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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点头同意。
兵家争胜,分秒必争。
现在李密大败,使整个形势都改变过来。
在中原关内外的三股最大势力,都各自有其难题和急待解决的事。
李渊尚有薛举父子的后顾之忧,又有虎视眈眈、伺机欲动的刘武周。
王世充则要扩大战果,尽收李密的败军和领土,把李密赶尽杀绝,连根拔起。
所以窦建德必须趁此良机,廓清所有阻他南下的敌人,徐圆朗是首当其冲,接&;#65533;就是自己的大仇人宇文化及。
一时间,王世充反成了争战的磨心,谁能取得洛阳,谁就可以控制北方的河道交通,那时顺流南下,谁能抵挡。
彤彤神色凝重的道:据我探来的秘密消息,三天前李世民的得力手下李靖夫妇,起程前赴河阳,看来不会是甚么好事。
徐子陵心中剧震,色变道:李世民是要把李密收为己有,向他招降。
彤彤皱眉道:李密岂是肯甘为人下的人?
徐子陵想起寇仲对李世民的评语,沉声答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天下虽大,李密却是无处可藏,没路可逃,若李世民能予他栖身之所,避过这一阵风头火势,怎都该胜过一败涂地的结局。
彤彤仍是不解,道:李世民如若传闻所说的智勇双全,便应知招纳李密只是在养虎为患。
徐子陵点头道:你的话不无道理。但我却有深一层想法,李世民这手段主要是做给其他人看的。摆明即使像李密这种一方枭雄的霸主,他也有迎纳的心胸气魄,顺我者昌,这或者可令他打少很多场仗。
彤彤娇躯微颤,美目射出崇慕神色,低声道:彤彤服了!徐爷对李世民认识的深刻,就像能把他看穿看透的样子,实情定是这样,而这亦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徐子陵苦笑道:李世民可能是当今世上最懂用手段的人,能人所不能,为人所不为。
现在我也要为寇仲担心哩!辛辛苦苦击败李密,却给李小子多谢也没有一声的把最大成果接收过去。
彤彤道:现在风声很紧,王世充立稳阵脚后,开始迫各路人马撤离东都,这是我们要撤走的另外一个原因。
徐子陵问道:伏骞、突利和王薄等人是否仍在洛阳?
彤彤道:伏骞的情况我不清楚,但突利和王薄均已先后离城,目前行酊不明。唉!邙山之役,把整个局势全扭转了,现在谁都不知下一刻会出现甚么变化。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寇爷和徐爷在江湖上的声望暴长数倍,谁都不敢再对你们掉以轻心。
徐子陵对自己是否比以前更有名气威望怎会关心,再问道:有没有晃公错又或阴癸派的消息。
彤彤道:听说晃公错已南归,至于阴癸派一向行酊隐秘,谁都不知她们在干甚么?
徐子陵大感不妥,以阴癸派的专讲以怨报德,有仇必报,怎肯放过他们。
不过彤彤显然所知止此,遂告辞离去。这清秀可人的美女露出临别的依依神色,送他到门口时低声道:徐爷小心,现在你们项上的人头都非常值钱哩!
***
徐子陵与寇仲在一间面馆相会,后者神色愤然道:形势相当不妙,虚行之并没有留下任何暗记标志,照我猜想王世充已瞧破我们的关系,于是把他收押起来,再叫我们去救他。
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去救人只是下下之策,只要我们俘虏个人质例如王玄应者,便不到王世充不和我们作交换了。
徐子陵苦笑道:恐怕你要到皇城或皇宫才可以找到王玄应,那样不如索性向王世充下手,来得更为直接一点。
寇仲笑道:我只是打个譬喻,事实上我心中早有人选,不到王世充不屈服。
徐子陵沉声道:董淑妮?
寇仲兴奋地道:正是此女,可同时害害杨虚彦和李小子,你猜李小子是否晓得杨虚彦早拔了这荡女的头筹?
徐子陵皱眉道:我们怎样下手?总不能在皇城外乾等,且不知她会从那道城门离开,更弄不清楚她会躲在那辆马车里。
寇仲审视了面馆内其他几台食客,才凑到他耳旁道:名义上董淑妮已成了李渊的妃子;论理她自然不该踏出闺房半步,更不许见别的男子。幸好我和你都知她是甚么料子,不偷去和杨虚彦私会才是怪事呢。
徐子陵苦笑道:你说得好像吃碗面食个包那么简单,何况你伤势仍未痊愈,荣府除杨虚彦外,尚不知有甚么辣手人物。我们瞎子般进去寻人,不闹个一团糟才怪。
寇仲道:不入虎穴,焉得虚子。只要救出虚行之,宋金刚的人会安排我们到江都去,时间紧迫,我们就趁今晚下手。
接&;#65533;又道:你知道是谁要找岳山呢?
