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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陵拿起酒杯晃一晃,一杯直接灌下去,喝完又去伸手拿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满。
“彩儿不见了。”这话一说完,又是一杯灌下了肚。
邵陵说这话的时候,尚雪臣看见他的视线随着手里放下的酒杯下移,眼动减少,看起来目光呆滞。等到酒杯放到了桌上,邵陵眨了一下眼睛,说是闭眼不太严格,因为闭眼时间有些长,邵陵眼睛闭上的时间足有一分多钟才重又睁开,这是他对刚刚自己陈述的事实难以接受的表现。说是眨眼不太严格,眼睛闭上的时间大概有一分钟才重又睁开,这是他对刚刚自己陈述的事实难以接受的表现。
尚雪臣沉默的看着他,看他眉头紧拧,上唇提升由肌肉向两侧拉伸,嘴角下拉,颏肌收缩,做出撇嘴的样子,和厌恶的表情不同,撇嘴的小动作没有带深鼻唇沟,这是伤心难过的表情。
尚雪臣放下了手里的叉子,看着邵陵,“你很爱她?”
他看见邵陵一边的嘴角向上扯,一个微小的笑,转瞬即逝,然后邵陵长叹一口气,拿着酒瓶继续往酒杯里倒酒。等他喝完一口之后,酒杯没放下,他听到邵陵的声音闷在酒杯里,“是啊,我很爱她。”
尚雪臣很少探听别人的秘密,因为这代表着你介入了他人的人生。可他这会儿很想知道,爱到底该是什么样子。他看见了邵陵为姚彩儿难过的神情,居然有些羡慕起姚彩儿,被人深爱本该就是一件值得羡慕的事情。如果是平常,他和邵陵遇到,估计不会像现在这样坐下来聊感情问题,毕竟他们立场不同还差着年岁。可现在情况特殊,他们都是伤心人,人在伤心时总是脆弱,不对外人设防,只想找个同类人扎堆安慰。
“你为什么那么爱她?”
这次邵陵大方笑了出来,好像是嫌弃尚雪臣的提问直白且幼稚,然后垂下头去,肩膀跟着下垂松垮,在尚雪臣眼里看到他的这一反应知道姚彩儿失踪对邵陵的打击很大。
“我和彩儿是在一个孤儿院里长大的。”
尚雪臣抓起面前的薯条开始吃着,准备听一个故事。邵陵抬头看他,“你知道孤儿院是什么地方吗?是人被抛弃的地方。在和睦家庭里成长的孩子,懂得道德约束,这是当然的了,因为他们有人教导。可被抛弃的人怎么会懂?谁来教导呢,成天连饭都吃不饱。因为不想饿着,谁还会去管道德是个什么东西。所以那个时候,我和彩儿只要孤儿院里不给饭吃就出去偷东西吃。大冬天里,彩儿引开卖红薯的老头,我就上前去把烤着的红薯装进黑色塑料袋都拿走。等到跑远都能听到背后那老头的嚎啕大哭,可是谁在乎呢,我们只管不饿肚子。”
尚雪臣只听邵陵的声音就知道他有些醉了,可是他没去拦邵陵的喋喋不休,“我和彩儿跟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不同,他们要么是刚出生没几天就被丢在门口,那么一两岁就被送来压根没有对父母的记忆。彩儿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儿,他爸妈想要个男孩,原本想把她直接卖了,结果那年彩儿发烧,他爸妈连发烧看病都不想出钱,直接把她赶了出来。我呢,我是身份特殊,妈妈带着我东躲西藏,原本是想把我当作手里的筹码好入住邵家,谁知道死在一场车祸里。我进孤儿院的时候,正好和彩儿同一天,我看见她的时候,她还红着脸发着烧,躺在床上掉眼泪,明明挺惨的了,却把藏着的馒头分给了我吃。从那天起,我们就相依为命,我对她发誓绝不会丢开她。”
尚雪臣想到姚彩儿坐过台,进了娱乐圈风评也不好,而邵陵已经是邵氏的经理,没有花边新闻,为了她多年未娶,“你还是挺重情义的。你这个地位,要想早点得到认可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人,也是你事业上的助力。”
邵陵又笑了一下,像是在自嘲,“你以为我没想过。我想过好好养着她,自己找个企业家的女儿结婚,这样我也能早点在邵氏站稳脚跟。可惜,当年我回来的时候,被季书平他妈闹出一场风波,外头再怎么风光,背地里私生子的标签怎么都摘不掉,这样一来但凡家里有点财力且受宠的女儿都不愿意嫁进生活作风不好的邵家。我原本还想请老爷子出面为我说亲,可惜老爷子只说,只要你能力够到邵家的地位,不愁没人把女儿嫁来。其实说到底还是嫌我出身低贱,这样一想还是彩儿对我不离不弃。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就相信了我的身世,为了让我能出人头地,她去坐台接客供我读书。想想名声什么的都是虚的,不如和愿意为自己付出的人过一辈子。所以我在邵家咬着牙的往上爬,手里有了钱,出钱捧她,要她过好日子。”
