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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栖霜正数着,却听见一声呐呐的:“姑娘……”
水栖霜抬首,只见一青年男子满面通红,只递着个河灯一言不发,她记性和眼力甚好,一眼就看出这青年拿的是她放的第二十一个河灯。
“您是?”
她一句话似乎又打散了那人的勇气,那人“嗯”了半天,愣是没吱声。水栖霜不明所以,只得干笑着接了河灯,道:“啊,您来还灯吗?多谢您了。”
她随即将灯点亮,将河灯又扔进离水里,因那河灯沾了水太重的缘故,才出去不过一两尺,便被河水吞没了。那人见着灯火被湖水吞噬,一脸羞愤,拂袖而去。
水栖霜:……
“……九十四,九十五……”
“姑娘,小生拾到……”
水栖霜转身一见,这人风度翩翩,一派风流气度,好一个浊世佳公子:“你是来还河灯的么?”
这人笑道:“姑娘冰雪聪明,一猜就准。”
水栖霜摊手道:“可你也见着了这东西顺水流走便没用了,不用还了。”
那人一噎,又道:“这灯还挺漂亮的。”
水栖霜“哦”了声,顺手拿了三两个塞给他:“再送您几个,您要是喜欢往后右转,一文五个,买二十文再赠五个哦。”
那人被气得直哆嗦:“装什么傻?还道窈窕淑女,原来是个买灯的托!”言毕气得拂袖而去。
水栖霜一脸茫然。
“……一百,一百零一……”
“姑娘。”
“你是来?”水栖霜挑眉,回首见着个胸有成竹的青年。
“晚生并非来归还河灯,晚生是想……”那人欲言又止。
“哦,我明白了。”
那人一脸惊喜:“姑娘真明白了?”
水栖霜坚定地点头:“当然啦,我看起来很傻么?这灯不是我放的,你想问是谁放的吧?是买灯的陈阿婆先前为了招揽客人,找人放的,你找她去吧。”
“……一百零二,放完收工。”
“水姑娘。”烟花的声音伴着一个粗哑难听的声音响起。
“水姑娘不在,买灯找陈阿婆——”水栖霜有些不耐烦,她转过身来,正见着叶情满脸严肃,“是你啊。”
水栖霜松了口气,站直伸了个懒腰,缓步走入人群,虽然她对叶情的狠毒冷血颇有微词,但对他怜悯和敬佩也兼有之,终归是个熟人。
“桑方的人习俗真怪。”她冲着叶情抱怨。
“你知道?”叶情刚才也旁听了几句,原以为她真只是不清楚,如今看来她只是在装傻罢了。这丫头,还真机灵。
“本来不清楚,可是突然围了那么些男人上来,任谁也觉得奇怪吧?我又不是傻,明明是放出去的河灯,他还专门捡回来给我,一个人干这事儿是傻,两个人干是疯,三四五个便肯定不是空穴来风。”水栖霜一脸无奈地摇头,叶情负手,袖中的那只河灯悄然滑落在掌中,他轻轻抖掉了河灯伤的水,将有些褶皱的花瓣片片抚平。
“一个个笑得形容猥琐,意图不轨的模样。只听过话本里讲羊车望幸的,桑方居然还兴河灯望幸的?民风也真够大胆的。买河灯的时候,也没听见谁说一声。”水栖霜单手托腮,唏嘘不已。
叶情:……
他若无其事运了掌力,径直将那盏莲花河灯化为齑粉,神态自若道:“商人怎么会说这些影响自个儿生意,水姑娘身为女子,自是要防着那些不良之人。”
水栖霜颔首:“说得也是,罢了。下次再也不放河灯了,真是麻烦。”
又一朵烟花在空中盛放,伴着些硝烟的气息,水栖霜很喜欢这种味道,她也喜欢绚烂的烟花,她仰起头,笑容明媚得像是阳光,卖力地为这短暂的繁华鼓掌。
叶情不动声色穿过人群,趁着她观赏烟花的时候,寻小贩买了几支,没想到水栖霜却道:“谁知道烟花是不是和河灯有一样的规矩,我还是不放了,你自己去吧,客栈见啦。”
她笑着钻入人群,游鱼一般不见了。
栖霜撇下了叶情,自顾自又逛起了夜市,自少不得一尝小食,从馄饨吃到糍粑、汤圆,当时,烟花渐少,人潮渐散,但她倒不介意。只是吃到集市里鸭血粉丝之时,却有些食不下咽。她食欲素来很好,这种事几乎没发生过。
她心中忽然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月影西斜,她便离了自食肆出来,往回走去。
