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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老虎-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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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我们。”贾老板道:“我们”焦七太爷忽然沈下脸,厉声道:“我问你,究竟是谁先动手的?”贝见焦七太爷沈下脸,贾老板已经慌了,吃吃的道:“好像是老八场子里的兄弟。”焦七太爷冷声道:“他们为什么要动手?是不是因为人家嬴了钱,就不让人家走?”贾老板道:“那些兄弟,认为他在作假。”焦七太爷脸上已有怒容,冷笑道:“就算他做了手脚,只要你们看不出来,就是人家本事,你们凭什么不让人家走?”他目中又射出精光,瞪着贾六:“我问你,你们那里是赌场?还是强盗窝?”贾老板低下头,不敢再开口,刚擦乾的汗又流满一脸。焦七太爷的波动很快就平息了。赌徒们最需要的不仅仅是“幸运”:还要“冷静”。一个从十来岁时就做了赌徒,而且做了“赌王”的人,当然很能控制自己。但是有些话他不能不说:“就好像开妓院一样,我们也是在做生意,虽然这种生意并不太受人尊敬,却还是生意,而且是种很古老的生意!”这些话他已说了很多次。自从他把这些人收为门下的时候,就已经让他们有了这种观念。这种生意虽然并不高尚,却很温和。我们都是生意人,不是强盗。做这种生意的人,应该用的是技巧,不是暴力。焦七太爷平生最痛恨的一件事,就是暴力。他又问;“现在你是不是已明白我的意思?”贾老板道:“是。”焦七太爷道:“那么你就该赶快去把老八叫回来。”贾老板低着头,陪笑道:“现在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焦七太爷道:“为什么?”贾老板道:“因为他把郭家三兄弟也带去了。”焦七太爷道:“郭家三兄弟,是什么人”贾老板道:“是我们兄弟里最“跳”的三个人。”他又解释:“他们跟别的兄弟不一样,既不喜欢赌,也不喜欢酒色,他们只喜欢揍人,只要有人给他们揍,他们绝不会错过的。”“跳”的意思,不仅是暴躁、冲动、好勇斗狠,而且还有一点“疯”。“疯”的意思就很难解释了。那并不是真的疯,而是常常莫名其妙、不顾一切的去拚命。郭家三兄弟都很“疯”,尤其是在喝了几杯酒之后。现在他们都已经喝了酒,不仅是几杯,他们都喝了很多杯。郭家三兄弟的老二叫郭豹,老五叫郭狼,老么叫郭狗。郭狗这名字实在不好听,他自己也不太喜欢,可是他老子既然替他起了这么样一个名字,他也只好认了。他们的老子是个很凶狠的人,总希望能替他的儿子起个很凶的名字,一种很凶猛的野兽的名字。只可惜他所知道的字汇并不多,生的儿子却不少。除了虎、豹、熊、狮狼之外,他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凶猛的野兽。所以他只有把他的么儿子叫“狗”,因为狗至少还会咬人。郭狗的确会咬人,而且喜欢咬人,咬得很凶不是用嘴咬,是用他的刀。他身上总带着把用上好缅铁千百打成的“缅刀”。可以像皮带一样围在腰上。他的刀法并没有得到真正名家的传授,却很凶狠,很有劲。巴算真正的名家,跟他交手时,也常常会死在他的刀下。因为,他常常会莫名其妙的去跟人拚命。因为他很“跳”。现在他们都已到了平安客栈,赵无忌就住在平安客栈里。平安就是福,旅途上的人,更希望能一路平安,所以每个地方都几乎有家.安客栈。住在平安客栈里的人,纵然未必个个都能平安,大家还是喜欢讨个吉利。这家平安客栈不但是城里最大的一家,而且是个声誉卓着的老店。廖八爷一马当先,带着他的打手们到这里来的时候,正有个陌生人背负双手站在门外的避风檐下,打量着门口招牌上四个斗大的金字,微微的冷笑。这人三十出头,宽肩细腰,满脸精悍之色,身上穿着件青布长衫脚上着布袜草鞋,上面却用一块白布巾缠着头。廖八一心只想去对付那个姓赵的,本没有注意到这么样一个人。这人却忽然冷笑着喃喃自语:“依我看,这家平安客栈只怕一点都不平安,进去的人若想再平平安安的出来,只怕很不容易。”