。”
墨檀抱起阿蘅向悬崖边走去,那些地附卒然吱吱叫起,老妇唤住墨檀:“魔君大人,莫非您要带着这个姑娘前去,悬崖下老身从未去过,也不知是什么凶险之地。”
墨檀俊脸贴近阿蘅,声音磁性低沉:“还记得你之前说的嘛,一直跟随本王嘛……”
阿蘅像被他的声音蛊惑,脑子一片空白,轻轻应了声。
墨檀碧眼流转,玉箫般的指尖勾起阿蘅的下巴,逼着她目光与他对视:“自愿跟随本王,便归本王所属,本王的意志就是你的一切。”
阿蘅错愕地嘴微微张开,难以置信地盯着碧潭似的眸子,尚未消化完他的话语,隐约的不安慢慢浮现了出来。
墨檀怎么突然说这般话,难道跟他在一起便是他的人?听墨檀与老妇的谈话,墨檀对凡人是极其蔑视的,阿蘅同样也是凡人,也没觉得自己额外的不同,那墨檀为何始终将她带在身边?
墨檀好一会才松开阿蘅的下巴,瞧着阿蘅发愣的小脸轻笑一声,将她一同卷入悬崖之下。
底下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两人越往下降落,阿蘅越觉得一阵阴冷。墨檀把她抱到一块石头上坐下,双脚触上坚硬的冰面,阿蘅才意识到这是被冻结的湖面。
“本王能感知它就在这冰湖之下。”墨檀半蹲下来一拳打在冰面,顿时细碎的冰块四分五裂,啪啪洒落一地。些许冰块砸在阿蘅身上,但并没有引起疼痛。
脚底的冰面竟奇异地融化了,石头猛地沉了下去,阿蘅也跟着落入水下,冰凉的湖水顷刻包裹了她,阿蘅心慌之下喉管灌入几口水,她虽会游泳,但双脚无力怎么浮得起来。
一双坚实的双臂将虚弱的阿蘅揽起,温热的事物贴紧她的嘴给她度进空气。
感觉温热的事物离开她的嘴唇,阿蘅听见墨檀在她耳畔轻声说道:“还不呼吸,需要本王继续给你度气?”
阿蘅的脸微微发烫,试着吸了几口,确实能在水里呼吸了,而且与地面并没有很大的不同。因着水里的浮力,墨檀只需揽着她的腰便能带她游到水底。
水底有无数两丈高的水草,死死盘绕在一起,而在水草的重重遮蔽下,似有一道青色的光泽幽幽闪烁。阿蘅能感觉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说明墨檀此时的情绪,那东西当真对他如此重要?
墨檀沉到水底刚触上那青色的长柄事物,附在它上面的水草突然躁动起来,将墨檀两人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几根水草缠上阿蘅的双腿,猛地一下将她拖离墨檀的身边,死死勒住她纤细的脖子,而更多水草袭向墨檀。
此时墨檀已将宝物捏在手里,碧色的眸子渗出嗜血的光芒,早已压抑的暴虐瞬间像熔岩崩裂,一发而不可收拾……
“如此不自量力的低等草妖,吸食幽磐戟的神魔之力仅仅千载,便以为能制住本王,那刚好本王拿你们来试试,这幽磐戟顺不顺本王的手……”
阿蘅的脸被水草勒得胀紫,呼吸已经使不上力,只差一刻就会窒息而死。
她好似出现了幻觉,一道青色的粼光轻盈如流星挂月,迅猛如山洪暴雨,划破湖底的晦暗,死亡的锋刃收割着盘结疯长的水草。
那道青光临近了,顷刻割开缠在阿蘅身上的水草,将半昏迷的她抱离水面。
“啊,姑娘怎么了?”老妇见墨檀抱着湿漉漉的阿蘅升上悬崖,手持拐杖担忧地向他们走去。
阿蘅咳嗽了几声,将喉管的水顺带咳了出来,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老妇关切问阿蘅:“姑娘好了些嘛?”
