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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北城今天降温的原因。
傅行舟换了身灰黑两色的手工羊绒大衣。
别墅的大门左右两扇还没有合上,夜里的风裹挟着傅行舟脸上的寒意一并卷进了屋里。
黑色的鹿皮鞋踩在地上几乎无声无息。
傅行舟在灯火通明的大厅内站定,慢条斯理的将大衣递给了身后的管家,扬了下眉:“桑总来的挺早。”
桑重德在见到傅行舟的那一瞬间就迅速收敛了自己所有的脏话,此时整个人都端庄又和善,披着上流社会的人皮向傅行舟伸出手:“傅董日理万机,我早些来是应该的。”
傅行舟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桑重德伸出来的手,极其冷淡的从他身边走过。
走到桑桥身边,皱了下眉,看着桑桥抱着的三个纸袋:“这是什么?”
大厅里此时除了傅行舟和桑重德之外,还有袁伯和别墅内的其他佣人。
桑桥抱着情趣纸袋的手抖了抖,觉得当众回答这个问题实在有点羞耻,抿了抿唇:“等等回房间我再告诉你!”
对比面前的桑重德,傅行舟显然对桑桥手中的纸袋更感兴趣。
在得到桑桥的回答后。
傅行舟点了下头:“那你先上楼去等我?我处理好其他事就来。”
上楼去等?!
那必然不行的啊!
桑桥从傅行舟背后探出头看了一眼桑重德,脑袋摇得跟小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就在这里等你!”
傅行舟帮桑桥整了整因为抱东西而显得发皱衣服,温和道:“你在这里我处理工作会分心的。”
桑桥:“……”
你说的好像真的哦。
桑桥撇了撇嘴,艰难的用一只手拽了下傅行舟的衣角:“那,那你先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傅行舟伸手拨了拨桑桥额前的碎发,回过身对桑重德道:“我先陪桥桥上楼一下,烦请桑总稍后,我很快下来。”
桑重德自然记得刚刚他和桑桥发生争执的原因,生怕傅行舟跟着桑桥一上去,说好的话就变卦了,赶紧道:“这……傅董,您和桥桥刚刚新婚,我能理解。不过现在时间不早,我把合同也已经带来了,不过就是签个字的事儿……”
傅行舟已经带着桑桥往一楼楼梯走了过去,闻言侧了侧身:“桑总,傅某说过的话不会反悔。你不必担忧。”
这话的确没错。
傅行舟在名利场上口碑极好,从没听说过什么倒戈反口之事。
桑重德得了一句承诺,大喜。
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甚至主动挥了挥手:“傅老板太客气了!我当然没有担忧,您和桥桥之间不用着急,我耐心等便是了!”
桑桥:“……”
总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
桑桥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这句话到底是哪里不对,吭哧吭哧的正要开始爬楼。
身边的傅行舟便伸手把他怀中的牛皮纸袋子接了过去,开口道:“去二楼吧,我的卧室。”
桑桥愣了一秒:“啊?哦哦……好。”
反正都要一起睡觉觉了。
去哪个卧室都一样的。
桑桥十分乖巧的跟在傅行舟身后,像小尾巴似的到了他的卧室门口。
然后。
看傅行舟拉开门,微微侧身,平淡的道:“进去吧。”
桑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桑桥总觉得自己从傅行舟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微妙的……
满足感?
有点像是他以前看过的动物世界里大型野兽捕获了猎物后的那种不紧不慢。
桑桥被自己的脑补吓得打了个小小的哆嗦,试探性的迈着脚丫子走进了傅行舟的房间。
这间卧室显然是二楼的主卧,空间很大,将书房和卧房直接打通,方便主人使用。
米色的地毯和灯光将房间映衬的又绒又暖。
桑桥从傅行舟手里将自己的牛皮纸袋子抢回来,小心翼翼的在墙角堆好,认真的扬起脸,一本正经的道:“你……不要跟桑重德签那个合同,好不好?”
傅行舟的视线又在纸袋子上流连了几眼,然后看了看桑桥:“怎么了?”
桑桥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当着傅行舟的面辱骂桑重德,只得努力筛选了好半天语言:“桑重德人很不好的……而且我听说他的公司最近资金链上有点问题,反正你千万不要跟他签。”
然而傅行舟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
他站在桑桥面前,很轻的勾了一下嘴角:“桥桥,你是担心我么?”
