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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我怎没有那么好的待遇,这也叫一视同仁,礼贤下士?”
“敢问贤弟在宫中担任什么职位?”
“热水房的杂役,掌管劈柴、烧水、负责太子爷的洗澡水,差不多就这些吧。”昙萝自报家门。
“东宫的宫人多如牛毛,殿下自然会照顾不周,更何况不是近身伺候的宫人,也难以得到殿下赏识。”
“要我说,宫人们多如牛毛,轻如鸿毛,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便可以弃如草芥,哎。”昙萝连声叹气。
“你可知这些话要是被人听去了,小心割舌!”翟影倏然敛住笑容,墨玉般的瞳眸似有星辰闪烁。
“啧啧啧,我刚说什么来的,太子爷就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也罢,这些话多说无益,你独自在宫中当差要小心谨慎,切记隔墙有耳!在下有事先行一步了,告辞!”翟影起身查看四周,纵身跃下红墙,消失在浓密树丛间。
昙萝随之跃下,她要出宫寻找一种木棉树,用这种植物的纤维和铜箔制成类似软甲的背心穿在里面,不仅能达到掩盖胸部的效果,而且会让身材更显魁梧。
她望向翟影失踪的地方,想不到这文弱书生的身手倒是敏捷,能避开禁卫军防卫顺利溜出宫外。
两个时辰后,昙萝终于顺利取到木棉,现在就差铜箔了。
数数她发月奉的日子,也就相隔那么十来天了。到时再厚着面皮向临渊和南峰他们凑点,就能出宫买齐这些材料,最后再找个工匠帮忙制作便大功告成了。
于是,昙萝进入到混日子等工钱的死狗状态。
想起自打那晚遇到翟影后,在偌大的东宫内再也没见过他,该不会是出事了?
“临渊,你家公子呢,他平时都是在太子那边务事对吧?”
“我家公子可是个大忙人,平日里也只在傍晚时才见到他,有时接连几天都难以见上一面。”
“那你整日的在外面忙活些什么,居然连自家主子都见不着人!”
“替公子抄写古籍啊,那些都是东宫的藏书,世上仅有一份,公子让我多抄几份以防真迹遗失。”
“你可知影子兄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都在忙活些啥?”昙萝突然发觉这书生似乎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应该是去了秦王府做门客……”
“内奸!”昙萝惊呼,原来这书生真的不简单,他竟是替太子打探秦王那边情报的内奸。
“嘘,小声点,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万一让太子知道了,我和公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此事事关重大,我绝不会出卖兄弟的!”昙萝信誓旦旦。
而接下来的日子,东宫倒是风平浪静,波澜不起,门禁又恢复到从前的状态,甚至更为松懈。
昙萝经常会遇到禁卫军私下躲在树荫里,闲聊的闲聊,瞌睡的瞌睡,完全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玩忽职守。
在她看来,太子爷应该是抓不到刺客,想来个瓮中捉鳖,所以故意营造出疏于防范的假象。
真是卑鄙奸诈!
除此之外,司乐阁依旧是灯火通明,夜夜笙歌,没办法,谁叫人家的本职工作就是唱歌跳舞,只可惜那念姑娘舞得再起劲,也没人欣赏啊。
因为太子爷失踪了,不,应该是说出宫了。
昙萝自混进东宫以来,也就见过太子两次,一次是在司乐阁的洗尘宴上,她远远地见过那明黄色身影。一次便是在景仁宫的温泉浴池,她近近地欣赏过那xiaohun玉体。
只是没看清过脸,这点倒是可惜了。
她并不关心太子爷出宫到底所为何事,只要东宫不再戒严,不再审查,有肉吃,有床睡,她就十分知足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贱招拆招
瞅瞅日子,终于熬到了领月奉的这天,昙萝琢磨着她一人可是顶两人的苦力,工钱估计也会是南峰的双倍。
账房外,昙萝见南峰领到月奉兴高采烈地走出,她迎上前,贼兮兮地问道:“南南,你这个月领了多少钱钱?”
南峰慎重其事地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两?”
“不对!”
“难不成是二百两?”
南峰一记爆栗敲上她的榆木脑袋:“真当自己是这东宫的主子啊,看清楚咯,咱们只有二两银子!”
“怎就这么点,牙缝都不够我塞。”想当年她在长孙府时,一桌饭菜也要十两银子,果然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看来往后吃喝拉撒都得省着点用钱。
“轮到我了,南峰你先回去吧!”她招招手,大步流星地走进账房。
“叫啥名啊?”账房先生头也不抬地问道。
“典设局热水房,谭罗!”
