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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黑闼沈吟片晌,点点道:你说得对,那我更是死定哩,宁道奇摆明在安慰我,叫我修德怕是修来世之德。
寇仲为之愕然,他本想设法解开刘黑闼这宿命的心结,岂知适得其反,驱走他最后一线希望。
刘黑闼哈哈一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丈夫马革裹尸,战场是我最好的归宿,迟找早死算他***甚么鸟事。我们勿要在此事上费神。宁道奇为何要纡尊降贵的来指点我的前程,到现在我仍是糊里糊涂,听说你会和宁道奇交手,是否真有这回事?
寇仲点头道:确有此事,他力劝我没有结果后本欲杀我,不知如何反在武学上点化我,笑着走了,真奇怪。
刘黑闼一震道:或者他看出你是未来统一天下的明主也说不定。
寇仲想起另一事,亦心头暗颤,随口应道:刘大哥勿要说笑,我不死已是万幸。
刘黑闼叹道:小仲你有不想过为窦建德会这么顾忌你呢?
此时离徐、跋藏身的山头只里许远,寇仲勒马停下来,苦笑道:这种事教人如何去想?我本以为你的大王是心胸广阔大仁大义豪雄霸主,那晓得只是一场误会。
刘黑闼道:窦爷虽一心想皇帝,但本身到今天仍是个有情义的人,只是你对他的威胁太大。自黎阳之战后,你在我大夏军中建立起崇高的声誉,隐有盖过窦爷之势。就像李世民之于李渊和李建成,兼之你和我情逾兄弟,背后又有宋缺支持,若你有意和窦爷争天下,不用打,我军已四分五裂,他对你的顾忌不是没有理由的。
寇仲摇头苦笑道:刘大哥早点回去吧。你这么送我出城,你大王不怀疑我们在背后说他坏话才怪。
刘黑闼洒然道:一个快要死的人那管得这么多,你不用为我担心。不过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就送到此处,希望我们三兄弟尚有后会之期,代我向子陵问好。
寇仲心中涌起生离死别的魂断神伤,偏又无力改变眼前景况,喝道:刘大哥珍重!
跃下战马,迅速远去。
跋锋寒瞧着刘黑闼一人双骑逐渐远去的背影,沉声问道:窦建德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徐子陵的心直沉下去,隐觉不妥,否则刘黑闼应该多走些许路来和他们打个招呼,摇头道:我对他并不熟悉,纵相熟又如何?每个人都会因不同的立场、切身的利益、运道的顺逆因应情势变化而改变,王世充就是好例子。你试看看,假设他保得住洛阳,对我们会是怎样一副脸孔?
跋锋寒冷然道:王世充早完蛋了,不论那一方胜出,再轮不到王世充来争天下。
王世充不顾颜面向你们求援,并非要保霸主之位,只是要保命。因他与魔门亲密的关系曝光,以李世民一向的英明决断,城破后必斩王世充,除非李元吉从中作梗,否则没有第二个可能性。
徐子陵讶道:锋寒兄比我和寇仲看事情更透彻清晰。
跋锋寒道:我是在艰苦的环境长大,讲的是心狠手辣,事事从功利的角度出发,所以能对每一件事情提供另一角度的看法。
此时寇仲登山而来,直抵山崖,在跋锋寒另一边坐下,叹道:我终明白师妃暄为何挑李世民作未来天的真主。
两人闻言愕住,寇仲并非师妃暄,怎可能凭空明白仙子的用心。
跋锋寒大感兴趣道:说来听听。
寇仲道:这并非师妃暄单独的决定,必须得道家的度代表宁道奇点头同意。宁道奇凭的是他的鉴人之道,从相法瞧出李小子是帝王之相,所以师妃暄敢落实她支持的人选。
跋锋寒嗤之以鼻道:我第一个不信命相这江湖术士骗人的玩意,宁道奇又如何?
我承认相格确有好坏之分,如同丑妍有别,对运道有一定的影响。可是世上怎可能有种帝皇的相格,绝对是无稽之谈。
寇仲问徐子陵道:陵少怎么看?
徐子陵皱眉道:自古以来,一直流传相人之学,宁道奇肯定是精于此道的人。从相格肯定李世民为选合乎他的情理。不过我同意锋寒兄的瞧法,世上该没有帝皇之相,宁道奇终非神仙,总会有批错的机会。
寇仲哈哈笑道:希望你们不是为安慰我这么说,他娘的,管他甚么命运,我寇仲是永远不会认输的,李世民有本事就宰掉我吧。
跋锋寒沉声道:应说是宰掉我们三兄弟。
寇仲一阵感动,把跋锋寒搂个结实,笑道:以前不是说过若形势不对,老跋你会开溜的吗?
