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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几个小菜,用完饭后两人匆匆结账走出了客栈,高庸涵环顾四周,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一拍脑袋突然记了起来,低声说道:“妍儿,那根旗杆不见了,你可还记得?”
审香妍四下看了看,有些迟疑地说道:“我也记得是有根旗杆,而且很高,那晚我就是被困在旗杆下面,现在真的不见了!”
高庸涵隐约觉得,可能那地府妖童和那根旗杆之间,藏着某种关联,不再多说,牵了马和审香妍一道朝集镇中心走去。绕过一排房舍,就见到一个不大的空地中间,竖着一根石柱,这根石柱材料很是奇特,隐隐泛出紫气,表面居然有极清晰的纹理,但是看上去又非金非木。石柱高不过两丈,呈椭圆形,上窄下宽,就像是一枚石卵半截插进土里。
审香妍拉住身边的一个农妇,甜甜一笑,问道:“大婶,请问一下,这里以前不是有一根好高的旗杆么,现在怎么不见了?”
审香妍本就姿容艳丽,这一笑更如同鲜花一般,那农妇不由得生出好感,笑道:“姑娘你不知道,差不多两个多月前,朝廷请了一个大法师,把原来的旗杆给拆了,换成了这个石桩子,说是能保来年风调雨顺,户户出入平安呢!”
“那再请问大婶,这原来的旗杆是什么时候立起来的?又是何人立的?”问话的是高庸涵,此时他已经基本可以肯定,那根旗杆就是症结所在,于是接口问道。
“哎呦,这个嘛——”农妇仰头想了半天,懊恼地摇头道:“我还真不清楚,好像一直就这么立着,又像才立了没几天,你看我这个记性!”跟着扭头看了看,走到一个老头身边问道:“二叔,咱们镇子里原来的那根旗杆,是什么时候立的?”
老头也是一脸的茫然,想了想摇头道:“你这一说,我一点也没注意,谁知道什么是时候立的?”说完嘀嘀咕咕走开了。
农妇歉然笑道:“姑娘,我是真不知道,反正现在也给拆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谢谢大婶!”
“嗨,客气啥?”农妇摆摆手转身走了,远远还传来自言自语的声音:“这么大的旗杆,我怎么就没看见是谁竖起来的呢?”
高庸涵扭头看了审香妍一眼,缓声说道:“看来,的确是这根旗杆作祟!”
审香妍深深点头,是那种恍然大悟的神色。
“妍儿,我刚才仔细探察了一下这个石柱,要是没看错的话,这根石柱很不简单,竟像是一个法器,石柱里面深藏着一个极厉害的法阵,这个渊云法师果真了得!”
“这么说来,旗杆一毁,会间集便不会遭受地府的侵袭了?”
“希望如此吧!”虽然有这个石柱将阴魂禁制,但是高庸涵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联想到当日的种种,不由得对地府深怀忌惮。会间集的旗杆虽然被毁,但是保不准别处还会不会受到地府的侵袭,如此乱世之秋,令人无奈。
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高庸涵猛然间对地府有了一种别样的感受,只觉得自己似乎和地府有着莫大的关系,这根旗杆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高庸涵也算是有些经历的人,旗杆当然见过不少,然而仔细回想之下,会间集的这根旗杆有种说不出的诡异,除了那晚见过这种旗杆外,的确再没见到过,那么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恍惚间,似乎到了一片迷雾之中,透过迷雾,隐隐看到了无数的旗杆,旗杆之上悬挂的,竟然像是阴魂组成的黑幡,顿时脸色就变了。
审香妍在一旁,就见到高庸涵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当下焦急地喊道:“高大哥,高大哥?”
高庸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突然身形一晃,仰天倒了下去。审香妍大急,一把扶住高庸涵,认定会间集不是善地,也不理会路人诧异的目光,手上一使力把高庸涵扶上马,一路狂奔出了会间集。一直跑出五六里远,一根断木横在路中间,两匹马一跃而过,落地时一颠,高庸涵才大叫一声,醒转过来。
第九十八章 夜话
第九十八章夜话
“高大哥,你怎么了?”对于高庸涵突然的失常,审香妍极其担忧。
高庸涵摇摇头,也对刚才的情形大惑不解:“我也不知道,只是恍惚间似乎到了一处虚空,不过现在没事了。”其实他还有话没说出来,适才魂魄就像是被剥离出去了一样,根本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这种状况当然很危险。联想到那种感觉是由旗杆引发的,高庸涵不禁有了一种忧虑,难道说从地府出来以后,还会受到某些控制不成?
