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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峰问她是谁,她却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下去他自然知道自己与这美女初次相见,她不可能信得过自己,于是低声说道:“史幽探?”
孟兰芝娇躯一震,向他看来,只觉难以置信
唐峰向周围扫了一眼,见无人注意,才轻描淡写地道:“听闻两年前,幽探姑娘向贵国陛下献上《太素灵》与《女大金丹诀》,那《女大金丹诀》传闻中乃王母娘娘口诵,女仙魏夫人传至人间,有驻容养颜之效,天朝女子纷纷传抄修习,不知兰芝姐可有练它?”
孟兰芝看着他,缓缓地道:“我妹妹芸芝通些卦术,无意中算了一卦,算出修那《女大金丹诀》,必会生出祸害,我与紫芝,也就都未去习它”
唐峰道:“但你的另外五个妹妹……”
孟兰芝叹道:“她们初始时虽听芸芝的劝,但如董家、卞家、掌家的那些表姐表妹们全都在学,也未看到有人练出问题,不知不觉便跟着学了而且这《女大金丹诀》却也奇怪,其他人练它,都难以练出成绩,唯独我们这几家,轻而易举地就练出功效,我虽劝过她们,她们却不觉不妥,反觉自己与众不同,极是得意”
唐峰心想,她们一个个都是天上仙子下凡,自然与众不同,修习《女大金丹诀》时之所以进益远胜别人,一方面是天生的慧根在那,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们体内的先天灵气
他在心中忖道:“《镜花缘》里有一句‘前三三与后三三’,说的便是包括孟家姐妹花、卞璧七个姐姐在内的三十三人,这三十三人彼此之间沾亲带故,且父亲都是朝中大臣这些花神的失踪,必定跟史幽探和萃芳有关,史幽探向武则天进献《女大金丹诀》,天下女子纷纷传抄,这一步这么看都像是为了在茫茫人海中找出其他花神,哀萃芳和纪沉鱼在东海时也曾擒过红红和锦枫等人……她们到底在做什么?”
他在那里沉思,孟兰芝却也定睛看他,觉得女儿国使臣的这个“妾”颇有些古怪,且听其口音,不像是外邦人士,倒像是来自南方一带她虽在心中怀疑史幽探,然而史幽探乃是天下知名的女学士,又被陛下封作掌管阴阳历法的监天侯,圣眷正隆,她苦无证据,心中怀疑甚至不敢对人去说,也不知这人如何能够猜到?
她正要追问,远处传来清脆娇美的笑声,紧接着便有一个女孩风一般卷来,惹得人人注目
唐峰抬头一看,心中一震
风一般闯进来的,竟然是在骑田岭追杀过他的那个神秘女孩……微微
微微穿着鹅黄色鸳鸯戏水镂金衣,内衬葱绿抹胸,下着精美褶裙,腰间佩着两块步摇,一动起来,互相撞击,琳琅作响
她眼睛很大,娇躯玲珑,头上梳的是双挂髻,以她这身华美衣裳,梳着这种民间未出阁少女常用的发髻,其实并不如何相配,但这种不相配的感觉,却反让她显得加可爱,再加上那双明眸的大大眼睛,看上去极是漂亮
这种漂亮既不同于太平公主那种张扬的美,亦不同于孟兰芝的文静与忧郁的美,而是一种明明让人觉得哪里不着调,却又觉得她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清与可爱
孟兰芝见唐峰表情怪异,于是低声道:“这位乃是公主殿下的女儿,从就被陛下封作升平公主,如夫人莫非认识?”
