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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之文下班时,一推开门就看到睡倒在座椅上的周昱。
周昱头歪着,枕着扶手。
这么别扭的姿势,也亏他能睡得这么实……
“周昱小朋友,起床了。”严之文俯下身,拍了拍周昱的脸。
周昱纹丝不动。
严之文:“……”
“你这样睡要得颈椎病的,走了,回家睡。”严之文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捏住周昱的鼻子。
很快周昱就被憋醒了,他身子迅速弹起,差点撞上严之文的下巴。
周昱眨了眨清亮的眼睛,看见严之文双臂撑在座椅的两边扶手上,几乎是居高临下地环抱着他。腾的一下,周昱脸红到了耳朵尖。
第44章
严之文看他这样子,硬生生把上扬的嘴角压了下来。
然而周昱只是低着头,没有看到严之文的表情变化。
过了片刻,严之文站直了身,将周昱从禁锢中解放了出来。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周昱的发旋和粉红的耳朵尖。
严之文咳了声,问道:“你想吃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扭过头,正好迎上了周昱水淋淋的眼睛,周昱迅速低下眼,看着自己的鞋尖。
“我……都可以。”
…………………………
二十分钟后,商业街后的小巷子里。
周昱站在沙县小吃的门面前,傻眼了。
“严医生,我们……?”
“就这家吧,你不喜欢?”
“不是,不是。”周昱摇摇头。“我是觉得,您可能会选一些在商场里的餐厅什么的……”
严之文看他一眼,心想,上次在商场里的餐厅吃饭,有些小朋友非要AA,付完帐后彷佛被割了个肾的表情过于令人难以忘怀。
然而,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严之文嘴上却说道:“我偶尔也来这儿吃,我觉得挺好吃的啊,还营养健康。”
“哦。”周昱愣愣地点了点头,明显信了严之文这番鬼话。
沙县小吃馆子不大,里面摆了一排排木质的长条桌凳,顶上的风扇呼啦啦转着,但是丝毫无法驱逐闷热的空气。
现在是饭点,正是人声喧闹时。
严之文和周昱一人点了一份套餐,两人找了个面对面的座位。
坐下后,严之文从筷篓里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掰开,细心将筷子上的木刺刮掉,然后十分自然地递给了周昱。
周昱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严之文点点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那不然呢?
“谢谢。”周昱下意识地拿左手接过筷子。
“周昱小朋友。”严之文看着他的动作,出声道。
“嗯?”
“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的右手现在能用了。”
“啊。”周昱恍然大悟,迅速把筷子换到了右手上。
严之文被他逗笑了。“要是我不提醒你,你是不是待会儿还打算用左手拿筷子吃饭呢?”
“呃,那应该是吧……”
饭上来后,周昱风卷残云般将自己的套餐吃完了,连汤底都没剩。严之文却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给你再点一份?”严之文出声问道。
周昱抬起头,见严之文已经吃完了。
他摇摇头,示意不用了。严之文便将自己那份乌鸡汤推了过来,说道:“你还喝汤么?我这份还没动。”
周昱犹豫了下。
“我觉得浪费粮食是十分不好的习惯,但我实在吃不下了。不然你把里面的乌鸡捞着一吃?”
周昱点了点头,他一边喝汤一边看了看严之文面前的剩菜。严之文个子很高,体型也很匀称,总之不是那种很瘦的类型,按理说不会吃这么少……
“你有什么问题吗?”严之文看着逐渐皱起眉头的周昱。
“没,我就是觉得医生您也吃得太少了……”
“我不是说过我们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新陈代谢变慢,稍微一不注意就会发胖吗。你们小朋友还正在发育,应该多吃点。”
周昱被噎了下,他点头接受了这个答案,但是总感觉严之文在涮他……
两人从沙县小吃出来后,严之文说送他去晚上打工的地方,周昱推辞一番后还是坐上了严之文的车。
红灯前,周昱靠着车窗,又有点困了。
严之文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想表达一点建议。”
周昱扭头,像是大脑在缓慢开机。他反应过来,顿时坐直了。
“你看,路边这些小馆子其实也不太贵,而且有些也挺营养健康,我要是说你今后别顿顿吃漂白剂漂过的馒头,多正经吃几顿饭,你能听进去吗?”