尚雪臣想,这也算是相依为命的爱情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想要企业名家的女儿了,还不让我娶彩儿。这世上对我最好的明明就只有她了。要是我早点娶了她,让她做阔太太,成天美容逗狗有保镖看护,不用像现在这样抛头露面,或许她就不会被歹徒绑走。如果我不是在沈家和季书平两边摇摆不定,早点卖掉手里的股份,筹齐了钱,或许彩儿就会早点被放回来。为什么我们不能被人祝福?你说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尚雪臣顿住,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说实话似乎不太好,可他好像也不能对着邵陵说出什么好话,他想到了杭清对自己说过他们骗未成年的小姑娘出来坐台的事,“可能因为这是报应。”
“报应?”邵陵说话时的酒气很重,“什么报应?”
“你为了在邵家站稳脚跟,应该使过不少手段。”
听他这么说邵陵哼笑两声,“凭什么就该我们遭报应?这世上黑心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就该我们遭报应?!”邵陵开始朝尚雪臣怒吼,吼完打两个酒嗝,降下音量,“明明我们过得也很苦,怎么从来都没人同情过我们,要是一开始就有人同情过我们,稍微软心拉我们一把,我们又何必这样。你知道在孤儿院有多苦吗?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虐待,彩儿还没长身体,就被院长成天拉到办公室里去猥亵。年纪小点的孩子总有大人领养,可我们年龄大了,根本没人愿意领养。饿得实在受不了了,逃出孤儿院哭着求着谁家好心给点剩饭吃,却没人搭理,还差点被人贩子拐走,剁个手脚在街上专业讨饭。可我们都逃出来了,都熬过来了。我们应该要开始过上好日子的。”
尚雪臣没接话,这世上的人难的也不止他一个,况且他还有相依为命的人,明明可以安静的过日子。
邵陵自顾自说了半天,像是累了,瘫在沙发里,“你说我们使手段,你们就没使手段吗?”
“我们?”
“我和彩儿好歹对彼此真心,你呢?你和季书平靠得什么维系关系?金钱?肉/体?”
尚雪臣答不出,要说感情和邵陵的比好像真没他的那样深厚,他和季书平算不上情深意重,要说金钱和肉/体他又不想承认。之前季书平对他那么好,那样的温柔,让自己对他有了期待,尤其季书平在山顶上和他说就这样一直这样下去,他差点信以为真。尚雪臣沉默了半响,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和季书平之间的关系,或许旁观者清,可现在他面对的只有邵陵这一个旁观者。
“你怎么看我和季书平的关系?”
你能看的出他或许,可能,对我有一丁点的喜欢?要是邵陵能稍微骗我一下就好了。
邵陵没有骗他,可能是因为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尚雪臣没有给他安慰,反而说是报应,所以他说出难听的事实,“还能怎么看,一个出钱,一个卖身。反正不是你情我愿。”
尚雪臣听他说得客观,心一下子就沉了,却还想做一下挣扎,“你又知道我们多少?凭什么这么说?”这话说得很没底气,尚雪臣给自己找着借口,因为太饿了,身体状态也糟糕所以声音才没底气。
邵陵好像酒喝太多,看起来很累,眼皮直打架,声音都弱了,“要是你情我愿,那天季书平喊我去酒店又何必让我带助兴药给他。分明就是想把你骗舒服了好偏帮他。”
“助兴药?你哪天在酒店见得季书平?”尚雪臣隐约知道邵陵说得是哪一天,在哪个酒店,可他宁愿邵陵说季书平可能还养着别人。
“彩儿闹场的那天,在Ⅶ街上的那家公寓酒店。我在大厅的时候还看见了康叔,不过到房里的时候没看见你人,茶几上倒是摆着两杯香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我走之后到的酒店。季书平可真是厉害,明明康叔都看到我进房了,还能摆平董事长那边。”邵陵的声音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