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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招大喊道:“娃儿慢走……”
喊声未落,人已腾空而起。
文公庭也自楼板上跃起丈余,在半空中拦住宋一招的去势,只听砰地一响,二人显然在半空中已拼了一掌。
站在梯口处的秋傲霜连忙一挥手,疾声道:“我们快走!”
江秋露道:“宋一招有利剑在手,文老先生可能要吃亏,你我怎能一走了之?”
秋傲霜道:“快走!这是文老先生的叮嘱,兹事体大,不可延误。”
话声中,人已到了楼下。
江秋露和凤吟也只得疾步跟了上去。
三人方要出店门,忽听轰然巨响,原来是楼板崩坍,在灰尘迷朦之中,宋一招一泻而至,恍如天神下降,五指箕张如钩,抓向秋傲霜的项间锁骨,手法之快,连闪避的余地都没有。
锵地一响,秋傲霜在急切中抽出四绝剑,向宋一招抓来的手腕削去。
宋一招冷叱道:“娃儿放肆!”
左手电出,一把搭上了秋傲霜的手腕。
此刻,那文公庭也自楼板的坍塌处一泻而下,在半空中已连连向宋一招的身后拍出两掌,一时掌影如山,灯影摇幌,可见其劲头非凡。
宋一招不敢造次,连忙松开秋傲霜,回身迎敌。
文公庭大喊道:“贤侄快走!”
宋一招也大喊道:“娃儿!慢走!否则你会后悔莫及。”
秋傲霜左手拉着凤吟,右手拉着江秋露,接连几个提纵,离了那吃食店约莫百步之遥,耳中还听到文公庭和宋一招的叱喝之声。
江秋露喘吁不住地说道:“那宋一招武功太过骇人,只怕文老先生不是敌手。”
秋傲霜道:“事到如今,也管不到了。”
江秋露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秋傲霜道:“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大事。”
江秋露道:“难道大得连文老先生的死活都可以不管么?”
秋傲霜道:“放心!文老先生纵然不敌,也不至于死在宋一招的手里。”
江秋露道:“你怎能如此肯定?”
秋傲霜道:“是文老先生自己说的,他只是暂时将宋一招缠住,待我们离城之后,他若发现情况对他不利,他会全身以退。”
江秋露道:“听说宋一招在‘百花楼’一招之间断了千面鬼胡道一臂。”
秋傲霜道:“嗯!怎么样?”
江秋露道:“那千面鬼胡道虽然侧身黑道,行迹不够光明正大,然而武功路数却异常诡奇,绝难中人暗算,宋一招出手之间断他一臂,可以想见宋一招是多么厉害,只怕文老先生难以全身而退。”
凤吟忽然叫道:“秋公子!我们走错路了。”
秋傲霜道:“这条路不是直奔南门么?”
凤吟道:“不错,但是我们所投宿的旅店是在北大街上呀!”
秋傲霜道:“为了争取时间赶路,我们不回旅店中去了。”
江秋露急道:“那怎么行?我们的衣服、盘费都放在旅店中的呀!”
秋傲霜道:“不要紧!我身上还有一包预备付花酒账的银子,一路上够用了。”
江秋露道:“那么,我们上那儿去呢?”
秋傲霜道:“江洲。”
※※※※※※
过淮河,走东南,三骑快马直奔江洲。
不管江秋露和凤吟如何究问,秋傲霜始终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如此急急赶路,她二人虽不悉内情,却也知道此事必然关系甚大,否则,秋傲霜绝不可能披星戴月,连夜赶路。
这是离开徐州的第二晚——
天空无月,只有几点疏星,夜色虽黯,却无碍赶路,江北地带,少有山陵,一坦平原,视野广阔。秋傲霜一骑在前,放缰而驰。
约莫是戊初光景,三骑来到了一条岔路。
秋傲霜因不认路,在勒马停蹄等候押后而行的江秋露赶上来。
江秋露见秋傲霜在勒马等她,猛一夹马,来到秋傲霜的身边,将马勒住,喘吁吁地问道:“秋傲霜,真打算连夜赶路么?”
秋傲霜没去答理她,沉声问道:“往江洲该走那一条路?”
江秋露道:“东道直奔连云海港,往江洲略微偏南,该是右手边这一条。不过,一路下去,再无村店,咱们还是先走东道吧!”
秋傲霜冷冷地瞅了她一眼,道:“怎么,你累了?”
江秋露道:“人倒没累,只是马儿……”
不待她说完,秋傲霜就接口道:“路过有泉水的地方,咱们再下马歇歇。”
江秋露道:“我这匹马儿的右前蹄好像失了铁掌,咱们还是走东道吧!前行十里处有个野村,倒有一家铁匠铺,换好了马掌,咱们仍然可以抄小道回到南路上去,远不了多少。”
凤吟也道:“我这匹马儿也该换掌了,这一口气奔下了四百里地了啊!”