唐峰叹气……这声“如夫人”还真是刺耳
唐峰苦笑道:“认是不认识,只是与我的一个表妹有些相像,还以为是她跑了进来,吓了一跳”
微微年纪虽,却是身份高贵,座上众人纷纷施礼微微流波转动,将场上所有人都扫了一眼,唐峰低着脑袋,只希望自己莫要被她认出
或是因为他用了易容水,又或是因为他“妾”的身分过于下溅,微微的视线从他身上快扫过,没有做半刻停留,又拉着她母亲说说笑笑太平公主对这女儿显然溺爱得紧,虽训了几句,让她不要整日乱跑,微微却是蛮不在乎的样子,谁都看得出她根本没有听在耳中,令太平公主极是无奈
既是赏花,自然要吟诗,上官婉儿不愧是千年之后依旧无人不知的才女,大出风头亭亭试牛刀,自然也让人刮目相看,令太平公主等人啧啧称奇,想着这黑丫头虽然来自化外之地,长得又黑,文采倒是相当不错
唐峰却知道,他们还没有真正见识亭亭的学问,在里面,亭亭可是一个能够通过古籍算出从开天辟地到现在一共过了多少年,又把夏朝到现在每一个帝王的年号和名字全都默写下来,一字不错的大变态,就学问来说,唯一能够跟她相比的,恐怕也只有他姐姐这个级大变态了
只不过亭亭虽然极有才学,平日却也是个呆子,对赏花作诗没有太多兴趣,听闻公主府上藏有许多孤本,不由心动,想要一观
太平公主便令侍女将她领到藏房,丈夫要走,唐峰这“如夫人”也只好跟去来到房,果然有一些外头不曾见过的古籍,亭亭见则喜,抱着本就不肯放下
唐峰对看比赏花没兴趣,只好自己乱逛,随便走了一圈,又来到隔壁画室,看了些画,正自打着呵欠,想着时间过得差不多了,要不要把自己的“丈夫”拖回去?就在这时,他忽地生出感应,蓦然转身
一团光芒疾射而来,直夺他的咽喉
这团光芒又快又狠,唐峰大吃一惊,墨虹剑凭空而现,截住光芒,随着一声轻响,金光乍现
光芒倒飞而回,落在门口一人纤指之间,却是一根发钗
立在那里的娇少女,正是微微
微微一声娇笑:“进步多了”
唐峰头皮发麻,几乎就要撞破身边的墙,将另一间的亭亭拉了就逃只是这一逃,后患只怕多,但要不逃的话,他乃是反武义军的将领,在这里被微微认出,打了起来,连亭亭也会被他连累
原来芸芝那丫头的六壬错得这般离谱?什么来也可以,不来也可以,既无喜,也无忧……这还叫无忧?
不过《镜花缘》里把芸芝的卦术说得那么厉害,按理说应该不至于差得太过离谱才对于是他硬着头皮,道:“原来是公主殿下,奴家可不曾得罪过殿下,殿下莫非是认错人了?”
“奴家?”微微作出被恶心到的样子,又翻个白眼,“像你这么无耻的人,真不知道萃芳姊怎么会喜欢上你”
娇躯一闪,纵至高处,手中金钗划出道道光影,疾刺而来
唐峰身子一滑,从桌下滑过,再一翻身,墨虹剑反斩少女蛮腰
少女笑上一声,金钗反手截去,挡开墨虹剑,再取他的咽喉唐峰大吃一惊,又往桌下滑了回去
微微失笑道:“上次见你,你就只知道逃,这次见你,全无长进,仍只会逃”她身子一闪,整个屋子都是她的俏影
唐峰左突右闯,心中叫苦,这几个月来他的进步已经算是神了,怎可能真的全无长进?然而微微比起他上次在骑田岭所见时,又厉害了不知多少
难道这丫头也是花神?
但是百花里,可连半个姓武的都没有,如果太平公主的女儿也参加了殿试,乃百花榜之上绝不可能不提
一眼看去,身边也不知有多少个微微,他赶紧挥剑,剑化旋风,在屋子里一个回旋,将这些幻影灭了大半几幅挂在墙上的名画被剑风吹下,微微叫道:“你要敢把我娘的画给毁了,我饶不了你”
唐峰翻个白眼……说得好像你本来会饶我一样
话又说回来,这丫头虽然一直在攻,却显然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攻得无声无息,两人度极快,几个纵跃间,唐峰便已多次遇险,但他们拼的主要又是身法和度,暗地里都藏了力道,纵然钗剑相交,发出的也只是些许脆响,外面的人根本无法听到
微微在横梁上一点,疾扑而下,这一扑既灵且巧,看在眼中,却是无法防备唐峰身子一闪,又从桌下钻了过去,让她扑了个空
微微气道:“缩头乌龟”这子明明被她逼得东逃西窜,但又总差了那么一点,让她无法真的刺着
眼看桌子另一边有人影窜出,她娇躯一翻,翻过桌去,一钗点去,人影碎裂……碎裂的却是一件衣服
微微心知中计,下方疾风响去,一道剑光往上斜撩,疾刺她的香臀她叱上一声“无耻”,腰儿一扭,玄之又玄地扭了半尺
唐峰大吃一惊,没想到如此出奇制胜的一击竟然也被她闪了开来,待要躲时,微微已扑了下来,击开他的墨虹剑,反把他扑在桌上
玉钗划破他的衣衫,点在他的心口,但他反应也快,墨虹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架在她的粉颈上
两人眼瞪着眼,就在这时,太平公主与亭亭的说话声从外头传来唐峰心想,这可如何是好?微微却先瞪他一眼:“还不把剑收了?”
说话间,太平公主与亭亭已移到门口,看向画室,同时怔在那里
只见唐峰外衣破得不成样子,内衣也被撕开,仰躺在桌上,微微则是跨在他的腰上,姿势极是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