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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的声音在这清寂的月色中不疾不徐地流淌着,很快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我慢慢走近她,在她跟前站定。“别光顾坐着哭啊,先起来。”
女孩儿抬起头,一双水汽氤氲的明眸里盛满了柔和易碎的月辉。
“凤兮姐姐……你果然是。”
我并不言语,只静静地看着她站起来。
“究竟怎么回事?”
“紫涣也不清楚……自从在上溪谷见到姐姐后,紫涣就一直跟着您了。”
闻言,我只觉浑身一阵凉风扫过——原来,这小幽灵已经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
“我问你,你知道自己已经……那什么……”据说很多鬼其实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
见我欲言又止,她的眼神黯了下来。“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是方才见到姐姐,太激动所以……”
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心平气和地和一只鬼面对面地闲聊,果然无论什么可怕的事儿要真给遇上,倒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你不是跟了我有一段时日,怎么现在才出现?”
“紫涣已是魔魂,白日不得出,好不容易等到夜晚,姐姐你却总是睡得特别沉……今天能相见,紫涣真是太高兴了!”
“魔魂”?难怪会一直在上溪谷附近飘荡……对了!既然这孩子是魔族,她又和先前两个魔族的人一样把我认成了凤兮,我是不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确定凤兮就是魔族的了?——
“等等……你……你不是真的凤兮姐姐!”正于我思索的当口儿,紫涣突然出声道。
我听到自己的心“咯噔”沉了一下。
……自我镇定了一会儿后,我缓缓看向面前这个女孩儿。
刚刚那副可怜兮兮撒娇的情态倏忽不见了,她此刻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的脸,眼里流转着犀利的冷意。
——现在倒真像个鬼了。
我不知道她从哪里一下看出我不是她的“凤兮姐姐”了,也许还是气质和神韵的问题吧?再者她好像与凤兮特别亲近……这样穿帮的话也实在怪不得什么。
从眼下的形势来看,她对我是怀有敌意的,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杀气。
“咳咳,你说对了,我不是你的凤兮姐姐……然后呢,你待如何?”
她盯着我,半晌才道:“你虽然不是她,但,”她走近几步,“你是凤兮姐姐的转世。”
“……”
虽说,我先前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但真的被人当面点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前不久才在“灵气合变”的异空间里看到一个我的前世,对于这一点,有很多事实可以佐证,所以我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会儿又摊上个什么凤兮,而且,这个人显然不简单……总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你确定?”我扶着隐隐作疼的头再次向她确认。
“哼,错不了。没人比我更了解凤兮姐姐——包括她的转世。不过,你身上确实有种凤兮姐姐的气息,否则光凭外貌相似,是骗不了我的。”
我觉得头更疼了。“你能告诉我,你和凤兮……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被我这么一问,她倒是愣住了,支吾了半天答不上来。
想是她刚刚苏醒,对时间的计算尚且有些力不从心吧。
“这样,你就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当面问人家这种问题,感觉吧,还是挺失礼的。
这次,她回答得很快,直接就给了我一个年份。
我本想在她说出日期后掐指进行一番计算,结果一闻言我整个人就傻了——还算个鬼,那会儿距今已经不知有几万年了,就是像瞿墨如今这般风光无限的,彼时可能也只是一个不更事的无知少年罢了。
“怎么?已经过了很久了么?”
我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懵然的女孩,突然觉得,她或许早就被时间抛弃了,她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还在过去的时光里固执地寻找故人的影子。
怀着一丝不忍,我犹豫了一会儿,然在她焦急目光的逼视下,终究还是开口道:
“嗯……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
风过,门外的松枝柏叶摇曳起来,如水月色被搅碎了一地。
只见紫涣的嘴角缓缓翘起,一双辨不清情绪的明眸掩于长睫之下。“等凤兮姐姐回家,给她准备点心和茶水,听她讲一天的故事……这一切,仿佛还是昨日呢,”一闭眼,泪水就从她的脸庞滑落,“也许,我的确是等了太久了……”
ˇˇˇ
“不可思议,你竟然会有这种通灵的手链!”