“嗯。”账房先生沾墨的手指在名册上来回翻阅,看得她一阵揪心。
“找到了,谭罗是吧,你的月奉被扣押了。”他指指册子上被笔墨划掉的痕迹。
“怎么回事,你们凭什么扣我银子!”她急色问道,抢过名册来回翻阅。
“小兄弟你先别着急啊。”账房先生终于抬头,布满褶子的老脸抽动了几下,“十天前,刘公公特地找过老夫,他说传太子口谕,热水房的谭罗不司其职,私自出宫,克扣月奉以示警告。”
“你们说我私自出宫,可有证据?”
“呦,你还真当咱东宫的侍卫都是吃闲饭的,别说你这么大个活人,哪怕是只苍蝇,也难逃法眼!”
这么说来,那晚她溜出宫外还真被人发现,不会是翟影告的密?
万一真是如此,那影子哥也太缺德了,枉他读过圣贤书,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他不也在爬墙开溜。
当夜,临渊刚进屋便瞧见昙萝一脸怨念地看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觉得自己被千刀万剐了。
“临渊!”某怨妇沉声怒吼。
少年他一哆嗦,颤巍巍地扶上墙壁。
“谭兄弟,出啥事了?”
“你家公子是个卑鄙小人!”
“为何这样诋毁公子,他可是临渊的恩人!”
“那我问你,翟影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他在太子面前告状,我这个月的工钱被扣了,分文没有!反正我不管,老子现在没月奉,你得赔我!”昙萝最后的一句话表露初衷,钱在哪丢的,就要在哪抠回来。
“公子他十天前就离宫未归,怎可能还在殿下面前告状,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玄成大人。”
昙萝见临渊他不像是会撒谎的人,莫非真的与翟影无关?
“如此说来,你就不打算赔钱给我?”昙萝徐徐逼近,好不容易找到个冤大头,她岂能便宜的放了他。
“我分你一半如何?”临渊老实巴交地抖开钱袋,里面装有十两白银。
“算你识相,兄弟,谢啦!”
“那我公子的事?”
“自然是场误会,像影子哥这么友善的人,怎可能会是出卖兄弟的卑鄙小人!”
“谭兄弟所言极是!”
昙萝估摸着她配齐所有装备这点银两还是不够,看来她得财源广进才行。
翌日傍晚,杂役们所住的院子内,树荫下鬼鬼祟祟躲着几道人影。
某位身形略显娇小的“男人”,一身朴素的粗布衣裳,头上歪斜戴着小厮帽,领后插着一把济公扇。
“买过离手啊,不许反悔,大爷我可要出牌了!”昙萝捋捋唇上的八字胡,笑得甚是得意,从手上握着的纸牌来看,她这轮还是赢。
“四文钱!”昙萝扔出手中的纸牌,叶子大小的纸牌上画着一位书生。
“十文钱!”南峰随即出牌,这次是位进士。
昙萝瞥向临渊,开启迴生瞳后,这种普通的纸牌怎能阻挡她的窥视,于是乎,众人手中握着的底牌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可怜的临渊手中并没有更大的底牌,昙萝早料如此,得意地搓搓小手。
“来,给钱给钱!”
临渊囊中羞愧,支支吾吾地看她:“谭兄,我剩下的银两全被你赢光了,要不这次就免了吧。”
“那怎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身上若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抵押给我也是一样。”
临渊可怜兮兮的俊颜此时更是窘迫:“我身上真的没有了……”
“好啦好啦,搞得大爷我像是逼良为娼的恶霸,看在咱两兄弟一场的份上,你就去热水房顶我半个时辰,只需添添柴火就行。”
“谭兄,你真好!”临渊一副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银子的呆萌样。
“那是当然!”某女得了便宜还卖乖。
既然临渊被榨干了,自然还得有替死鬼补上,昙萝瞅瞅四周,指向那位看着眼熟又寡言少语的杂役。
“小兄弟,想不想也来玩玩。”昙萝笑得纯良无公害,抽出济公扇立马化身为青楼老鸨,“来嘛,过来坐坐,哪有男人不爱玩的,我保证你会玩得醉生梦死。”
可怜的少年禁不住某人死缠烂打,强拉硬拽,厚着头皮陪她坐下。
“这种叫叶子戏纸牌,我不大会玩……”
“没事的,男人嘛,第一次难免会有些紧张,别怕,爷手把手的教你!”
“但是我怕痛……”
“痛,怎么会痛呢?”昙萝松开掐住对方的爪子,讪讪收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