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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母和白牡丹是在义诊进行到第五天来的;费丰珏在柜台里,一边手脚快速利落地给人拿药,一边看着排义诊的队伍,当看到院子口出现他期盼的人影后,心情顿时飞了些,把药包递给当前站着的人,拿过下一位客人的药方,转身捡药之际,顺便给徐医师传音,催促其医治的速度快点。
徐医师有胆子在人间行走滞留,本身的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散仙境的心阶水准,六千多年的妖力修为,单论本身的战力比费丰珏还要高上一些,现今表面幻化成的是个须发皆白满脸褶子的老头,闻言吹了吹及到胸口的大把白胡子,稳稳地拔掉眼前病人背上的如发银针,动作比之先前快了许多。
不多时就到了白母二人,徐医师先给白母把了把脉,又瞧了眼白母身边透着仙气的小姑娘,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道:“夫人这病原本下针再辅以药汤,十天即可治愈,但夫人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就不能用药了,只用针的话,得两个月才能治好透。”停下了,又道:“夫人到榻上趴好,我今日先给夫人施针,从明日起,夫人每日午前来续诊。”
白母又惊又喜,随着徐医师起身时,急急问道:“医师,请问用针不会伤到我肚子的孩儿吧?”
“不会。”
白母睁大杏眼看看徐医师,又看看自己喜形于色的母亲,抓了抓白母的衣袖,小声疑惑地问道:“娘?什么是身孕?”
白母眉开眼笑地伸手摸摸白牡丹的头,说了句一会再跟你说,就按照徐医师的要求,到了诊桌后面的竹榻上趴下,待被扎完了,高兴地领着白牡丹离开了药房,才跟小牡丹说起了怀孕的故事,进了家里,见丈夫在家,又跟丈夫说了遍,
白父也很高兴,第一反应是要有儿子,随后为了让白母养好肚子给他生个儿子,就重新分配了家务,将家里先前不少被白母包揽的活计,比如打扫院子、收衣服、择菜、烧火等除了小牡丹真做不到之外,小牡丹能做的都交给了小牡丹,一点也不管小牡丹才6岁的年龄。
白母心疼自己女儿,没有真的让女儿把那些活都给做了,但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除了跑腿什么都不让女儿做,毕竟无论如何她还要照顾肚子里的这个。
从这天起,费丰珏连续几天每日都能见到白母,却看不到他心心念念想要养成青梅的小牡丹,问过白母没得到答案,他就亲自去了牡丹家,见牡丹确实在家,先松了一口,后又来了几次,次次看到的白牡丹不是在用小桶往厨房大缸里拎水,就是坐在衣服堆里缝补着明显不是她家的衣服,或者坐在院子井边握着木棒敲洗木盆里的衣服等。
小小的脸绷得紧紧的,一会一擦额头上的汗,有时候被缝衣针扎破了手指头,想哭不敢哭的样子,让费丰珏很心疼,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牡丹在家里的处境,回去后便开始琢磨怎么改善白牡丹的生活水平。
比较直接的方法有两个,一是想办法给白家送钱,白家钱多了,请得起仆人了,白牡丹的日子想必不会太差,二是把白牡丹从白家扒拉出来,弄到身边,到时候他想怎么疼宠,还不是随意?
贞娘和景椿在厨房做月饼时,听景椿说起费丰珏弄药铺义诊是为了个小姑娘,她团着面粉,并不相信,柔柔地笑道:“丰珏才12岁,哪里懂得那些?他是跟你说着玩的吧。”
“呵呵。”景椿弯起眉眼,笑得狡黠,心道费丰珏也就在贞娘面前才12岁,伸手挖过一坨鸭蛋馅按进厚面皮中,然后捏好团团放进模子里,敲实了,道:“这可不一定,说不准过不了多久,你还真会多个漂亮绝色的媳妇呢。”
“那小姑娘长得很好?”贞娘把擀好的面皮推给景椿,又拿过一个小面球,扭头看了景椿一眼,有些惊奇。
景椿连连点头。“人间难得的绝色。”
贞娘停下擀面,柔美的小脸转向景椿,眉眼间带了些许认真。“你说的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哄骗过你。”景椿嗔了贞娘一眼。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费丰珏发现他让人通过各个小方式给白父送的银子九成都被白父拿过赌喝了,留下放在白家的一成仅够白家吃喝,根本不足以改变白家的境地,于是他决定走第二条路。
晚间天黑,街上张灯结彩,药房里灯烛俱点,就医的人逐渐离了开,他收拾完账本锁好柜台,跟药房里原本的坐堂大夫、药婆子和两个药童交代了几句,便准备带着妖医徐先生回景府过节,这时白母满脸泪痕跌跌撞撞地进了药房,扒着柜台边沿,急急地问费丰珏道:“费掌柜,请问牡丹来过了没?”
