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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晋升真神也就是水到渠成。
树精的声音平淡如水:“本世界需要生长之力。”顿了一下,再次强调,“需要很多很多。”
“理由?”
“你们看到了,蛮族令这个位面破败,本界也因此而虚弱不堪。”细枝又指向她身上,“你展示出来的力量纯粹又强大,可以补本界之不足。”
宁小闲啼笑皆非:“你就需要这种植树造林的本事?我以为蛮祖破坏的,是这个世界的本源。”
“世界的崩塌,乃是由内及外。可是由外向内的改造,同样可以延缓世界的死亡。正因为本界正一步步衰亡,才需要强大的生机。你的力量能够击退大荒之地,也能为这个世界争取更多时间,以修补缺失和损坏的法则。”大荒之地的出现和扩散,是天外世界衰败的表现。宁小闲的乙木之力却可以战而胜之,这就让它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原本这个世界也有星力存在,然而力量过于微弱,难挽颓势。宁小闲却不一样,她身上的乙木之力之丰沛,连天道都觉得发指。
哪怕对于无情也无性的天道来说,这块蛋糕的诱%~惑力也太大了。
宁小闲转头向丈夫求证,长天低声道:“天道未死,则天理循环,世界就有自愈之力,或快或慢,或强或弱而已。”
也就是说,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充沛的力量,世界是可以自行恢复损伤、补完法则的。
偏巧,她所具备的星力就代表了延绵不绝的生机,恰是本界天道眼下急需。如果再祛掉那个趴在它身上吃喝血肉的寄生虫蛮族,本界天道还是有望恢复正常运行的。
“乐意之至。”她还巴不得把乙木之力都送出,也免去自己丹田爆裂的隐患。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怎么给?”
她身上的星力顽固至极,连长天都没甚办法从她身上剥离,天道要是能替她解决问题,她一定会给它送一面大红锦旗!
“你的身体就是星力的源灶和温床,以你现在的修为,不可能将它们都驱赶出来。”天道平板地复述他们已经知道的情报,而后话锋一转,“除非,你身陷危险,令它不得不全力以赴。”
身陷危险?这几个字怎么令她毛骨悚然呢?能让天道也称为“危险”的,那得有多可怕?她眼珠子转来转去,打了个哈哈:“不若换个条件如何?你将鸿蒙元气给我们,我们就负责替你除去神王。你既未病入膏盲,只要蛮祸一祛,这个世界还是很有可能恢复如初。如此双赢多好!”
天道的声音冷淡极了:“你们和神王势同水火,无论本界给不给出鸿蒙元气,你们都会想尽办法除掉他。”
这货还挺狡猾,谁敢说本界的天道缺心眼?宁小闲嘿了一声:“神王的前身蛮祖可是真神之境,拿到鸿蒙元气,我们才有把握对付他,不然你和我们一起玩完!”话虽这样说,她背地里抓着丈夫的手,伸指在他掌心画了个X。
她为谈判才刻意放大了神王的能耐,这符号便是安抚长天:她纯粹胡说八道,相公莫往心里去。
这是夫妻之间早就养成的小默契、小情%~趣,本界天道就算望见了也不知晓其义。
“本界虚弱,不如南赡部洲的天道强大,也做不出那等监守自盗之事,否则早将鸿蒙元气双手奉上。”天道闷声闷气,“最后一缕鸿蒙元气自天地初开之始就封存于试炼场中,无论谁想拿走,都要亲自动手。”
这话在别人听来简直不可思议,然而宁小闲和长天却一下听懂了其中关键:天道即是法则的化身,其职能就是确保“天行有常”,他若敢对长天、宁小闲破例,就是违背了自身存在的前提,怕是下一秒就会彻底崩溃。
因此,鸿蒙元气可不仅仅是“有德者居之”了,谁的拳头硬,谁才能将它收入囊中。
这一点,本界天道恐怕是干预不了的。
第2719章 拒绝
虽然想得明白,宁小闲却不掩鄙视:“真没用,贵为一界之尊却连自家东西都掏不出来!”反正天道没有人类情感,挨几句骂也不会生气,正是不骂白不骂。
不过想到这里,她心底也是一动:这厮说的“不如南赡部洲的天道强大”是甚意思?
