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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轿中一时沉默下来,珠帘颤抖,隐隐传来细微喘息,过了半晌,艾伊丝徐徐说道:“谷缜,你当心些,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阉了你,叫你连男人也做不成。”她声音清软如故,说的话确实额度无比,在场中土商人,无不大皱其眉。
陆渐心中气恼,方要上前,,谷缜却一伸手,将他拦住,笑嘻嘻地道:“别光说嘴,先比什么?”
艾伊丝道:“先比美人。”
话音方落,四名蒙面女子齐步上前,纤纤素手,摘下如烟轻纱。
霎时间,灵翠谷中数百道目光被那四张面孔牢牢吸住,不忍挪动半分。那四女均是生的玉艳花娇,窈窕万分,不仅容貌奇美,抑且修颈窄肩,细腰丰臀,婀娜生姿,俯仰勾魂,更奇的是,四人除了眉发眼眸颜色不同,容貌身段十分肖似,宛如一母同胞,俏立当场,囊括天下秀色。在场的商人多是色中饿鬼,异域夷女已是一奇,貌如天仙又是绝妙,四女同貌,更是奇中之奇,妙中之妙。只恨造物偏心,点化如此奇迹。
谷缜拍手笑道:“妙极,四位妹子生得这么好看,敢问芳名?”
四女见问,落落大方,毫无窘态,黑发美人笑道:“东财神要听中国名儿,还是西洋名儿?”谷缜认出她就是那日东阳江边送请柬的女子,不觉笑道:“小子孤陋,还是听中国名儿吧。”黑发美人轻绽红唇,微露贝齿,轻笑道:“小女兰幽。”谷缜笑道:“好个空谷幽兰。”红发美人亦淡淡道:“小女青娥。”她声音柔媚动人,谷缜不觉道:“秦青讴歌,韩娥绕梁,都不及姑娘声韵之美。”红发美人深深看他一眼,双颊泛起一抹羞红。
金发美人笑道:“小女名娟。”谷缜微微一笑:“秀女娟娟,,果然美好。”褐发美人道:“小女名素。”谷缜笑道:“素女多情,妙极妙极。”
兰幽俨然四女之首,咯咯笑道:“东财神,我们姐妹有一个把戏,请你品评品评。”谷缜笑道:“你们不耍把戏,已经迷死人了,再耍把戏,还不把人迷死?”兰幽微感愕然,笑道:“这有什么两样?”谷缜笑道:“没有什么两样。”兰幽一愣,笑道:“东财神说话真是好玩。”
艾伊丝冷哼一声,说到:“兰幽,你太老实,不知道这小狗肚里的弯曲。他这话说的是你们再美,也只能迷死人,迷不了活人。”四女闻言,均有恼色,谷缜笑道:“艾伊丝,我肚里的弯曲不如你嘴里的弯曲,你这条舌头不但会拐弯,而且能分叉。”艾伊丝道:“你骂我是蛇么?”谷缜笑道:“笑话,蛇哪毒得过你?”
艾伊丝一时默然,珍珠帘却是瑟瑟发抖,忽听她哼了一声,说道:“行了。”
兰幽闻声,身形妙转,一股奇特幽香,顿时弥漫山谷。胡人少年弄弦吹管,乐声悠扬,伴随丝竹,青娥口中发出细细歌声,虽然听不懂歌词,但清美无比,余音绕梁,混不似来自人间,而似来自仙阙。
歌声中,四女脚下腾起乳白烟气,如云似雾,半遮半掩,衬得四女飘飘如仙,不似身处尘世。众人方自惊疑,乐声忽起,柔媚多情,转折之际,烟雾中火光一闪,璀璨焰火腾地而起,霎时俊彩星驰,金银云流,般般火树,满天喷洒,将四名女子遮盖无遗。
人群中惊呼四起,生恐火星流焰伤着美人。不料那云烟火星一瞬绽放,一霎湮灭,奇香氤氲,弥漫山谷,倏尔焰火散去,隐隐露出四女轮廓。美人如故,衣裙暗换,一刹那工夫,四人已换了一身奇装异服,香肩微露,玉腿暗挑,白如羊脂,嫩如醴酪,若隐若现,与流光争辉,同烟云竞彩。
众人目眩神迷,几疑身在梦境,这时轻轻一声爆鸣,火光再闪,银白焰火如百鸟朝凤,明灭之间,簇拥四名佳人,四人转身之际,妙姿顿改,衣裙又换,烟云笼罩中,竟不知何时换成,但见长裙冉冉,飞如流云,裙衫质地明如水晶,银光照射下,曼妙胴体,隐隐可见。
乐声悠悠,焰光变幻,每变一次,女子衣衫姿态也随之幻化,要么飞扬不拘,要么含羞带怯,要么明丽照人,要么幽艳天然,千娇百媚,妙态纷呈,衣香鬟影,如真似幻,一曲未毕,众女在焰火之中已然变化百种妙姿,换了数十身奇丽衣裙,衣裙制式无不精巧,与美人神姿、焰火喷涌、乐声起伏丝丝入扣,浑然天成。