审香妍看着高庸涵,知道他有所隐瞒,也明白这么说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幽幽叹了口气,不再追问。
沿着官道一路向北,走了大约四十余里到了一个岔路口。从这里如果一直往北,走上大约两百多里,便逐渐进入山区,也就是厚土界鼎鼎有名的天机山脉;再往北穿过天机山脉,就到了太河源的北疆边关:古堰雄关。古堰雄关之外,便是胏om藜实奈髁敫瓯冢缃癖辉词逅季荨8哂购サ氖翘旎澹宰叩氖橇硪惶醯溃硬砺房谡鄱显谌章渲埃搅颂颖呱系囊桓龆煽冢钡厝顺莆椒侄煽凇?br/》
之所以有这么古怪的一个名字,是因为在河对岸有几块岩石,岩石虽然都不算高大,但错落有致,加上周围的草木搭配在一起,一眼望去极像一张人脸。这张脸有鼻子有眼,面带笑容憨态可掬,栩栩如生,完全是天然形成,当地人称之为笑脸石。笑脸石座北朝南,朝南的一面,一年四季都像是夏天,虽然湿热难耐但是草木却极其茂盛;笑脸石北面则完全不同,枫叶似火,一年到头入目一片金黄色和红色,秋高气爽完全是一派秋天的景致。两边以笑脸石相隔,却是两种不同的季节,令人称奇,所以这里才有了“两分”这个名字。
这个两分渡口,是通往天机峰的唯一通道,此外再无任何用处,所以根本看不到客商行旅的足迹,比起会间集那种热闹来,要冷清得多。加上天机门现在封山,更加没人来此,只有一些当地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两分渡口的人家不怎么多,但是客栈、酒楼却一样也不缺,当夜高庸涵和审香妍用过饭后,沿着河堤缓步而行。一轮弯月高悬于夜空,照的整条太河波光粼粼,河中似乎有无数的月亮。站在岸边朝对面望去,只见一片淡淡的山峰,从对面一直往北延伸,直至隐没在夜空之中。河面极其宽阔,足足有七八里,这里再往北不过十里,就是天机山脉,河水从山间刚刚流入平原,所以水流十分湍急。
一轮弯月,凉风送晚,加上浩浩荡荡的太河水,不禁令人心胸为之一宽。尤其是审香妍,说起来家虽安在本地,却还没真正见识过太河,此情此景下,心情也不由得十分平和。
审香妍挽着高庸涵的手臂,默默走了一会,想起即将前往的天机门,好奇地问道:“高大哥,天机门是什么样子?好玩么?”
高庸涵一笑:“天机门是我们人族的修真门派,位列九大门派之一,又是机关学的发源地,数千年的经营,自然是雄伟大气。不过修真圣地,讲究的是庄严肃穆,怎么能用好玩来形容?”虽然审香妍前晚表现出了难得的眼光,但毕竟还是脱不了女孩子的娇憨,这句话在高庸涵看来,问的实在有些幼稚。
审香妍吐了吐舌头,有些炫耀地说道:“这有什么?我在星河屿学艺时,曾跟着师父去过道祖崖,那里的景致很美,每次都玩的十分尽兴。”
高庸涵知道,道祖崖是九界道祖的道场,是整个厚土界的圣地,而丹鼎门就在道祖崖上,所以审香妍说那里的景致极美,可想而知。审香妍自昨夜以来,一直很温顺,所以也不反驳,一笑了之。
审香妍继而问道:“高大哥,我听师父说过,天机门曾是厚土界第一大门派,曾经盛极一时,是真的么?”
“没错!”高庸涵幼年在天机峰学艺时,曾跟着师父权思真人几进天机阁,在哪里翻阅了许多典藏,因此了解了天机门的许多秘辛。回想起天机门曾经的辉煌,言谈中大为感慨:“天机门历史久远,比之大衍国还要早数千年——”
相传,人族在厚土界的历史,足有数百万年,经过无数岁月,人族从星象的变化中获得灵感,部分心智极高的人仰观天象,并按照其规律吐纳天地灵气,成为最初的修真者。此后历经数代,这些修真者逐渐依照修行法门的不同,演化成三个修真门派,分别称为天术宗、地势门和灵诀府。这三大门派的弟子虽然不会直接插手世间之事,但是其影响却很大,在厚土界各自有相当数量的追随者。
而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