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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南宫怀远手中的白玉酒杯滑落到地上。碎了。逐浪7c679a9b1f8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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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盯着占星台上走下来的紫姬，眉锁到一处，却闷声不语。良久，才缓缓道：“传说中的灾难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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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姬慢慢走过来，并不说话。连她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逐浪b8b7f49b09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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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的，年轻的帝王恢复了平静。沉声问：“那个龙魄真的有那么厉害？”逐浪ca9803bf476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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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姬点点头，道：“冥界皇太子龙晟死后，尚且年幼的四皇子接管了冥界全部兵权，以一人之力平定内乱，也算是身经百战。龙魄的赤魂剑是幽冥灵怨凝化而成，剑下多一个亡魂便增一分威力。如今死于他剑下的三界亡灵也不计其数。另外，龙魄的性情极为古怪——时而顽劣，时而暴虐，都是因为‘魔瞳’的关系……”逐浪420da7d842b4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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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瞳？”逐浪5e380aab9346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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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瞳是冥界皇室咒术。我也并不能完全领会，只粗略知道龙魄的脾性与他的瞳色有关。黑瞳的时候像个孩童般顽劣；而红瞳之时与魔鬼无异，也最最不好对付。”逐浪3089fa268c17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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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低头沉吟了一声。重重地叹了口气，问：“那龙魄比起破天，如何？”逐浪92bdfb8da444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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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魄与神……破天曾经数次交手，”紫姬微微一顿，将差点脱口而出的“神帅”两个字更改过去，接着：“可以说，破天是龙魄唯一有所忌惮的人。”逐浪bb903cb4afe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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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怀远随口答着，却显然有别的心思。逐浪409afa3a9f9c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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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姬并不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将想到的话告诉她。她相信他们有这个默契。果然，怀远突然转过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如果……如果让破天出现，是否就可以避免人间的灾难？”逐浪681074ca7a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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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紫姬心中一紧。逐浪ba39fea7e4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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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紫姬不说话，怀远又补充道：“你知道朕是什么意思，朕不想一直错下去。”逐浪9aba03dff9d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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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姬肯定道：“你会后悔的。”逐浪504cacef10d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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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摇头：“朕不会。”逐浪aa007b65e772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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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姬加重了语气：“你会因此付出代价。”逐浪151faa043456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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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却只是淡然一笑：“那是应该的，不管什么代价朕都愿意。”逐浪3a0f58ce01ed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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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姬顿了顿，良久，方缓缓一问：“包括……莫秋离吗？”逐浪50f2ad5c004e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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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怔住，终于沉默了。他以为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最坏的结果不过一死。可听到那个名字，心中却是莫名的一空。想起那张美丽的脸，他终于犹豫了。逐浪c345c0a66360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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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代价，他给不起。 逐浪338177c733603
第十八章
楚环宫里，一袭湖蓝色衣裙的莫秋离纤手执了银针绣线，在雪样的绸缎上来往。绣线在绸子里穿过，发出轻细的摩梭声。逐浪d98af283448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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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中的鸳鸯戏水栩栩如生，仿佛要活过来一般。然而就到这点睛的一针，执针的人却停了下来。秋离将这未成的绣品放到桌上，看着它微笑。逐浪0c1be383d9f8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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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身边的崔嬷嬷奇道：“姑娘为何不收完这最后一针？逐浪ec52ad73c4ea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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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离道：“没有必要。”逐浪391d1c8824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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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嬷嬷不解。逐浪1afb9ad0b4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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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离微叹一声：“鸳鸯一双，人——却只有一个。”逐浪f05142ca82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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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闻言却笑起来：“人嘛，原也是一双，只是姑娘未必懂自己的心。”逐浪39d75da54b4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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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莫秋离缓缓抬头：“嬷嬷，我不明白。”逐浪415feff72c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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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是不明白，怕只是不愿意明白吧。”嬷嬷依然是笑着，却不再继续说下去。逐浪0b5d902b5862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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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离也不再问，仿佛是明白了。浅浅一笑，若有所思地捧起那帕“鸳鸯戏水”。逐浪df886af4cab7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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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门外突然响起一声通报，却是异样的急促。话音还没落，南宫怀远早已经自己掀了帘子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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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秋离和崔嬷嬷都是一惊，赶紧站起身来。秋离上前，正准备屈身一拜，却毫无防备地被怀远一把拉进怀里。这突然的举动让秋离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她听到他的心跳，急促而有力。她想起寒尘临行前的那一个拥抱，银制的盔甲冰冷了她的脸庞。而此时，在南宫怀远的怀抱里，她觉得温暖，甚至热烈，几乎要灼烧她的脸。她感觉到脸上的滚烫，模糊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秋离想用力推开他，却挣脱不了。他反而将她拥得更紧，像是要把她嵌进他的血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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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楚环宫中只剩下他和她。逐浪8c5d6a8044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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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要迷失在他的怀抱里，又被他的那句低声的耳语惊醒：“秋离，做我的皇后吧。”逐浪8bae156294b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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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以！”她惊慌失措，却毫不犹豫地喊出这几个字。逐浪3c1a56f6b5c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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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到她在他的怀中颤抖、在用力的挣扎，却始终没有放开她，然而紧皱的眉却突然一松，嘴角竟浮起一丝微弱的笑意。仿佛是恍然明白了什么，喃喃道：“只是‘不可以’，不是‘不愿意’么？”逐浪6bd627b748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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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分别？”她却是语意悲切。逐浪88b6f2088f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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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同！倘若是‘不愿意’，那便是你容不得我；若是‘不可以’，那便是天下人容不得我们，我不强迫你，却更不可委屈了你。我便是负了天下也绝不会负你！”逐浪f038efd388ff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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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料到怀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秋离心头一热，从他松开的怀中抬起头来。逐浪1feaa70adc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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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离，跟我走吧，大不了不要这皇位，我们一起去过自在的生活，好么？”逐浪a14ed3d4ddf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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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他的脸，良久，终于笑了。她的笑容清婉而端庄，却让他心中，猛然一凉。逐浪f344761092ed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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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她退后一步，素手扶了裙摆，屈膝拜下。宫廷大礼，礼数周全。逐浪18e7faffbc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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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宫中，他以为他们之间全然不需要任何礼数，他甚至从来不对她自称为“朕”。他更不许她对自己行此大礼，可如今他却没有拦她。听到那一声“皇上”，他们之间突然就变得如天地一般遥远。逐浪2e62318ea95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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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她在自己面前拜下，却只将双手背到身后。唇边泛起一层苦笑，扭过头不看她。他怕他会忍不住去扶她起来，但他知道——他终究奈何不了她。逐浪fcfc94ed73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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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离抬头，看着他：“国不可一日无君，民不可一日无主。皇上是明君，是大泽国千秋万代的神圣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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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他猛地转过头盯着她的眼睛，那目光像两道火舌，让她不敢直视。他却仿佛要将那目光直逼到她心里去。
第十九章
夕若不能没有破天，那么……莫秋离呢？逐浪c7373105ae6b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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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去南宫寒尘之后还可以再失去南宫怀远么？逐浪624ff7860086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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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逐浪907af1c78fc1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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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终于怒了：“我决意要亡了这大泽！你奈我何？”他朝着沉默的秋离吼出了这一句。而在这之前，他以为他这一生都不会这样对待莫秋离。他发了誓要永远温柔地对她，却终究没能做到，但逼他违背这誓言的，竟然还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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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肩膀轻微地抖动着，头压得更低了。过了很久，才垂首出了声，不卑不亢：“请皇上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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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