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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终于出声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
曾老头子苦笑道:“人老话多了。小老儿的意思是,女儿家甚少讲理,要的却是温柔熨贴。我刚娶妻不久,也是和老伴儿三天两日争吵不休,这么多年下来,方知她要的不过是几句体己话儿罢了……”
他话未说完,长天已是摇头道:“你果真话太多了。”负手抬腿走回了屋中,留下曾老头子长长松了一口气。
哎,他是哪根儿筋抽抽了,敢对人家说出这样的话来!神仙老爷家的事,轮得到他插嘴么?
温柔熨贴……么?长天也长长地吐了口气。
屋子里的小人儿脸蛋红扑扑地,春睡若海棠,乌黑发亮的青丝披泻在枕上。他既已起身了,她就没东西抱,转身搂定了被子,却将一条白生生的长腿露在外面,他可是记得她的腿多有力气的。
长天侧身坐到床上,轻轻抚着她嫩滑的面容。当年他枯坐神魔狱之中,每日只能通过魔眼望着她娇憨的睡姿时,何曾想过有这样自由自在、日日相伴的好时光?曾几何时,他们之间的羁绊,已是这样深不可解了?
刘妪养的雄鸡今日终于记起了打鸣的任务,一连串嘹亮的叫唤将宁小闲从梦中吵醒。她睁眼发了一会儿呆,下意识地拿俏面在他手指上蹭了蹭:“长天?”
昨晚处理完那只鬼娃娃,长天拉着她回了他的屋子,力气大得不由分说。幸好接下来他也安分得很,只是嘱她乖乖睡觉。
她的举动令他微微一笑,又下意识地板起脸来:“起床,我们该动身了。”
她嘟着嘴,取了衣服在手,拿白眼瞅他:“转身或者出去!”她还是不习惯在他面前着衣,这人的眼神杀伤力太强。
他懒洋洋地挑起一边长眉:“要我帮你?”
她吓了一跳:“不用!”她会笨到送上门去给他揩油?要揩也应该是她来揩他的油才对啊!
长天看她在那里嘎吱磨牙,无奈地摇了摇头,终于好心地背转了身体,只听得窸窸索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有只小耗子在跑步。
嗯,真养眼。这笨丫头,总忘了修仙者的神念也可以视物。对吧?
待她收拾妥当,和长天一同走了出去,曾老头还呆在谷场里呢。却不见刘妪,想来是昨晚太过伤心,现在未能起身。
宁小闲想起自己是从他的屋子里出来的,面色不由得一红,顿生出奸情遭人撞破的尴尬。
长天却没她这样多顾虑,伸手揽住她腰。自曾老头身边大步而过。下一瞬间。两人都已消失不见,这庭院里只有曾老头一个人的身影。
他耳边还回荡着女子临消失前对他说的三个字:“新年好。”
果然是一对儿神仙哪。他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脸上落下了一点又一点儿凉意。
下雪了。
晨光中的小山村。已经被落在了很远很远之外。长天迈出一步即是十余丈距离,凡人肉眼都难以跟上的速度,对他来说却是信步而行。宁小闲跟在他身边,悄悄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长天轻轻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自在无尽海眼苏醒之后,她就将长至脚踝的秀发剪到齐腰,以方便行动。
她不说话,只是微笑。昨我在曾宅之中。他本可直接带着她消失的,却还是缓步走出,明显就是要留给曾老头考虑的时间。他怎么会关心凡人死活?不过是顾惜她的心情罢了。这男人面上一直都这样冷淡,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却什么都为她考虑到了。
看他始终不急不徐地行走,宁小闲忍不住问:“这就上路?”
长天转头望了她一眼。这丫头正歪着头笑嘻嘻地看着他。前几日的郁结已经一扫而空。看起来小脾气已经过去了。她眼里又冒出那种星星点点地、狡黠的光芒,撩得他心里泛起一阵阵暖意。
鬼娃娃身上泛起的黑光。真该好好查一查。他举目,往曾老头今晨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略作沉吟。
算了,此事暂且推后,或者另行派人前来查探。“取出玉舟,走吧。”
仍是取向东方,他们迎着日出的方向飞去。
长天的心情似乎很好。他依旧埋头翻看书卷和隐流的战报,但宁小闲却觉得,他身上流露出的平和温雅,似乎和往日不太一样。
这家伙,遇上了什么好事么?