十字路的右转红灯从负秒变成了九十九秒,严之文无奈地看了眼路灯,转过了头去。
然而,严之文一扭头,就撞见了一双荡漾着夜晚霓虹灯光的水涟涟的眼睛。
顿时,彷佛有一记重锤在严之文心口上猛地一击。
第45章
车窗外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夜里红紫相间的灯光映进车厢。
周昱眨了下眼,眼里一汪泛着光的水碎了,豆大的泪珠噼啪往下掉,然而周昱迅速抬手将泪水胡乱抹去了,将一张脸抹得湿润。
严之文错愕地看着周昱,似乎是没想到周昱会有这样的反应。
周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就是一股酸劲一股脑儿地冲上鼻腔,眼眶开始止不住发烫,他像溺水的人一般,急促呼吸,从空气中攫取着氧气。
车窗缓缓摇下,夏夜的风吹进车内,严之文默默注视着周昱。
别哭了,好丢脸啊,像个白痴……周昱不住擦眼泪,但他止不住滚滚而出的泪水。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人的时候觉得自己坚如磐石,任尔东西南北风都能一人扛下,但竟然有人关心他了,彷佛岩石裂了缝,开出了一朵颤颤巍巍的小花,他从坚硬的石头变成了脆弱的花。
彷佛有火烧着他的嗓子和眼眶,周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因为严之文让他每顿吃好一点,这样他想起了自己过世的妈妈。自从他母亲去世,再也没有人关心过他每天吃什么了,周昱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自己再也没有家了、再也没有人爱他了的事实,从而再也没有期待过一句关心、一句问候。
然而,这样的关心突然降临了,会关心他的人也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不知何时,严之文的车后响起了喇叭声,严之文这才看到红灯已经转绿,他一把打过方向盘,车子飞驰而出,在超速的边缘驶向了路边。
车子刚一熄火,严之文就拉开车门下了车。
周昱惊讶地抬头,看着严之文从车前绕到副驾处,然后一把拉开车门,将他抱了个满怀。
严之文的手臂紧?着他的背,周昱闻到了熟悉的洗衣液的香味和温热皮肤的气息,他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不知过了多久,严之文感到周昱的手也搂上了他的腰,一只手死死揪住他的白衬衣。
那天晚上,微风习习,树影沙沙,蝉在不远处鸣叫,周昱埋头在严之文肩上。
…………………………
最后,周昱顶着一双核桃眼去打工了,严之文独自开车回了家。
等严之文洗完澡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时,才想起来把今天的重点忘了。
“唉。”严之文叹了口气,揉了下自己的眉间,觉得自己真是记忆力下降,有了初老的症状。
电视里播着球赛,茶几上摆着几个空了的啤酒罐。
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严之文抬眼看了看挂钟,11点半。
周昱刚把钥匙插进门锁里,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客厅温暖明亮的光线一下子倾泻进漆黑的走廊里。
“严,严医生……您还没睡?”
“不是还没睡,是在等你。”严之文的语气很温柔,orange也走到了门边,对着周昱喵了声。
…………………………
严之文将球赛暂停了,他面对周昱,说道:“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啊?”周昱不明所以。
“我记得你上次说和送外卖的站点请了一个月假,现在一个月过去你也顺利拆了夹板……你要回去工作吗?”
周昱张了张嘴,没说话,似乎是有点犹豫不决。
“王医生怎么说的?”严之文指的是他的主治医师。
还没等周昱开口,严之文又自顾自地补充道:“三个月内不能拿起重物对吧?”
周昱将嘴张成了o型。“您怎么知道?”
“给你说个秘密。”严之文神秘兮兮地冲周昱招招手,周昱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我也是医学院毕业的,修过骨折概论呢,惊讶吧?”
周昱噗嗤一声笑了,他直接笑倒在了沙发上,就差来回打滚了。
严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