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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来告诉大家从今天起需要做哪些准备。”
——solo曲目要保证是未发布过的新歌,battle的对象是由抽签决定,合唱则是大家自由组队。也就是说,每个人要准备三首歌,月底验收,再根据筛选结果进行彩排。在这个时间段内,酒吧就免费提供给大家做练习场,无条件对所有歌手开放。
三首歌啊。新歌的话,回去得看看我有没有可用的边角料。
后面挨个登记信息的时候,费娜搭着我的肩膀说,“battle的结果会影响到是否和网站签约吧……你到时候可要加油啊,JOAH的资源还是很值得一用的。”
我知道她不在意这个,但我不一样,平台对我来说是靠山也是跳板。我点了点头。
然而十分钟之后,我们俩看着彼此抽到签里对方手写的名字,感到一种来自冥冥之中超自然力量的恶意。
“……”
见我无话可说,她操着毫无感情的语气跟我击了个掌,“ngratulations。”
我实在是笑不出来。
“咱们PK台上见。”
从酒吧出来后,我在回去的路上记了个备忘,然后像平时周末一样回家做好饭,给夏皆带去便当。
“哦哦哦宝宝怎么样!”
看她比我还激动,我把两层包好的食盒递给她,说,“一直到十一月份我都得两头跑了,练歌。”
“需要……呃……需要租什么场地吗?缺不缺钱?”
她是认真地想要参与我的事,这让我不自觉地牵动嘴角对她微笑,“不用,那边提供的有。”
“要买设备吗?”她咬指甲。
“不用。”
“衣服?”
“这个还没说。”
“那……”
她搓了搓冬天里泛红的鼻子,手指握拳抵着下唇,努力做出一副洒脱的表情,“妈妈能做点儿什么呢。”
“你坐观众席第一排。”
我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毛衣袖口。旧旧的,有点扎人。
“Cause honestly; I uld show you better than I uld tell you事实上,行动胜于话语And even though there's been moments when everything have fell through即使在有些时刻面临艰难险阻We kept it moving; assuming even the greatest fail too我们也继续前进,哪怕肩负着惨痛失败I swear this business shit is do or die我敢说我现在的处境是不努力就被淘汰This is real life; the only one we get to live每一天都有人成功,因为每一天都有人坚持I remember being broke and thinking something gotta give我依旧记得我当年穷困潦倒还要想着扭转局势This is real life; everything we do is legendary这就是真正的生活,我们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传奇And we gon' do it to the day we in the cemetery我们会这样活着,直到有天死去”
我离开那个我们赖以生存的小店,顺手把门灯点亮。
塞着耳机穿过人群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天空。
“Everything I seen; made me everything I am我的所见都将成就我Said this is real life; God damn this is real life这就是人生吧,这他妈的就是人生。”
第104章
下课后我跑着去公交车站,路过马路边的小摊打包了一份莲子粥,边打电话边放白糖,一口气舀了六勺。
“我没那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编曲这边儿只能找你了,不然第一首就得砸。”
那绵密的糖粉是如何从浓稠的汤汁上渗下去的,我没看清楚,天快黑了。
“对,越快越好……我长得很像会开玩笑的人吗。采样最好找女歌手,爵士唱腻了我得有点自我突破……Trap,Trap可以……什么Trap queen,好好好你是Diva of swag,你是编曲小天后,that’s enough。”
我在摊主慈祥的眸瞩中把一把零钱塞进黏糊糊的铁盒里,咬着吸管去挤晚上六点的地铁,在进站前把纸杯丢进垃圾桶,上车后找了个被人蹭得发黑的座位。
李谦蓝还在电话里装逼:“行,这事儿有谱。”
他那边也刚下课,要步行回大学城里他和乔馨心的出租屋去,嘴里嗑着糖,嚼得乱七八糟地说:“两天内给你混下来,肉偿吗?”
“……”
明知道是无心的玩笑话,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暗示意味,也不该往龌龊的方向去想,偏偏确有隐情的我还是被噎得翻了个白眼,“两张入场券。”
“妥妥的!”