跋寒苦笑道:我跋锋寒如今再不是那种人。置诸死地而后生,要留大家一起留,走便一起走。
徐子陵淡淡道:窦建德方面你是否触憔了?
寇仲颓然道:你这话虽不中不远矣!他虽答应挥军来援,但对我顾忌甚深,使我无法为他筹谋出策,让那攻打黎阳的衷诚合作重现虎牢。唉!李世民对窦建德看得很通透,窦建德却似不把李世民放在眼内,未开战已可可知结果,他***熊。
徐子陵道:有刘大哥助他,窦建德至少有一拚之力吧。
寇仲无奈道:老窦命刘大哥留守黎阳。
跋锋寒色变道:窦建德无论军力和才智均不及李世民,这一仗如何能打?
寇仲双目闪耀精芒,缓缓道:所以我们必须靠自己,当李世民移师虎牢截击窦建德,就是我们反攻围堵唐军之时。我们现在先返梁都,抓出内奸,然后秘密结集一支万人精锐部队,以飞轮船作水路支援,运送粮草和攻城破寨的工具,于窦建德从东面进攻虎牢的当儿,只要我们的军队能突破洛阳的重围,抵达虎牢的四面,截断李世民与围城军的联系,我们便有机会赢得漂亮的低仗,以后天下再轮不到李阀称雄。
跋锋寒点头道:好胆色。
徐子陵道:你和锋寒兄回梁都,由我负起往洛阳知会杨公和王世充之责,好安他们的心。
寇仲同意道:我们在陈留等你,待你来后出发,最好能把鹰儿和马儿带来。
徐子陵道:没有问题,但到洛阳前我会去净念禅室打个转,找了空说几句话。
寇仲愕然道:找了空干吗?有甚么好说的?
徐子陵目光投往地平无尽处,淡淡道:我想透过他向妃暄传递信息,告诉妃暄我在别无选择下,走上一条她绝不愿我踏足其上的路途,就是这样而已!
第五章沙门护法
寇仲和跋锋寒伏在大河北岸一处山头,瞧着近十艘唐室的水师船从黄河驶入通济渠,全是机动性强的小型战船,船上兵员全神戒备,一副随时应变的姿态。
在午后秋阳的照耀下,帆桅映闪余晖,颇有江河任我大唐战船纵横的迫人气势。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难道李世民料事如神至此,晓得我们会返回彭梁,故先一步派兵拦截?
跋锋寒哂道:谁拦得住我们,噢!又有船来哩!
寇仲朝大河西端瞧去,只见幢幢帆影,二十多艘体势巍然的艨艟巨舰,首昂尾耸的沿河开至,在另十多艘小型战船的护航下,追在先头部队之后,缓缓驶进通济渠。
巨舰载满兵员辎重,吃水极深。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时,五十多艘运兵的楼船和满载粮货的辎重船只接续驶至,押后的是十多艘走舸式的小战船。
寇仲头皮发麻地瞧着巨舰上飘扬的旗帜,苦笑道:这是由李世绩指挥的水陆两栖作战部队,我的娘,李世民不是命他攻打陈留吧!
跋锋寒默默计算,叹道:你的反攻大计可能要就此寿终正寝。李世民确是用兵如神,且处处抢得先机,这批唐兵为数达三万人,在强大水师的支援下,又有紧扼水道的开封城作指挥总部,进可攻退可守,至不济也可封锁运河,截击你任何北上的部队。坦白说,你能否保着陈留尚是未知之数,对方是顺水来攻,你是逆水而守,且李世绩是身经百战的猛将,我们的形势非常不利。
寇仲不解道:李世民是否对窦建德过于轻视,这批水师精锐该继续东行,保护牛口渚、板渚、荥阳、河阴诸城才对,对付我少帅军岂非杀鸡用牛刀?
跋锋寒摇头道:李世民岂会大意轻敌,必是另有手段应付窦建德的大军。
寇仲一震道:我明白啦!
跋锋寒讶道:你明白甚么?
寇仲沉声道:我明白李小子对付窦建德的策略,事实上前晚在大河截击我们时早透露端倪,就是据虎牢以抗窦建德。唉!李小子确是大将之材,任由窦建德渡河攻打虎牢东西诸城,只要他取得大河的控制权,而我又不能北上,窦建德的大军将变成深入敌境的孤军,且连番交战攻城之下,损耗难免,那时兵疲马困,再被李世民派人包抄后方,截断粮道,军心势必动摇,李世民将有一举破之的机会。
跋锋寒变色道:那怎办才好,要不要我前去警告窦建德?
寇仲叹道:窦建德现在信心十足,甚么话都听不进耳内去,尤其是由我说出来的忠告,还会以为我陷害他。唉!过河再说吧!若守不住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