叶情回到客栈之时,烟花已经彻底停歇,暗沉沉的天上,连玉盘似的圆月都被乌云所遮蔽,繁华过后的死寂,难免教人无所适从。
客栈前一盏大红灯笼朗照,将他的身影拖得很长。长年刀口舔血的生涯让叶情有了非同寻常的警觉性,空气中危险的气息、淡淡的血腥味,让叶情后退了好几步,巧妙地把自己藏在了阴影之中。
“嗖——”
一支冷箭自雕花窗的间隙飞驰而出,叶情执起一柄柳叶短剑,将这箭矢削断,随即改换了位置,与暗中之人周旋起来。
当他解决了七人的时候,他估计差不多,小心潜入客栈中。掌柜的在账台前,低着头仿佛在算账,食客们举起筷子夹着菜,时间一时仿佛停滞了。
叶情面色冷然,他轻轻推了一个食客,那人应声而倒,血犹温热。
客栈里所有人都死了,商队老板、商芷、镖师、掌柜、护院、小二。叶情外出去的时候十分隐蔽,根本就没几个人发现。他猜,这该是他带来的一场无妄之灾。
叶情面色忽然一变,他开始寻找起什么来,寻遍了客栈,都没见着他想要找的那人,这才放松下来,将那柄锐利的柳叶剑归鞘,踏出门口,他望着那盏熄灭的灯笼正皱眉,忽听刀入人躯,发出了沉闷的“噗”声。
叶情一惊,他并未感觉到痛楚,身后有人应声而倒。他回首,只见客栈前一盏孤灯下,少女抬头,温和一笑,眉目弯如月牙,轻易便让人安定了下来。
水栖霜微微眯眸,口气中带了些责备:“你刚才有点松懈呀,那么危险,你竟没发现。”
叶情冷峻的面上终于柔和了一些:“……没事——”
那就好。
第43章 情不知所起
“好大的血腥气。”水栖霜问道; “出了什么事?”她并不以为能出什么大事; 连口气都十分随意。
“有人死了,”叶情顿了顿,似乎觉得这句话还不够重,又阖眸添了句话; 道,“客栈里的人都死了。”
“都……死了?”
水栖霜立时僵怔住了。她有些不信地进入了客栈,举目四望; 她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去。水栖霜的目力很好; 她一眼就看见了商芷; 以及她定格住的温婉微笑,商芷送她防身的那柄短匕“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商芷是个很好的女子,也是水栖霜失忆后,遇见的第一个对她和善的姑娘。
她望着商芷,眼眶微热,但是很干涸。联想到刚才埋伏在叶情身后那人; 以及前些日子,商队遇伏的旧事; 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前几日梦中的血色; 也终于应验了。漫天星斗下; 灯火通明,烟花巨大的轰鸣声、热闹的夜市掩盖了一场杀戮。
她颤抖着手覆上了商芷的眼睛,叶情没有打扰她,她却忽然开口问道:“是谁动的手?你应该知道吧。”
是叶情的一个对头。
这没有出乎水栖霜的预料。商队主人明明已经要赶叶情走了; 是她把他带回来了。她明明梦到商芷的死,但她竟然独自一人出门观赏灯会。
水栖霜深吸了一口气,她甚至不知要找谁报仇。那些人受到的命令必定是杀叶情,但是他们已经被叶情杀了。
叶情眸光闪烁,情知这场无妄之灾因他而起,让她深思下去……不妙。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水栖霜便自霍然站起,她目中陡然露出惊色:“还有人,逃了。”
她耳聪目明,比叶情察觉得快了几分,随即叶情也反应过来。
有人一马当先,身后跟着百姓和官差,他当先一个高喊道:“有人屠了客栈啦!”是时,水栖霜还抱着商芷尚有余温的躯体,人群中不知是有他同党还是其它起哄的人,他们惊叫道:“那男的持剑,女的脚下还掉了一只匕首,定是杀人凶手!”
“打死他们!”
“烧了他们!”
经他们这么一煽动,民众直暴怒起来,多数人撸起袖子,便准备要,一些脑子清醒的却是被裹挟着脱不了身。
两人还不及辩解,民众之中又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