“牡丹怎么了?”
白母捂着脸大哭出声,高亢地咒骂道:“还不是她那杀千刀的爹,带着她去菜街买个东西,回来的路上见到摆摊赌碗扣的,他自个看得高兴,把牡丹丢到了一边,等回过神,哪还有牡丹的影子啊!挨千刀的混货,没了牡丹我也不要活了!”
“夫人,你先别哭了,我让人也出去帮忙找找。”费丰珏眉头皱成川字,看了眼门外的天色,忽然想到白牡丹下凡历劫的地方是在青|楼,心里又凉又痛,招呼过来两个药童出去帮忙找,见白母晃着身子又跑了出去,他吐了口气,也没理徐医师,径直出了药房的门,飞快地朝景府行去,路上在拐弯的死角隐身,运起法术眨眼到了景府内院。
堂屋里,贞娘和景椿正高高兴兴地在摆丰盛的团圆饭,一人一妖见费丰珏脸色十分不好地进了屋,贞娘微愣,景椿当即不乐意了。“大秋节的,你摆什么脸色?”
费丰珏苦笑,朝贞娘点了下头,抬手摸了摸鼻梁,对景椿道:“抱歉,打扰你心情了,不过有点急事,还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景椿放下盘子,冷瞟了眼费丰珏。
“牡丹跟他家人走丢了,我怀疑……她就是这次被卖到那种地方的,她身上的仙气对我的妖气有排斥,我怕在她身上打记号会让她受伤,就没敢用法术做定位追寻标记,我也没有面板了,现在只有你的小地图能最快找到她。”费丰珏朝着景椿作了个揖,想到景椿见钱眼开的秉性,又连忙先说报酬。“找到牡丹,我付你十万上品灵石加一千株百年人参。”
嘴角抽搐,景椿听完费丰珏的话,没为白牡丹着急,一是白牡丹最多吃点苦头,不会真的有事,二是她跟白牡丹没交情,倒是顺着费丰珏的话,想起了别的事。“牡丹仙子要是不进青|楼,神仙们肯定会发现吧?”
“我不会等她当妓|女,自己再去当嫖|客保护她的!”费丰珏义正言辞地表明立场。“我宁愿和神仙对着干,受苦受伤,也不要牡丹去那种地方滚一圈。”倒不是他看不起妓|女,对他来说无论什么身份都是一种生活方式而已,他曾经最艰难时候的身份境况比普通妓|女还要低贱困苦数倍,经历过那些,或许他有可能瞧不起某个生灵,却不会轻视任何职业。
只是进那里,无论他怎么护着,都不可能保证牡丹不受伤害,来自各方的语言攻击,乱七八糟的环境,他记得还有那个叫春瑛的女魔头时时跟在牡丹身旁,想想都糟心。
“切!你把她救出来了,然后呢?准备怎么办?”
“弄到身边就近照顾!”
贞娘听到儿子坚定的语气,心情跌落,勉强提醒道:“丰珏,你还小……”
“娘,我都明白的,我认定牡丹了。”
景椿看着贞娘哭笑不得的样子,不厚道地捂嘴偷笑起来,再看看费丰珏年小老成的模样,又放下手,鼓了鼓腮帮子表示不满。
费丰珏跟贞娘说了句,又转头看向景椿,神情焦急。“景椿……”
“好啦好啦,别说啦,我看看。”景椿启动面板打开小地图,放大附近街道,只看金色小点,很快找到了标注为牡丹仙子转世的金点,抬眼对费丰珏道:“在朱雀街街尾和林峰路交叉口,路东第二个院子里。”
景椿话音落下,费丰珏转身化作蓝色流光。
贞娘怅然若失,看着门口,一张柔美的脸上有些怔然,她儿子才12岁!
景椿耸耸肩,拉着贞娘坐下,顺手拿起双筷子递了过去。“我们先吃吧,我就说,你儿子不是说笑的,他人小鬼大着呢。”
“我知道他自小天赋过人,学文学武,比他父亲要厉害得多……可是……”贞娘捏着筷子,看着满桌子大大小小三十多个色香味俱全的菜,念起费长房,忽然丁点胃口都没了。
这时,肖玉端着放了辣咸两种口味的鸳鸯烤肉锅不紧不慢地走进来,让景椿在桌面上挪了个地方出来放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