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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左相一直都住在玉泽园里。”
“后来裴左相……竹叶不想别人扰了玉泽园的清净,所以就锁上了,但是他会定期来打扫,所以里面还是干干净净的,你要不要……”
班婇突然住口。
而后有些忐忑的看向挽碧,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让她又难过了。
当看到挽碧依旧是一脸的平静时,班婇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挽碧她,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吧。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好……但是,她这样,也许只是为了让他们不用太担心她吧。
“好啊。”挽碧突然笑了笑。
班次目瞪口呆,“嗯?”
“我们进去坐坐吧。”
“啊……哦,好。”
挽碧已经往前走了。
班婇赶紧跟了上去。
当班婇拿出钥匙打开玉泽园上锁的门时,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身旁的挽碧深在做呼吸的声音。
班婇的心里头,突然间有些不是滋味。
那么登对的一双璧人,没有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
唉……
上天的想法,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门开了,挽碧用有些颤抖的手推开了门。
门内的景象,熟悉的感觉还是有的,但是一眼看上去,挽碧还是觉得有些地方变了。
至于什么地方变了,她说不上来。
大概是因为,那个人不在了。
所以,这个地方,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地方了吧。
虽然,它被人为地保持原样。
挽碧先是去了自己原来住的房间,然后又去了裴瑾之住的房间。
看着里面的一切物件都是干干净净的模样,挽碧原来想要踏进房间的脚步退了出来。
班婇眸光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挽碧倚在门边,眸光绕着房间内走了一周,然后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翻滚而上的情绪,“不进去了,这样看看,就很好了。”
在这个房间里,有很多有关于她和裴瑾之之间的美好回忆。
若是进去了,她怕她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大人的书房,还在吗?”
班婇不知道挽碧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但是她还是如实地回答了,“在的。”
“我想过去看看。”
“好。”
书房和玉泽园一样。
也被锁上了。
等班婇把书房门上的锁打开了,伸手去推门的时候,一只冰凉的小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班婇偏头,看到挽碧朝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班婇,我想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可以吗?”
班婇一愣。
随后她回之一笑,善解人意地道,“当然可以。”
“我就在隔壁,有事可以叫我。”
“好。”
书房,是她曾经最爱来的地方。
因为,裴瑾之在这里。
如今裴瑾之不在了。
她好像……也有点不大喜欢这个地方了。
推开那扇书房门,真的很需要……勇气。
挽碧想,在这裴府里,若说有什么地方是留下了她最多记忆的地方的,非书房莫属。
她在这里苏醒。
她在这里偷看他。
她在这里飘来飘去。
她在这里认字。
她在这里看书。
她在这里被他按住亲吻。
……
如今,她还在这里。
可是,他却已经不在了。
挽碧慢悠悠地在书房里转着。
偶尔抬头看看那一墙的书,想起来自己曾经很喜欢的是哪几本,裴瑾之翻看最多的又是哪几本。
转了一会儿后,路过那张美人榻,她直接躺到了上面。
微蜷着身子,看着对面的那张书桌,她闭上眼睛。
眼前浮现出来当时裴瑾之坐在对面处理公文的模样……
她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但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对面空空的情景,却又让她莫名的难受。
她蜷紧身子,慢慢地,慢慢地,压抑不住的一丝呜咽从她的喉咙间逸出……
班婇让自己的耳朵紧贴着墙,发现并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后。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郁闷的趴回桌子上。
也不知道挽碧一个人在书房里怎么样了……
想想她就有点后悔。
其实刚刚她不应该答应挽碧的,她就应该跟挽碧她身边,这样挽碧有什么情况的时候,她也可以及时照料得到……
可是……
唉,挽碧可能还是需要自己一个人缓上一缓吧。
毕竟,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她的身上,估计她会闹腾得厉害……
不过,挽碧和她终究是不一样的。
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也帮不了什么,只能是在一旁陪着了。
可是,自从进到书房后,挽碧却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
这……让人实在是担心。
班婇心里急,忍不住又往墙边凑的时候,一双温暖的大手突然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
班婇回过头来,见到来人,她小小的做了个嘴型,“竹叶?你怎么来了?”
竹叶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不远的提着食盒的年靳,然后对班婇笑着道,“该用晚膳了。”
班婇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哦……确实是该用膳了。可是……我吃不下。”
竹叶眼神温柔,“好,那迟点再吃。”
班婇点头,“嗯。”
竹叶回头吩咐年靳,“你娘说先不用晚膳,你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回去厨房里,让人温着吧。”
年靳:“……好。”
大老远的把饭菜从厨房里端过来,现在又要大老远的把饭菜拿回去……
里面食盒里装着的,可是四个人的饭菜啊……
他们两位,就不能体谅一下儿子的辛劳付出么?
年靳提着食盒,心里有些无奈。
可是一想到挽碧,他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也难怪阿娘无心用膳。
挽碧既是裴左相的心上人,又是阿娘的手帕交,如今裴左相已经逝去,挽碧却回到这里。
他们的故事,确实是令人唏嘘。
年靳走后,班婇倚在竹叶的肩头,“竹叶,你说,挽碧以后,要怎么办呢?”
仙人若是无欲无求,与天同寿并非是什么坏事。
但是,若是心中有了牵挂,与天同寿,反而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竹叶攥紧班婇的手,“她自有选择。”
“什么选择?忘记裴左相?还是说,带着记忆活很久很久,久到她自己都忘记了……”
竹叶不知道作何解释,只得有些无奈的唤了一声,“班婇……”
班婇低着头,“我明白是我有些钻牛角尖了。可是,我只要……一想到裴左相和挽碧,我心里就觉得,很难受。”
“上天为什么不能对裴左相好一些呢?”
“虽然裴左相少言寡语,一说话就能噎死人,但是……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啊。他为百姓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在国家危难之时,更是不顾安危的奔赴在最前线的地方……你说这样的人,怎么,怎么……那么早就去世了呢?”
竹叶长叹一声,把班婇拥入怀中。
“生死有命。班婇,有些事情,从来就不是人力可以阻扰的。”
“自从挽碧不在之后,公子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公务上。这十几年又恰逢是多事之秋,公子他每每都是夜以继日,甚至连续几天不眠不休的操劳。”
“他不娶妻,身边也没有个贴心人。我虽然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但是也有些地方说不上话,也有些地方照顾不周。”
“虽然年轻,但是毕竟是负荷过重,折损太多,身体承受不住,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裴左相是我看过的最不会爱惜自己身体的人了……”班婇眼泪汪汪。
竹叶摇摇头,“并非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公子他,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想为这晋国的百姓,多做一些事情罢了。”
“时日无多?怎么说?”
“公子他,身体有疾。”
“什么?有疾?”
“嗯。公子曾经在外出之时,因缘巧合之下帮助了一位得道高僧。那位高僧为此便说了一个有关于公子的预言作为回报。那时候,高僧便说了,公子最多只有十五年的寿命了。”
“公子当时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但是后来,晋国处于多难之秋,公子日夜忙碌,身体渐渐出现了问题。从那一年,到公子离去之时,说来也巧,正正是横跨了十五年的光阴。”
“高僧的预言,兑现了。”
话说到这里,事情算是全部都交代清楚了。
班婇怔怔地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一把抱紧竹叶,语气颇有些凶的说道,“竹叶,从今以后你绝对不能晚于子时睡觉了!”
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