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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傲霜空自抓了两手木屑,身子已被这艘渡船一翻之力抛落了水中,小丫头凤吟则抛得更远,“卟通”落到三丈之遥!只惊叫了一声便沉了下去!
江秋露娇躯一晃,扎入水中,一把将秋傲霜抓住,急声道:“你会不会泅水?”
秋傲霜紧闭着嘴,强提着一口真气,保持着身子不往下沉,一面急急摇头……
江秋露见状,知道他不会泅水,当下一咬牙道:“好!你就保持着这样,千万不要乱动,我到水底下找那厮算帐去!”
秋傲霜不由着急道:“不!你不……”
谁知,他这一开口说话,提着的一口真气登时一泄,身子随即猛地一沉,“咕噜噜”的灌了两口河水,把他的话也呛住了。
江秋露忙把他一提,急道:“不行,非把那厮干掉不可,否则的话休想平安到得了对岸!”
突听“呼隆”一声水响,那“恶梢公”芮独又冒出水面来,狂笑道:“我的小乖乖,说大话不怕闪了你的小舌头?来来来,陪太爷玩够‘鸳鸯戏水’太爷保证你快活!”
江秋露娇叱一声,也不管秋傲霜肯是不肯,一松手,双足猛地一蹬,娇躯宛似劲弩离弦,贴着水面疾朝“恶梢公”芮独射去!
同时,右手一翻,将长剑撤在手中……
“恶梢公”芮独狂笑道:“乖乖!当真要拚命啊!咱们水底下见!”
身子一沉,潜入水中失了影迹!
江秋露纤腰一躬,一头扎入水中,也是一闪无踪!
秋傲霜孤零零地泡在水中,四下无援,只好尽量提气轻身,保持着不致往下沉落,可是却无法抗拒那急湍的河流,身子就像浮萍一般,迅速地随着流水往下游漂去……
漂了数十丈远,恰好赶上了那艘翻覆了的渡船,秋傲霜不由大喜,当下,真气猛提,双臂奋力一振,“呼”的窜离了水面,探手一抓,居然将船舵抓个正着,更不怠慢,借势一翻,整个身子翻上了朝天的船底!
这一下脱离了被淹死的恐惧,他禁不住长长吁了口气,一面运功戒备,一面凝目朝河面上望去……
只见十数丈外的河面上,不时翻涌起一个个急漩,却瞧不见江秋露和那“恶梢公”芮独的影子!
对于江秋露的水功,秋傲霜是亲眼见过,深知她十分了得,但却不知是否能胜得过这“恶梢公”芮独?
想这“恶梢公”芮独既敢单人匹马候在这条河道上对他暗算,则水上功夫自必有过人之处,万一江秋露不是敌手,那可是大大不妙!
还有那丫头凤吟,落水之后至今未见踪影,想必已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秋傲霜心情忐忑不安之际,突见水面涌起一个大漩涡,紧接着一股鲜红的血水冒了上来,将河水染红了一大片!
很明显地,水底下的搏斗已分出胜负,只不知受伤的是谁?
如是江秋露被杀的话,他秋傲霜就算逃得过这一关,但没有了江秋露和他继续合籍双修,他也是只有死路一条!
秋傲霜定睛望着那一大片鲜红的血水,心头不由一紧!
突听“呼隆”一声水响!一条人影从水中直窜了上来,秋傲霜忙凝目一看,登时喜心翻倒,忙扬声大叫道:“江姑娘,我在这里,快快过来!”
江秋露冒出水面,甩落了头面上的水珠,循声望去,发现秋傲霜安然无恙地站在船底上,这才放下心来,当下奋力一蹬,几个起伏便泅到船边,秋傲霜忙伸手把址拖上船底!
江秋露爬上了船底,整个人就像瘫了一般,仰卧着不住地喘大气,娇靥苍白得半点血色俱无,秋傲霜急道:“你受伤没有,伤在哪里了?”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江秋露眼光转动,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道:“没事,不过累了些,休息一会就好了!”
秋傲霜才放下心来,正待安慰几句,突然“蓬”的一声,船身猛地一震,忙抬头看去,原来这艘渡船竟已搁浅在河中心的一堆沙洲边沿上了。
这时,江秋露已然喘过气来,挺身坐起一看,忙道:“这下可省了不少气力,咱们快下水去把船翻过来,赶快过河要紧。”
当下,二人跳到水里,合力把船扳翻过来,就用双手把船舱里的水臼干,幸好两支木桨还系在桩上,于是,江秋露也顾不得身体疲乏,奋力摇桨,把渡船朝对岸划去……
秋傲霜坐在船头,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这一仗真亏了你,那个‘恶梢公’呢?”