徐子陵兴趣盎然的问道:是谁?
寇仲故作神秘的道:你怎都猜不到的,就是尚秀芳。
徐子陵失声道:甚么?她仍在洛阳吗?
寇仲道:这个误会太大了!你这假冒岳山不但令她滞留此地,还使她悬赏十两黄金,予任何可提供你这冒牌货行酊的人。真想找她来问问,因何她这么急于要见岳山?徐子陵哂道:你不是说她对你很有好感吗?还约了你去和她私会。
寇仲苦笑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听说李小子每晚都到曼清院听她弹琴唱曲。
两人打得火热,那还有我的份儿?
徐子陵摇头道:李世民绝非耽于酒色之人,这样做只是放出烟幕,以惑王世充等人的耳目。事实上他正秘密向李密招降,如若成功,等若兵不血刃的一次过打赢很多场胜仗。
寇仲色变道:这消息从何而来?
徐子陵详说了后,寇仲拍台赞道:好小子果有一手,不过我才不信他会成功。唉!也不要说得那么肯定。
徐子陵见人人侧目,责道:你检点些好吗?
寇仲这才低头吃面,咕哝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妖女,忽然间消声匿迹,教人防无可防。就算救回虚行之,这到江都的路途亦不好走。别忘记阴癸派一向和老爹紧密合作,实乃我们背上芒刺,心腹大患。
徐子陵叹道:现在我们除了见步行步之外,还有甚么办法。
寇仲默默把面吃完,才摇头道:我们必须从被动变回主动,置诸死地而后生,才可狠狠教训李小子和王世充那忘恩负义的老狐狸,劫走董淑妮是第一步,至于第二步,嘿!你想到甚么呢?
徐子陵没好气的道:你定是天生好勇斗狠的人,你现在凭甚么去和李小子斗?即使单打独斗,我们亦未必可胜过李小子。
寇仲笑嘻嘻道:我们是斗智不斗力,不若你扮岳山去见见尚秀芳,看看有没有便宜可占?
徐子陵心中一动道:若要扮岳山,就不是去见尚才女而是见□妖女了!你有没有办法探到郑石如住在甚么地方?
寇仲摊手道:我现在无将无兵,教我如何查探?
接&;#65533;一震道:何不试试白清儿那条官船?不妨露露底子后拍拍屁股走人,我在附近为你把风使成。横竖到今晚仍有大半天时间,找些玩意儿也是好的。
徐子陵犹豫道:若碰上祝玉妍,她说不定与岳山是老相好,那岂非立给识破,惹来一身蚁?
寇仲道:迟早也要和祝玉妍对&;#65533;干的,怕她甚么?况且遇上她的机会微乎其微,这或者是唯一探查阴癸派的方法。
徐子陵沉思片晌,点头道:好吧!就依你之言,去碰碰运气好了。
第四章恩怨情仇
徐子陵故意戴上竹笠,垂下遮阳纱,只露出嘴巴下颔的部份,浑身透&;#65533;诡异莫名的气氛,朝仍泊在码头白清儿那条船昂然走去。
码头处人来人往,忙于上货卸货,河面更是交通繁忙,舟船不绝。
徐子陵正思量如何入手,白清儿的座驾舟刚好有几名男子从跳板走下船来。
他定睛一看,心中叫好,原来其中一个正是河南狂士郑石如,其他三人还有两个是素识,一个是金银枪凌风,另一人是胖煞金波,都可归入敌人的分类。
另一人年纪在二十三、四间,有点【衣夸】荦子弟的味儿,亦有些眼熟,似乎在荣凤祥的寿宴中碰过面,曾有一眼之缘的家伙。
徐子陵手按刀把,迅速前移,拦&;#65533;他们去路。
四道凌厉目光立时落在他身上,并知机地在离他两丈许处立定。
徐子陵手按刀把,跨步迫去。
四人同时感到他森寒肃般的强大气势,纷纷散开,还掣出兵刃。
凌风仍是左右手各持金银短枪,金波拿手的兵器是长铁棍,另外那年青公子和郑石如则同是使剑。
附近的人见有人亮刀出剑,连忙四散走避。
徐子陵厉声喝道:郑石如滚过来受死,其他没关系的人给老夫滚到一旁,否则莫要怪老夫刀下无情。
事实直到此刻,他仍不知如此找郑石如的麻烦有甚么作用,亦可说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因为郑石如和白清儿已成了他们找寻阴癸派的唯一线索。假若郑石如奉阴癸派之命来招揽他,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