“谢谢老婆婆,好多了……”阿蘅感激地说道,抬眼便见墨檀皱眉瞧着她,左手还擒一柄青铜长戟。
这长戟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似乎因年岁太久,爬满了绿色的铜锈,刀刃也极其厚钝,难道这便是墨檀苦寻的宝物……
“恭喜魔君获得神魔利器。”老妇好似才注意到墨檀手中的长戟,连连向墨檀贺喜。
而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阿蘅感觉墨檀并无半点喜悦,脸色反倒布上了阴霾,视线移向长戟时若有所思。
老妇打量长戟,犹豫地说道:“只是这幽磐戟……”
“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烬融的肚腹。”墨檀打断她的话,好似不愿谈到幽磐戟。
“魔君莫急,自然会有法子可以出去。”老妇举着拐杖,敲了敲身边的地附,“这些小家伙跟着烬融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出去的方法?跟着它们会带你们离开的。”
第9章 以血祭器
这怪物的肚腹便如一座庞大的迷宫,都是白骨堆砌的山峰,曲曲折折且每处都极其相似,倘若蒙头乱撞,估计一辈子都会困死在里面。
行了大概一里路,地附开始交头接耳,兴奋地扭动着身体围着老妇打转。零婆俯下身听地附吱吱作响,起身指了指前方迷雾缭绕之地:“小家伙告诉老身,前方就是出口,单靠魔君的自身魔力,便能劈开障碍,老身就送你们到此处了。”
“老婆婆,你不跟我们一起出去吗?”阿蘅吃了一惊,零婆在这如同地狱的地方活了千年,为了复仇才苟延残喘,如今有了机会却不离开。
零婆摇摇头喟叹道:“老身那贼汉子只是个凡人,这千年骨灰早就不在了,魂魄也轮回了好几世,再去复仇有何意义。再说了,一个眼瞎的老婆子能靠什么过活。若回父亲河伯身边,只会沦为兄弟姊妹的笑柄。老身在此活了太久,已经习惯了这里,只盼我与贼汉子的后人能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零婆的手臂微微抽搐着,从手腕摘下一个沾有泥渍的手镯,用衣袖使力擦了擦,赫然是一个雕着龙纹的银圈。
她眼角有些湿润,将手镯提到阿蘅面前:“这是老身的传家之宝,倘若老身的家族后脉尚在,可否帮老身转交给他们。”
阿蘅不敢接过,尴尬地道:“可世间之大,怕是即使遇上也无法分辨出婆婆的后人,这手镯岂不是相当于送我?”
零婆微微一笑:“老身自见你第一眼,便觉得是有缘之人,即使是找不到,你便带在身上吧。”
阿蘅迟疑了一会,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在接过手镯时,无意触上了零婆污渍发青的手指,一段跳跃着的赤红画面钻入她的脑海……
枫叶似无边的烽火燃尽漫山遍野,摇摆的枯叶洒落一地明黄。而在这层林尽染的晚霞间,绰绰约约地印着一个青色的颀长影子,朦胧地如画卷中无意一笔,却分外添点了最清丽的色彩。
阿蘅恍恍惚惚地走近,枫林垂下的红叶遮住那人半张面容,只露出眉间赤火的印记。青衣人慵懒地靠着灰色石案,上面摆放着一方黑白围棋。
“执黑子还是白子?”纤长的手指伸入棋盒里,悠闲地把玩棋子,那人被遮掩的面容似乎荡漾着恬然的笑意。
阿蘅被无形的意识牵动,刚摸上黑子手猛然被那人反扣住。
“一步错,步步错,棋盘为天地,棋子便为苍生。作为举棋之人,还敢轻易落子嘛……”青衣人语调失了之前的散漫,如断了弦的琴瑟,镇住阿蘅的心魂。
阿蘅完全不懂棋奕,踌躇了许久,硬着头皮将指间的黑子落在棋盘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