桑桥特别真诚的开始点头:“对啊!我搜过你们公司那个项目了,你们原本要自己做的,不要分给桑重德!他很差的!”
桑桥的声音一向偏软,依稀还带着点少年的味道。
尤其是他此时加快语调说了几句话,微仰着头,水润晶莹的眼睛里写满了急切,看上去越发诱人。
傅行舟的目光在桑桥细嫩的喉结上扫过,哑着声音道:“我知道。”
桑桥:“???”
傅行舟伸手摸了摸桑桥的头发:“我还知道桑重德对你不好,骂过你,打过你,还让你饿肚子。”
桑桥:“???”
你个渣渣你都知道了还要和桑重德签合同!?
桑桥皱着脸,气得像只河豚似的。
正准备开始自闭。
就感觉傅行舟的手在他右耳的耳尖上轻轻揉了揉
接着。
傅行舟的人也靠了过来,轻轻的吻了吻桑桥右耳的耳骨:“桥桥,老公帮你报仇,好不好?”
夜色微凉。
傅行舟的唇却是热的
滑过耳畔的时候,有一种十分珍惜的味道。
还没等桑桥反应过来。
傅行舟已经站直了身子:“浴室里有新的浴巾,还有你喜欢的圆形大浴缸。去泡个澡,等我处理完桑重德的事上来,嗯?”
桑桥:“……”
桑桥被傅行舟的一顿骚操作直接给套路进了沟里,老老实实的抱着衣服往浴室里走去,走到半路,还特意回头又叮嘱了一遍:“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啊!”
傅行舟点点头。
桑桥扒在门框上想了一会儿:“那,你快点上来哦。”
傅行舟道:“好。”
一直听到浴室里的水声打开。
傅行舟才转身往楼下走去。
回到一楼的大厅,桑重德果然还坐在那里一脸焦躁不安的喝茶。
等见到傅行舟面色不变的回来。
桑重德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站起身赔笑道:“傅董,桥桥从小性格就顽劣,让您多费心了。”
傅行舟不急不缓的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下来,目光掠过桑重德:“是么?”
桑重德满心满眼都不乐意最终进了傅家门的人是桑桥,赶紧道:“桥桥……唉,这孩子的确是我小时候没有教好,性格上不得台面。”
桑重德偷偷观察着傅行舟的脸色,见没什么变化,接着道:“原先傅老先生来跟我提起两家联姻的事,我们全家都认为清清其实更适合您,也怪清清没福气……”
傅行舟突然扯了下嘴角。
桑重德的话顿时停了下来:“傅董?”
傅行舟道:“桑总,如果我没有记错。当时我爷爷去你家时,提出的联姻要求是,我希望跟你的小儿子结婚。”
桑重德:“……”
傅行舟眉目中有种毫不掩饰的冷淡:“是你们将这句话解读成了桑清,我没有拆穿,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客气。”
他顿了顿,放在沙发上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红木的扶手:“我还没问过你有没有把桑桥当儿子看,你倒还能在我这儿继续介绍桑清?”
傅行舟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桑重德:“桑总如此口才,不去做产品销售,真是屈才了。”
傅行舟性子孤高,鲜少有说这么多话的时候。
但凡要是桑重德能对傅行舟稍微了解哪怕一丝一毫,都会知道。
让傅行舟说了这么多话的人,基本上每个都凉的很惨。
管家袁伯静默不语的收回了放在桑重德身上的视线。
将新鲜的果盘端上桌来,在零下结冰的气氛中道:“少爷,桑总,别忙着只谈公事,身体重要,吃水果。”
红艳艳的车厘子洗得晶莹透亮,水珠还挂在上面。
冬季的白草莓和车厘子摆放成盘,旁边还配了切片的绿果和火龙果。
傅行舟这才将注意力从桑重德身上挪开了些:“给桑桥端上去了吗?”
袁伯将果盘位置摆摆正:“已经准备好了。桑先生爱吃沙拉,厨房正在准备,等好了后我马上给他送过去。”
桑重德难看的脸色终于一点点缓了回来。
他意识到在这时候跟傅行舟继续提起桑清就是个严重的错误。
于是很快换了话题,从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