她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长天嘴角弯起,却没抬头。
“喂,不要这么小气啊,我賭注都已经、已经付讫了。你现在可以说与我知了。”她努力想说得一本正经,可惜功力太浅薄,一想起赌注就要面红心跳。亏大发了,她什么时候才能掰回一局呢?
长天可就淡定得多,他闻言合上书卷,微微一笑:“就在前方一百四十里,松江城。”她赌品的确不错,赌资也付得很到位,他也的确不能太小气了。
她脑中迅速划拉出这个城池的资料,回想了一遍。在隐流内部的卷宗内,对它也没有太详细的介绍,只寥寥几笔提到,这城池以出产胭脂、香粉和松溪鱼干而闻名。负责记录的家伙估计是个男妖怪,对这几样东西都没甚兴趣,所以有关松江城的记录也是简单得很,也亏她记性好,否则谁会记得这么轻描淡写的两句话?
她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盘踞在松江城里的,有哪一派大势力了?最关键的是,以他们正在飞越的这一道戈壁天堑作为界限,西边儿是隐流的地盘,东边则进入奉天府的领地!
换句话说,松江城已经在奉天府范围之内了。这妖宗也是个坏脾气的庞然大物,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宁小闲眼巴巴地看着他,等待下文。她付出了这么大代价,他的回答若不能令她满意,她绝对要冲上去,把这副风淡风清的神情从他脸上撕下来。
也罢,该告诉她了。长天望着她专注的面容,收起了玩笑之心:“你想岔了,这一家并不驻扎在松江城里,只是在这里完成我们的最后一笔交易罢了。甚至它也不是隐流的生意伙伴。确切地说,它与我们的所有买卖,都只不过是受了我的胁迫罢了。”他才说到这里。就看到她红唇微微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他就停下话头。容她三思。
胁迫?哪一家大势力能被隐流胁迫,从而送来这么多物美价廉的必需品,并且还是她曾经听闻过的名字?还与长天打赌时,她脑中就曾有灵光一闪,但消逝得太快没能抓住。现在那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又出现了。
嗯——货品齐全、势力强大、又顶着她熟悉的名字,对了。还要和隐流有隙。因为明显是受了长天的威胁……这么想来,简直便已是呼之欲出了!
她蓦然睁大了美目:
“天上居!”
她才轻轻喊出这个名字,旋又迷惑道:“不可能啊。它与隐流结下了好深的仇怨……它的所有长老全部都……哦,我明白了!”
长天微微后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杏眼中这般流光溢彩的模样,正是他的最爱:“昔日小千镜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破界闯出。和金无患一样,泛大陆都猜测白玉京中的几位长老凶多吉少,却谁也没有定论。”
她听鹤门主的描述。也以为长天将天上居的长老们全杀了,看来是另有隐情。想一想也是咯,长天一向冷静,这般损人但不利己,只图一时快意的事,貌似他很少会做啊。
她眨了眨眼。不确定道:“神魔狱?”
“聪明的姑娘。”他难得称赞一声。“天上居共有六名长老,我在白玉京内杀了戚长老和许长老。剩下四人,都和鸠摩、七仔一样被我扔进了神魔狱之内。”宁小闲身殒之日,他虽然悲愤伤心,但没乱了阵脚,也还远没到见人就杀的地步。天上居这些长老虽然可恶,却有极大的利用价值。
神魔狱没了他的神力供养,的确不再运行,不过关上几个人还是没甚问题的。问题是,其他人不知道他们手中有这样逆天的宝贝存在啊。
“天上居运行了这么多年,生意越做越大,六大长老功不可没。当时首领被我一股脑儿端了,底下就乱成了一窝粥。”他缓缓道来,“你也知道,天上居背后站着许多势力,强弱不均。此次六大长老一齐消失,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原本强势的开始担忧,原本弱小的,开始寻找机会。”
“而天上居用了这许多年,才培养出六位长老,他们的地位岂是轻易就可取代的?就以权长老来说,他还兼任人族大派朝仁宗的副掌门,虽然是个闲职,但在派中人脉关系极广。他这一失踪,朝仁宗在天上居每年的例行分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