我把书包摊平在膝盖上,夹在一群表情木然的路人里摇头晃脑,捏紧一支笔往本子上记单词。
“真是不敢相信啊,我哥们儿要出名了……话说你这音乐节都上了能不能出名啊……会有粉丝么?我看你还是给我签个名……”
“你可醒醒吧。”
我又跟他闲扯一番才挂断电话,看看表,现在回去可以花三个小时把歌词修改完毕——如果顺利的话。我盘算着,老师留的作业一个字都还没动,小组活动的发言稿也没写,不晓得能不能赶到明天早上交,十二月还有大学四级……
我用笔记本盖住脸,遮挡起车厢上方刺目的白色灯光,深吸一口带着笔墨味的空气。
不想了。
回到“第二个家”,我换下棉衣,洗干净手和脸,去给老王和无双喂食、打扫猫砂,饮水不用更换,宫隽夜每天早上出门前都会给它们准备好新鲜的,而他现在还没回来。我喝完一杯烧好的热水,等身子暖和起来,就去了楼上的录音棚。
然而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我花了半个小时把初稿定下来,眼皮就开始有了自动粘合的倾向,可能是身体暖和过头了,一旦不活动就睡意凶猛。我只好站起来在房间里乱走,先灌咖啡,再是撑住脑袋,实在抵挡不住了,便给自己定了个九点的闹钟,决然滚倒在屋里录音室外的小沙发上,睡了过去。
我入睡得极快,整个人意识断层了许久,不知什么时候,在我的精神上仍然保持睡眠、身体却有些许苏醒的迹象时,恰好能对周围事物有一定的察觉,听见门被徐徐推开的声音。
不是莽莽撞撞开得很大,而是一条缝,那声音又细又轻,配合着我熟悉的脚步声——是他回来了。
大概是在一起时间长了,连他走路的节奏都烂熟于心。我知道他回家了。
平时我在录音棚录demo,一点儿杂音都不能有,他就自觉待在门外逗猫,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也不敲门,溜着门缝塞一张字条进来告诉我,常让我联想到小孩子给人递情书的那种塞法儿,有种不宣于口的体贴。估计这回是听见屋里一直没动静,才干脆推门进来。
他离我越来越近,我能听见,可还是不想睁眼,维持着一只脚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躺姿没动,又怕压抑不住的呼吸暴露了我的邪恶。
按照一般的剧情发展,我期待他能对我做点儿什么。
他似乎在我身边站了半晌,身上的冷香干扰了我的感官,我全凭感觉判断不了他的具体方位,脸颊上吹来一点点属于他气息的时候才断定他俯下了身,手指从我的两眉之间滑下鼻梁,落在微翘的唇峰上,指尖有即将散尽的烟草味。
我一度迷恋他的抚摸,好像缺乏安全感的人会通过与人的接触来认同自身,一遍又一遍。可我喜不喜欢他和有没有安全感好像并无关系,没人规定某种情感必须依赖阴影存在。
我是完整的,但也渴望他。
他靠过来,用鼻尖拨开我耳边的碎发,耳洞里盈满了微弱的“沙沙”声,继而钻入他温热的鼻息。
“还不打算睁眼吗?”他将声音碾磨成轻柔的粉末,“那我可要继续了。”
我及时制止住他伸进我上衣下摆的手,眼睛睁得大大的。“喂。”
他笑得流里流气。
“遗憾啊。”
“……我要写作业。”
“好,好,到此为止。”
收起奸猾的笑,他在我背后坐下,拢着我的脖颈把我重新按回去,脑袋枕在他腿上。他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手指撑着额角,眼睛垂下一个慵懒的角度:“看我干什么。”
“觉得,”我闭了闭眼,手懒散地放在腹部,“有时候你很……温柔。”
“是吗。”
因为我的目光始终投入在他身上,这样就容易发觉一些微不可查的变化,俩人离得又近,我看他一直没说话,换了个视角细细一瞧,他不太自然的用手揉了揉眉心。
他好像是,脸红了。
“……”
我攀着他的肩膀往上爬,没待说出什么调侃的话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