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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涯被他这么一逗，原本心中的积郁果真畅快了许多。换一种心情对待，连眼前复杂的情势也瞬间变得明朗清晰起来。他稍稍敛了笑意：“既然这些都是由我父皇一手造成的，真真假假也便只有他最清楚。”话音刚落，沐涯沉沉一点头，收刀入鞘。抬脚便要走。逐浪e9d23988472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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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唤他的是龙魄，“你要回天朝去找天帝？”逐浪a36b2ac0d0ef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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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涯没有回头：“是。我要去找他问个明白。”顿住，沉默良久，方又开口，声音里却多了几分沉重，“替我好好照顾夕若。”逐浪92353c42b2f0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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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魄赶紧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走吧！不就是回趟老家嘛，怎么跟生离死别似的。放心吧，我龙魄是什么人，堂堂冥帝还怕保护不了一个小姑娘？”逐浪bbd02d41c732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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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涯这才点了头，朝着神王庙看过去。星月之光，神庙也仿佛笼罩在柔和的光辉中熠熠生辉。那里是去往天界唯一的路，是他来的地方。逐浪83cc741ecc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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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离死别。其实也如今的处境来看也并不为过，可他不要。他沐涯从这里离开，亦要从这里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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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不回，只抬手向后面的人挥了挥，算是道别。 逐浪6485a31abc03d
第二十九章
次日，破天的真实身份大白天下。新帝南宫寒尘亲自颁布战神二十条罪状，条条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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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罪诏颠覆了人们心中最执着而虔诚的信仰。他们从来都以为神完美仁慈、是无过无错的，可如今用朱字满满书写了整张纸的罪行却如重锤敲碎了一切仰望。原来神也会因一己私利残害无辜，神也会做出谋权篡位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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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前破天将大泽从冥族铁蹄之下拯救出来，人族祖祖辈辈视他若恩人，而今天，作为子孙后辈的他们却只看到这他满纸的罪行，罄竹难书。逐浪b78cb8a54849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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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坛上的祷告声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大泽新帝南宫寒尘响彻寰宇的呼声：“神统的时代已然终结，大泽将迎来伟大的人治时代！”逐浪d3a96209594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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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瞬间指引了失去方向的人们。原来人族亦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神尚有如此过错，人无完人又有什么可卑？山呼万岁之后，大泽国民俯首相拜。逐浪c1b867a66e63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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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跪九叩，他们要将曾经献给战神的大礼给予现在新的航向——南宫寒尘。逐浪e64e03f2f44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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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三日，他们便要在把曾经仰望的神明送上血染的归途，弑神大典。逐浪cc6ea5269373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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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殿。逐浪abd7502aa60e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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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南宫寒尘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第一次是一个叫作银狼的人将他从深井救出带到这里，也是从那时起，他便有了同天帝的约定。天帝想用他的手除去破天，而他亦要借天帝之力得到江山。逐浪db3d12cb9e35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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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似乎一切都按照预定的轨迹顺利进行着，却有一样是当初天帝万万不曾想到——逐浪9f2077a2e66b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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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寒尘竟利用这一机会，让神权彻底在人间威严扫地。是天帝太小瞧了他，也太过信任于他。谁也无法阻挡如今的他，总有一天他南宫寒尘会放出让日月也黯然失色的光辉，灼热整个天地，那将是前所未有的大泽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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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色皇服在身，却丝毫掩藏不住南宫寒尘清冷的风骨。南宫寒尘没有携随从，只是孤身一人朝着破天殿行去。手中握着一个白玉酒壶，两盏夜光杯。逐浪4039eceba99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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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哥哥……”逐浪7b5fb8d89fb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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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掩的门里传出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寒尘脚步一缓，仅以一步之遥止在门外。逐浪b3bf75c3f63c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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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破天低声应着：“秋……秋离姑娘。”逐浪d439cfe6d06c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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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离凄然一笑：“你一定要叫得这样生分么？”逐浪c8b4e71bb4fb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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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沉默。逐浪78b31d59fc91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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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离索性走到他的面前，紧紧盯住他琥珀色的眼，“我知道你已经不是我的怀远哥哥了。可就算你是破天，那也没有关系的。因为我是夕若……”她笑着，笑出了泪来，“我是夕若，怀远哥哥，我不是莫秋离。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夕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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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转过身避开她的直视、再不忍心看见她满面的泪水。逐浪b22f5e165a9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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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挤出笑容来，赶紧抹掉不断溢出来的泪：“怀远哥哥，从前我讨厌别人叫我夕若，那是因为我不懂事。现在我不闹了，我再也不闹了。夕若注定要和破天在一起的是不是？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逐浪fb33cd0a49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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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秋离的声音颤抖却执着，那一瞬间她仿佛便成了那个明明如月的圣妃，清亮无比的眸子凝视着破天清挺的背影。然而，他依旧没有回头。瞬间的沉默之后，是再平静不过的声音：“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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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离顿时心中一痛。南宫怀远对任何人都可以是彬彬有礼、礼让三分的，可唯独对她不可以！他们怎能如此生分？明明几天前就要成为夫妻的两个人，今时今日，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不肯叫她夕若，他甚至连秋离也不愿再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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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这样！逐浪49640e8994b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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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秋离猛一咬牙，突然跑上前去，从破天的身后抱住他，脸颊贴上他的脊背之时明显觉察到他浑身一颤。她紧紧地抱着他：“我不走。任你怎样待我我都不会走的。我去求寒尘放过你，倘若不能，我就陪你一起去死！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死去。”逐浪b3020c3b4ff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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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逐浪959165d6fc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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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本似乎动容于那样的温暖拥抱，却在听到她生死不顾的话语后立刻惊醒过来。猛地一挣推开了她。莫秋离受力向后退了几步。逐浪579260d3370d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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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听见两声清脆的碎击，她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那是一个似冰窖般寒凉的怀抱。逐浪ab9633d3643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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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夜光杯晶莹透亮的碎片，碎成一地璀然。逐浪697e189402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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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尘？”逐浪af5a46753db5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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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寒尘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来，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为秋离擦拭脸上的泪痕。他的指尖全无温度，竟比她的泪水还要冷。逐浪5a1ab87df1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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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离急道，“寒尘，求你……”逐浪1333b471e6d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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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从脸颊移开，轻轻覆在她的唇上，止住了她未说完的话：“你要求我救他。”眼风一转，看向破天，眸中又深了几分冷意，“可秋离，他并没有资格让你来求我。他不配。”逐浪7938b534cdb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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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亦是无声地看着这个曾经的兄弟，默然。逐浪513ff432894a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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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寒尘向前迈了几步，逼近破天之时，却被扯住了衣袖。他回过头去，看见秋离一脸的担忧和惊恐……全是为了他，为了她心上的怀远哥哥。寒尘的神色不易察觉地暗了暗，声音却平静如初。他对秋离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怎样。今天来不过是为了与他喝一杯而已。”他说罢勾起那一个白玉酒壶给她看，嘴角衔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只可惜酒杯碎了，确实扫兴。”逐浪71875a4d1e5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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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秋离这才露出一些欣慰的神色来，见到两人关系有了这样回暖的转机，忙道：“酒杯碎了不碍事，我再去拿两个来便是。”说罢，竟是擦擦眼泪，笑着飞快地跑出去了。逐浪df9207b66bd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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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秋……”破天唤她不及，人已经没了踪影。逐浪8a37684bfcd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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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尘却不急不缓，提着那壶酒径直向破天走过去：“不必叫了，让她去。”逐浪375e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