江秋露一面摇桨,一面犹有余悸的道,“那老家伙当真不含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伤了他一剑,却被他逃脱了,但那一剑他伤得不轻,这时还不见冒出水来,大概已被龙玉爷召去了。”
秋傲霜目光四下一望,道:“凤吟呢?你在水里有没有发现她?”
江秋露摇了摇头,冷冷道:“你这样关心她干什么?咱们没有死在水里,已是侥天大幸了,谁还顾得许多?”
秋傲霜正色道:“那又不然,咱们三个人一道出来,如今损失了一个,面子上总是不好看!”江秋露冷笑道:“只要留得你秋副宫主的命在,你慢慢替她报仇就是了!”话声微顿,突然一声娇喝道:“坐稳!船要靠岸了!”
说着,双桨一阵急划,“蓬”然一响,船首已然触着岸边。
秋傲霜腾身跃上岸去,扛秋露放下双浆,随着也上了岸,二人举目四望,但见眼前是无际的芦苇;二人只好认准了方向,分开了芦苇,朝前面一脚高一脚低的行去……
好不容易钻出了这大片芦苇,脚踏实地,已是暮色苍茫,烟岚四起了。
二人相顾之下,看了自己一身的狼狈之状,俱不禁蹄笑皆非!秋傲霜抬手一指道:“那边的林子里炊烟上冒;想必是河边的渔户,咱们且去投宿一宵,把衣服弄干,扰一顿晚饭再说。”
江秋露皱皱眉道:“咱们的包裹早就没了,不知你身上有钱没有?”
秋傲霜探手入怀中摸了摸,笑道;“幸好还有几块碎银,一顿饭钱是足够的,走吧!”二人觅路朝那炊烟起处奔去,入林一看,果然有几栋瓦屋,屋外围着一道竹篱,二人这一行近,立时引起了一阵犬吠。
秋傲霜忙停了下来,扬声道:“过路之人欲在宝居借一席之地歇脚,请行个方便!”
随听“吱呀”一声,柴扉启处,出来了一个粗壮汉子,以诧异的目光望着二人,脸上布满了惊疑之色……
秋傲霜上前二步,拱手笑道:“在下姓秋,愚兄妹在河中遇盗,泅水逃生,漂流至附近才脱险上岸,万望大叔行个方便,容愚兄妹在府上暂歇一宵,明晨便即上路,决不敢替府上增添麻烦,至于食宿之费……”
那粗壮汉子忙摇手道:“咱们家地方窄小,不便……”
忽听堂屋里传出个苍老的声音道:“大虎子!是什么人来了?”
粗壮汉子囤头高声道:“爹!是二位在河中遇着了强盗的,要在咱们家……”
那苍老声音急道:“既是遭了难的客官,你还不快请人家进来,尽在嘀咕什么!”
粗壮汉子无可奈何地一侧身,摆手道:“咱爹请二位进去!”
秋傲霜拱手称谢,同了江秋露随着粗壮汉子进了堂屋,只见堂上坐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两个小孩,另有一个中年妇人正在摆设碗筷……秋傲霜忙上前行礼道:“在下秋傲霜,拜见老人家!”
老人站起来还礼道:“乡下人不懂礼数,相公不用多礼!”一摆手,吩咐那粗壮汉子和中年妇人道:“快领这位相公和小姐到房里去把湿衣换下来,受了凉可不是玩的,换了衣裳再来吃饭。”
秋傲霜连声称谢,和江秋露分别随了粗壮汉子、中年妇人到隔壁房中,把湿衣脱下,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裤。
换好衣裳出到堂屋,厅中已掌上了灯亮,饭菜已然摆好,虽是些鱼鲜蔬菜,倒也颇为整洁,秋傲霜落座拱手称谢道:“落难之人承蒙热诚款待,愚兄妹铭感五内,敢问老丈上姓大名?日后也好图报大德。”
老人笑道;“老汉姓张,世居此地靠打渔过生活,这是犬子和媳妇,粗茶淡饭,请二位莫嫌简慢!”
说着,端起面前酒杯道:“请喝杯水酒驱驱寒气,乡下人不讲客套,二位随便用饭。”
秋傲霜、江秋露也就不再客气,各自喝了两杯,举筷进食。
张老人一面吃饭,一面皱眉问道:“听秋相公刚才说是在河中遇了强盗,可是老汉却从未听说过这条河上有强人出现,一向都是太太平平的,怎会忽然问有了强盗呢?不知相公可记得那些强盗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秋傲霜当然不便把经过说出来,只好胡乱编了个故事,对张老人说了。
张老人听的直皱眉头,端起酒壶又待斟酒,酒壶却已空了,于是吩咐中年妇人到后面厨房去再装一壶出来,替秋、江二人斟了一杯,道:“这儿离阜阳县城还有百多里路,照秋相公说被劫的地方,乃是属潢川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