廖八霍然回头,盯着他,厉声道:“你嘴裹在嘀咕什么白布包头的壮汉神色不变,冷冷的打量了他两眼,道:“我说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在这段地面上混的兄弟们,廖八认不得的很少,这人看来却很陌生,显然是从外地来的,说话的口音中,带着很浓的四川音。廖八还在瞪着眼打量他,郭狗子已经冲过来准备揍人了。这人又在冷笑,道:“放着正点子不去找,却在外面乱咬人,莫要咬破了自己的嘴。”郭狗子的拳头已经打了出去,却被廖八一把拉住,沉声道:“咱们先对付了那个姓赵的,再回来找这小子也不迟!”廖八爷虽然性如烈火,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老江湖了,仿佛已看出了这个外路人并不简单,说的话中也好像别有深意,已不想再多惹麻烦。郭狗子却还是不服气,临走时,还瞪了这人几眼,道:“你有种,就在这里等着。”这人背着手,仰着脸,微微的冷笑,根本不望他。等他们走进去,这人居然真的在门口一张长板凳上坐了下来,用一只手在脚上打着拍子,哼起川中的小调来。他一支小调还没有哼完,已经听见里面传出了惨呼声,甚至连骨头折断的声音都可以隐约听得见。这人皱着眉,摇了摇头,嘴里正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跟着廖八进去的一共有十二个人,现在果然已只剩下六个还能用自己两条腿走出来。廖八虽然还能走,手脚却似已折断了,用左手捧着右腕,痛得直冒冷汗。这个人眼角瞟着他,又在喃喃自语;“看来这平安客栈果然一点都不平安。”廖八只好装作听不见。那行运豹子不但会掷骰子,武功也远比他想像中高得多。郭家三兄弟一出手立即被人家像打狗一样打得爬不起来,三个人至少断了十根指骨。他本来对自己的“大鹰爪手”很有把握,想不到人家居然也用“大鹰爪手”来对付他,而且一下就把他手腕拧断。现在他就算还想找麻烦,也没法子找了,这人说的话,他只有装作听不见。谁知这人却不肯放过他,忽然站起来,一闪身就到了他面前。廖八变色道:“你想干什么?”这人冷冷的一笑,忽然出手。廖八用没有断的一只手反掴去,忽然觉得肘上一麻,连这条手都垂了下去,不能动了。后面有两人扑上来,这人头也不回,曲着肘往后一撞,这两人也被打得倒下。这人出手不停,又抓起了廖八那只本来已被拧断的手腕,轻叱一声。“着!”只听“格叱”一声响,廖八满头冷汗如雨,断了的腕子却已被接上。这人已后退了几步,背负起双手,悠然微笑,道:“怎么样?”廖八怔在那里,怔了半天,看看自己的腕子,用力甩了甩,才看看这来历不明行踪诡秘的外路人,忽然道:“我能不能请你喝杯酒。”这人回答得很干脆:“走。”捌已摆上来,廖八一连跟这人乾了三杯,才长长吐出气,把那只本来已被拧断的手伸出来,大拇指一挑,道:“好,好高明的手法。”这人淡淡道:“我的手法本来就不错,可是你的运气更好。”廖八苦笑道:“这算什么鸟运气,我廖八从出生就没栽过这么大的筋斗。”这人道:“就因为你栽了这个斛斗,才算是你的运气。”他知道廖八不懂,所以又接着道:“你若把那姓赵的做翻,你就倒霉了。”廖八更不懂。这人又喝了两杯,才问道:“你知道那龟儿子是什么来历?”廖八摇头:“不知道”这人道:“大风堂的赵简赵二爷,你总该知道吧?”赵简成名极早,二十年前就已名震江湖,黄河两岸、关中皖北,也都在大风堂的势力围之内,赵二爷的名衔,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廖八道:“我若连赵二爷的名头都不知道,那才真是白混了。”这人道:“那个姓赵的龟儿子,就是赵简的大公子。”廖八脸色立刻变了。这人冷笑道:“你想想,你若真的做翻了他,大风堂怎么会放过你?”廖八一面喝酒,一面擦汗,忽然又不停的摇头,道:“不对。”这人道:“什么不对”廖八道:“他若真是赵二爷的公子,只要亮出字号来,随便走到那里去,要找个几十万两银子花,都容易得很。”这人道:“不错。”廖八道:“那他为什么要捞到赌场里来?”这人笑了笑,笑得仿佛很神秘。廖八道:“难道他存心想来找我们的麻烦,挑我们的场子?”这人在喝酒,酒量还真不错,连乾了十来杯,居然面不改色。廖八道:“可是我知道大风堂的规矩,一样赌,一样女人,这两行他们是从来不插手的。”这入微微一笑,道:“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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