“别人送的。”
我挽着衣袖,与手腕上一条手链——当然,是暂寄在手链里的紫涣交谈。
“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你说你白日不能活动,之前又是怎么在异空间把我救出来的?”
“你也清楚啊,那是异空间!在异空间我当然能帮你——不,我当时以为是凤兮姐姐才帮的,鬼才帮你!”
“你就是鬼啊。”
我感到手链在手腕上猛地弹了一下,接着竟不吭声了——哎这样我还怎么往下问啊!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手链这才发出没好气的一声,我简直哭笑不得,“看在我是你亲爱的凤兮姐姐转世的份上,告诉我一点她的事儿吧!”
“哼,既然你这么诚恳地请求了……”
☆、第二十九章:送颗珠子
原来,紫涣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伴在凤兮左右,而是在她登上魔君之位以后。
魔族不像天宫是世袭制,魔君的儿子不一定当魔君,谁会打谁更有能力就禅让给谁,一切凭实力说话。所以凤兮究竟是不是上个魔君的女儿这一点我并不能确定。
不过,凤兮这位女魔君那是相当厉害!就凭她那逆天的武艺,基本上可以说“一鞭在手,天下我有!”,在魔族树立起了绝对的淫、呃不,权威。而当时,紫涣只是一个日日受欺负的低等魔族。
“当我抹掉眼皮上的血睁开眼,凤兮姐姐就站在我面前。就像大家传说的那样,她穿着金色的长裙,唇色比血都要艳丽,整个人耀眼极了!她踩在那些平日里在我看来高大如城墙的坏蛋身上,就像踩着一群蚂蚁。她救了我,还朝我笑——那么美丽的笑容,我永远也忘不了。”
自那之后,紫涣做了凤兮的贴身侍女,也是她唯一的近侍。两人虽为主仆,感情却很深厚,即便在人前也常以“姐妹”相称。进一步接触后,紫涣发现凤兮并非如她想的那样处事沉着有王者之风,相反,她时常表现得孩子气,亲切得让人如沐春风。只是,这样与凤兮朝夕相处的快乐日子并未持续多久。
“那天,凤兮姐姐从照幽林救回一个白衣少年。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若不是因为他,凤兮姐姐不会丢下王座就这么离开!她大概永远不知道,她曾说像她妹妹的紫涣,再被丢下后本来也想追随她而去,却在刚刚出上溪谷的时候,就被那些早就对她年纪轻轻凳上王位怀恨在心的小人给当作发泄的对象,最后连个全尸也不给留!她不会知道……紫涣即使死得这么惨,也一直在家门口……等她回家……呜哇——”
言及此,紫涣已经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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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用手指摩擦着手腕上的手链,良久无语。
从紫涣方才的那些话中,我得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线索——当初被凤兮从照幽林救回来的那个白衣少年,说不定就是瞿墨……
而另一方面,我也为她的遭遇唏嘘不已。若一段经历在过了那么久以后仍会如此鲜明地撩人伤痛,那曾经当它真真切切地发生时,又该是多么可怕?——这种事,真希望我永远不知道。
这时,门外一前一后响起了脚步声。
“打扰了,桓玉仙君可在?”来人在轻轻敲了几下门之后,恭谨问道。
我拉下袖子,站起来拍拍衣裙便前去迎客。
昆仑山向来没什么人拜访,这段时间因瞿墨病了才稍微添了些人气。
一开门,但见是个大稀客!——
无弦着一身便装,打扮比较随意,此刻就端端正正地立在门外。
意外之余,我转念一想:之前在天宫他不收我还给他的手帕,莫非就是想亲自来一趟?或许,正是为前段时间他几次被我撞见异状而特地来解释解释的。
“在下见过桓玉仙君。”
顾自琢磨着,不小心就忽视了在无弦旁边拎着小竹篮的侍从。
见我看向他,他低头恭敬道:“天帝听闻瞿墨上神近来身体抱恙,特地派在下随五殿下前来探望,顺便送来药君新炼的灵丹。因见上神正在安歇,这才来叨扰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