秋傲霜犹豫了一阵,道:“江姑娘!这附近的地势你熟么?”
江秋露道:“放心吧!包你明天一大早赶到江洲就是。”
她说完之后,打马先行,直奔东道。秋傲霜虽有一百万个不情愿,也只得在后跟上。马掌失铁,陷在半路上,情况更坏,果然,前行十里,就听到了犬吠之声。
秋傲霜定神望去,看见道旁有三、五十户人家,却未见一丝灯光,乡村野铺,这般时候,早就熄灯上炕了。江秋露找着了铁匠铺,三个人一齐下马,敲门如擂鼓一般,好半天,才有一个半百老人拿着一盏油灯,打开了门。
那老人惊惶不定地问道:“三位!有何贵干?”
江秋露笑道:“你没看见那三匹马儿吗?买卖上门啦!快唤小徒弟生旺炉火,给咱们的坐骑换上新的铁掌,咱们要连夜赶路。”
老人道:“三匹牲口,十二蹄,又得重新开炉,可费事哩!”
秋傲霜道:“少废话!多给银子就是。”
老人笑道:“小老儿倒不是想多拿银子,只怕三位不耐久等。”
秋傲霜道:“要多久时刻?”
老人道:“总得个把时辰。”
秋傲霜一挥手,道:“干活儿吧!愈快愈好。”
在他俩说话之时,扛秋露已去敲隔壁一间屋子的门。
那茅草屋的檐下挑着一块布帘和一盏熄火的油纸灯笼,八成是个野店。
老人叫道:“姑娘别敲啦!深更半夜有谁敢开门,待小老儿走后门给你叫一声吧!”
那老人说完之后,就从铁匠铺的后门走了出去。
须臾,野店的门开了,一个中年妇人,满面惊惶、直楞楞地望着门外的三位不速之客。
江秋露温和地说:“大嫂!别吃惊!咱们是过路的,要在隔壁铁匠铺里换马掌铁,歇歇就走。”
中年妇人强笑着说道:“姑娘!荒村野店,睡没好房,吃没好酒,那里能接待三位贵客……”
江秋露已一步跨了进去,接口道:“咱们不吃不睡,沏上一壶热茶就行,茶叶用最好的,茶壶、茶盅洗净点就行啦!”
那中年妇人连声应是,将堂屋内一盏五股蕊的油灯点燃,忙着烧火沏茶去了,隔壁铁匠铺里升火拉风箱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堂屋内两张八仙桌,几条长板凳,设置简陋已极。多年的油垢、尘埃,使桌、椅都变成了黑色。
秋傲霜坐了下去,不禁微微一皱眉,长板凳冷冷、硬硬,油垢好像还粘衣衫,那中年妇人沏出来的茶要能喝下肚不反胃,那才是怪事。
铁匠铺的半百老人在野店门口探了探头,道:“三位打那儿来的?”
秋傲霜瞟了他一眼,道:“徐州府。”
老人道:“一路马不停蹄么?”
凤吟轻叱道:“老人家!干活儿去吧!在这儿噜嗦个什么劲儿!”
老人陪着笑脸,道:“不是小老儿噜嗦,三匹牲口十二蹄,倒有九只蹄掌见了血,虽是畜牲,也得爱惜,三位还是多歇会儿吧!”
江秋露冷笑道:“怎么着!你在为马儿打抱不平?”
老人道:“姑娘会错意啦!马儿是三位化银子买的,爱怎么处置都行,只是见血的蹄掌可难钉得上掌铁,小老儿即使狠狠心,咬着牙根钉上去,半路上还会掉下来,那就耽误三位的行程啦!”
秋傲霜道:“那该怎么办?”
老人道:“小老儿已吩咐徒弟在熬姜水,将见血的马蹄泡一泡,再抹上一层上好的香油,掌铁钉上去就不会掉啦,只是要多耽误一些时间。”
秋傲霜道:“又得耽误多久?”
老人道:“这时候约莫戊初,呃……子正光景,三位就可以上路了。”
秋傲霜道:“要等两个时辰么?”
老人道:“这是没有法子的事,小老儿尽量求快就是。”
说罢,不待回话,就走开了。
江秋露道:“这老家伙心肠挺好,干活儿也细心,就是噜嗦了一点。”
凤吟笑道:“上了年纪的人多半噜嗦。”
说到这里,中年妇人已沏好了茶送上来,意外得很,茶壶、茶盅都十分洁净,托盘是红漆描金,十分讲究。八成是一副上等景德窑的茶具。
茶叶也不坏,香气扑鼻,这使得秋傲霜烦燥的心情稍微松弛了一些。
三个人默默地喝着茶,凤吟忽然咦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希奇古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