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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及当初的心情,适才好不容易压下泪意的双眼,此刻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起酸来。
“彼时你没有回答我,但是我想……”左边眼角一湿,我分不清究竟是我自己流出的泪,还是他眨眼间无意滴落在我脸上的。“现在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猛地一阵揪痛!
“你……知道……什么了?”我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
他细不可察地叹一声,静静道:
“你从未喜欢过我。”
“……”
“其实,和你在那个废弃的巷子里第一次相遇,你顾不上脏牵起我的手带我回家,一路上,我跟在你后面看着你染上夕阳余晖的背影……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
“我很喜欢在我伏案写字时,你从敞开的窗子爬进来打翻我墨水尴尬笑着的样子;我喜欢在我只能坐在屋里看书上的大好河山时,你给我拎回一整袋好吃好玩,向我描述一天见闻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喜欢在我睡不着时,你信誓旦旦地说要彻夜陪我,结果撑不过一会儿就呼呼大睡的样子……”
“别说了靖雪……别说了……”我一眨眼,滚烫的泪就顺着两边眼角齐齐滑落——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明明都是我觉得对不起他的地方啊……
“‘休念,休念,那端晴光正艳。’……这是我当初写给你的词,现在看来——”他笑了,“这应该是我写给自己的。”
“不是这样的……”我欲拼命止住眼泪,因为我猜到现在被哭花的妆容一定很难看……但眼泪它就是争先恐后地直往外涌。
“什么不是这样的?”他用手指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结果刚一擦掉,眼角就又被打湿了,他接着再一次拭去,“别哭了,乖。”
看我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他又轻叹一声,继而坐直了身子温言道:“起来了,既已拿回‘春风’,我们这就走吧。”
他作势要起身,我心下一惊,当即用一只手牢牢拽住了他的衣角——
“桓玉,你——”
“萧靖雪!你有完没完!”不听他说完,我用另一只手的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忍无可忍地喊道。
“……”
我感觉我现在整个人就像在被温水煎着,若再不在沉默中爆发,我很怀疑自己会就这么在沉默中憋死!
“说什么‘我从未喜欢过你’……我喜欢你啊!老喜欢!贼喜欢了!……你以为只有你是这样?——我也从一开始就看上你了好吗!”
“……叶子?”
“你非要逼我这么说,你可知,我根本没资格说这些话!……我对你远没有你对我来的那样好……我那么自私,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你为何不计较,为何连骂也不骂我一下?……这样不公平的爱情你还要它做什么!”
若非一直用手臂遮着自己的眼睛,我真不知道我还能从哪里找来勇气对他恶狠狠地说出这番话——
我觉得自己就快要疯了。
“……爱情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他说着,稍微一用力拿开了我用来隐蔽自己的手臂,拇指轻柔地抚摸着我哭得有些肿起来的眼睛,“而且,你说你自己没有为我做过什么……若真是那样,你以为我为何喜欢你?”
“……”我无语,只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叶子,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你并不欠我,不要再偏执于此了,好吗?”
“靖雪……”
我和靖雪……现在想来,我们真是分离过无数次,之后也重聚过无数次——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最后一次分离,我们中间还隔了有史以来最长的距离——从天到地的距离。
没有想过我们还能像过去每一次那样重聚,而且也不知为何,彼时的我记起了所有却独独忘了他……如今,我们好不容易重新走到一起,何必……又要故意分离?
我之前所说的补偿,如果到头来反而变本加厉地伤了他的心,甚至让他以为我从未喜欢过他……那么这种补偿,于我于他而言,又有何用?