乐声渐高,烟光转淡,俄尔那乐声高到了极处,竭力一扬,戛然而止。峡谷中一时寂静无声,人人沉浸在方才的美人妙态之中,沉潜回味,难以自拔。这时间,忽听得“啪啪啪”击掌之声,虽然稀落,此时此地。曲尽烟消,焰火亦同时散尽,四名女子复又悄然而立,轻纱依旧,衣裙如故,随着淡淡和风飘扬不定,众人瞧在眼里,只觉方才的妙态笙歌、绝色繁华恍如南柯一梦,竟似从来没有发生过。
峡谷中一时寂静无声,人人沉浸在方才的美人妙态之中,沉潜回味,难以自拔。这时间,忽听得“啪啪啪”击掌之声,虽然稀落,此时此地,却是分外清晰。
众人转眼望去,却是那计然先生,众人这才)恍)然(网)大悟,纷纷拍手。吕不韦亦点头道:“了不起,了不起。艾伊丝,这美人寻一个都难,你找来四人,真是神奇,至于这焰火舞蹈也别有趣味,让人耳目一新。”
卓王孙道:“这四女相貌如此相似,难道是孪生姐妹?”寡妇请摇头道:“若是孪生姐妹,头发眼睛的颜色必然一样,艾伊丝,这四人你是怎么找来的?”
艾伊丝咯咯笑道:“我怎么找来的你不用管,怎么,还能入你法眼么?”她口气跋扈,寡妇清听得微微皱眉,艾伊丝心中得意,又笑了两声,说道:“谷缜,你以为如何?”
谷缜笑道:“有一样不好。”艾伊丝道:“什么?”谷缜道:“四位姑娘衣服换得太快,真是遗憾。”此言一出,大合众商人心意,这些人多是俗人,当即纷纷叫道:“是啊,是啊。”“不错,不错。”
“下流。”艾伊丝怒哼道:“姓谷的,你的美人呢?”
谷缜道:“我的美人眼下不在。”艾伊丝到:“哪有这种道理,来比美人,美人竟然不在?”谷缜道:“是啊,才不久她与我闹了别扭,不知逃到哪去了。”
艾伊丝怒道:“我知道你的,你比不过我,就想混赖?”谷缜笑道:“天地良心,我哪里混赖了?我那位美人可是举世无双,别说你这四个美人,就是四十个,四百个美人加起来,也抵不上她的一根小指头的。”
“胡吹大气。”艾伊丝冷哼一声,“她叫什么名字?”谷缜笑道:“她芳名施妙妙,绰号傻鱼儿,别号母老虎,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眼里,她就是天下第一美人,谁也比不上的。”
“胡说八道。”艾伊丝怒道:“有种的叫她来比。”谷缜笑道:“不是说闹别扭了么?她不来,我也无法,这样吧,有道是‘远来是客’,你不远万里而来,我让你这一局,算是送你一件大礼。”
艾伊丝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中土诸商见谷缜一派镇定,只当他必有高招,个个翘首以待,不料等了半晌,等来如此结果,顿时好生失望。四名评判也是各各惊奇,寡妇清道:“东财神,你想明白,斗宝五局,一局也输不得。”
谷缜微微一笑,淡然道:“清姥姥,我想明白了,我媳妇儿没来,这一局不比也罢。”四名评判面面相对,均露错愕之色,卓王孙沉声道:“东财神,口说无凭。你说施姑娘美貌无比,我们未曾瞧过,不能定夺。这一局,我判西财神胜。”说罢举起左手,吕不韦、计然先生也举左手,寡妇清却举右手。吕不韦怪道:“清姥姥,你这是何故?”
寡妇清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天下男子多半负心薄幸,贪恋美色,见一个爱一个,教女子伤心。谷缜专一于情,认为所爱之人为天下最美,为此宁可输掉性命攸关的赌局,如此情意,岂不叫世间男子汗颜么?冲他这份心意,无论输赢,我都要举右手的。”
谷缜笑道:“多谢。”艾伊丝见他笑脸,却是气得七窍生烟,心里暗骂:“姓谷的小狗,狡猾透顶,无耻已极。”原来谷缜此举看来荒唐,影响实则深远,此番斗宝,除了宝物好坏,便瞧四位评判的心意,寡妇清当年也为情所伤,最恨负心薄幸之辈,敬重情思专一之人。谷缜看似不比胜负,一番说辞却将她深深打动,尽得老妇人欢心,后面四局,这老妪必然有所偏向。艾伊丝费尽心思,找来这四位绝世佳丽,演出这“火云丽影”的妙相,别说施妙妙不在,就算在场,论及体态容貌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