南赡部洲的天道比天外世界强大,这是不争事实。君不见神王当实也是先拿天外世界练练手,才返回南赡部洲去挑战天道么?不过他还是没干过,落了个身殒道消、死无全尸的下场。
可是仔细咂嗼这句话,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它的意思是,南赡部洲天道就可以违背法则来行事?
不,不对。任何一个位面的天道都有铁律要遵守,但南赡部洲天道如此强大,是不是……在小范围内可以稍事变通?
月娥的存在、她和月娥的交易、天道和柳青璃的交易,似乎都说明了这一点。
这些,都是天外世界的天道办不到的。
如果南赡部洲天道在一定程度上有主动性和自主权,在驱逐蛮族这件事上又会采取何种手段呢?
她这里思绪如飞,长天已经断然拒绝:“交易取消,此事作罢!”
他的声音毅然而绝然。
宁小闲抓着他的手:“且让它说出法子来听听……”
“不必,这桩交易我不同意。”长天斩钉截铁,“那一缕鸿蒙元气,我们不要也罢。”说罢不再理会树精,揽着妻子细腰就往外行去。
他施展神通,一步就能迈出百里之远。
眨眼功夫,养神殿就被远远甩在身后,却有一缕声音幽幽回荡在她心头:“你可以替他取出鸿蒙元气……也只有你……”
长天自然也能听到,从牙缝里迸出来的每个字都自带寒气:“真是阴魂不散。”
宁小闲却怦然心动:“它要我去取鸿蒙元气?”
结合天道上下文,不难猜出它的用意。天道试验场最深处的裂隙深藏混沌,鸿蒙元气就飘荡在恐怖的湮灭之力当中,那是连巴蛇都无法闯入的禁区,她若敢轻涉其中,在死亡的绝大压力下乙木之力必定要不顾一切地保她性命。
看丈夫满面铁青,显然一早就猜到了本界天道的意图。
长天揉着她的脑袋,命令道:“忘掉这件事!”自从她晋升仙人以来,他就鲜少用这般不容置喙的口气跟她说话,显然在这件事上,他不给她任何选择余地。
宁小闲轻轻抓着他手臂,嘟起小嘴:“我就一定办不到?”头等奖可是鸿蒙元气呵,这险值得一冒。
“就算你身上乙木之力再丰沛,以你本身修为,有七成概率会殒在里面!你以为星力万能,可以保你性命?你进去里面,就像凡人掉进熔化的刚水,顷刻间就尸骨无存!”长天厉声道,“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它能保你不死,可是我较量湮灭之力的情景你也见过,肌体被反复腐蚀,重又反复生长的痛苦胜过世间一切酷刑!”
宁小闲不寒而栗,不是为自己,却是为了丈夫所受的苦难。长天虽然从不提起,但她料定自己被诃罗难偷去神山之后,丈夫必定屡次前往天外世界,尝试攫取鸿蒙元气。
他试过多少次,就要承受多少次肌体被融解的折磨。
那种痛苦,她光凭想象就觉得非血肉之躯可以忍受,丈夫却又尝试了多少回?
“长天……”她只轻轻唤了一声,喉间就梗住了说不出话,只得用力抱紧他的胳膊。
这个男人敏于行却讷于言,从来只为她默默付出。
长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终于和缓下来,变作了谆谆低语:“这个险,你不必冒,也不该冒。不取这一缕鸿蒙元气,我最多再有百十年也能自行悟道、晋入真神,绝不须你这般轻身涉险!”
“可是,蛮族那里……”蛮族强大,唯有真神才能轻易败之。令她不安的,还有神王……
长天看出她眼中犹疑,温声道:“我们现去圣域旧都杀掉神王,就解决了燃眉之急。对抗蛮族之事可以从长计议,你忘了乌谬和隐流的二十年互不侵犯协约?”这一场战争旷日持久,他早就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又何必急在一时?“鸿蒙元气虽然可贵,我却不是非它不可。”
长天作出的决定无人可以动摇,包括她。宁小闲虽觉可惜,也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若我去冒这绝大风险,天道又要怎么收取星力?”
长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凉凉道:“那片混沌,即是天道的核心。你我进入其中,就是直接将星力输送进它的心脏。”
宁小闲蓦地瞪大了眼:“这么说来,岂非你每次尝试攫取鸿蒙之力,都在给它输送养分?”
“是。”
根据力量守恒的原理,被湮灭之力吞噬掉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