——或许,我现在真正该做的……是珍惜。
我缓缓松开了拽着他衣角的那只手,用手背替自己擦去眼泪,深吸一口气,转而带着泪笑对他说: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什么?”闻言,他怔住了,然而那双眸子却似云销雨霁的天空,彩彻区明,焕然生光。
“这正是当初我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那个答案。”
言罢,我一把将他拉下来,狠狠吻上了他的唇。
☆、第四十三章:永结同心
意识朦胧间,像是有水滴倏忽滴到颈侧,然后缓缓滑至锁骨——
一滴,两滴,三滴……
仿佛是从雨后屋檐上断断续续落下来的,带着凉凉的触感。
紧接着腰间衣带一松,那水滴渐渐汇成一股细流,越流越快,越流越急,越流越响,越流越长……直到流遍全身,而也不知是从何时起,这股水流从阴凉的洞穴流到了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火一样的太阳灼烧着它,让它不断升温,不断加热……直到蒸发出足以麻痹精神和理智的缱绻白烟……
在这醉人心魄的烟雾中,我逐渐开始看不到东西,听不到声音,闻不到气味……此时此刻,我只感觉得到流窜在体内的那股热浪,它早已消弭了最初带来的疼痛,如今取而代之的,是一波强过一波让人欲罢不能的快感……
我不断地,不断含糊不清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而那个人也在律动中一声声地回应着我……直到我带着这个名字,坠进最深的深渊,坠进最深的深眠……
……
鼻翼间始终痒痒的,我终于忍无可忍地伸出手去揉了揉那个地方——但揉过之后,那感觉并没有消失。
……我挣扎着睁开眼。
待模糊渐渐转为清晰,我看清了此刻安睡在眼前、与我相向而卧的这个人。
月影斑驳,透过窗棂投射在他脸上,绘成一块块凝滞的不规则图形。
我无声地弯起了嘴角,伸出食指轻轻戳在他脸上,然后……一笔一划地开始描绘那些图形。
指尖从他的眼角眉梢划过,停在鼻尖时绕了个小圈儿,继而往下沿着人中一路画到嘴唇,再往旁边勾勒直至碰到唇角。在这里我稍微用了点力往上挑,孰料他毫无预兆地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紧张地看着他的睫像积雪刚从松枝滑落,细微地颤动起来……幸而到最后,它恢复了平静,再没有要掀起的迹象。
“呼……”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任他就这么抓着我的手,不再继续恶作剧。
今夜,本来我们只是为了拿回“春风”顺便成全两对流浪鸳鸯,这才参加的婚礼入的洞房;偏偏阴差阳错的,因瞿墨在最后的时候突然身体不适神思困倦,故而无弦代替他来和我演了这出戏——只是我们谁也不曾料到,在这样一个为别人布置的新房里,我们最终假戏真做了……
虽然这真的是一段漫长的时间,但到了最后,我叶怀曲终究还是成了萧靖雪的新娘——抛开所有其他的身份,这纯粹是我们两个人的结合。
不过……我自然也明白,今夜过后,我们面临的道路会变得更加难走……但无论如何,两个人在一起的话,很多事亦会变得比一个人时相对容易一些——
有失必有得。
——而最重要的,还是我们两人终于不用再隔岸相望。
经此一夜,相信以后即便我们分隔两处,也能“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管遇到什么,都——
睡梦中,无弦与我相握的手忽而有了动作:
他展开我的手掌,缓缓地,将他的五指和我的五指交错,手心相合……
我凝视他半晌,旋即凑上前去,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口——
是的,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永结同心。
ˇˇˇ
第二天一早,我和无弦带上“春风”与瞿墨和晓鸯会和,然后用精心编造的理由拼命抵挡他们的追问——
不过,好像对这俩高智商没产生什么效果。
……四人一同回天宫的途中,晓鸯一直阴沉着脸,挽着无弦的手臂无时无刻不在用一种可怕的眼神死盯着我;而瞿墨,他和我的关系好像一夕之间就回到了我们初见时那样,冷冷淡淡地一句话也不说——
唉呀,感觉什么都不说也还是被他们知道了……
不过,晓鸯这么生气是理所应当,瞿墨这又是凑的哪门子热闹?——他是我师傅又不是我父母……
总之,我们就是维持着像这样让人喘不过气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