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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变换
砂月低下头，有些沉闷着，并没有开口。
沉默了片刻，孟章微微叹了口气，道，“若是有什么难言之处，可以不必说。”
少女低着头，突然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头，孟章看着她，走上前去，握住她的一直手，将温和舒缓的灵力度她一些，将她体内的周身灵力带动着运转起来。
面容温和而清俊的神君立在自己身旁，顿时感觉到了一种依靠之感，他的手有些硬，与其温和的气质稍有不符，但却十分坚定地握住她的手腕。就一如当年，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着那个在雪地中将她抱起的那个温柔的神君。
感觉到这股灵力将体内的灵气运转起来，身体渐渐感到放松下来，她感觉到头不那么疼了。
砂月低着嗓音，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出，“月儿只是不知道怎么样告诉您，只是……” 她停顿了片刻，随即有些艰难地开口，“月儿在这段沉睡的几天里，梦到了一些场景。”
孟章耐心地等待着她，并不着急。直到她声音传来，她摇着头道，“我并不十分很清楚，只是看见一片黑暗，觉得是一种无比绝望的沉寂，后来有模糊的声音，似乎是阿砂在与我说话。” 她又补充了一句，“这应该是当年我被困在冰川之内时的事。”
孟章闻此也并不惊讶，只见她情绪十分低落，便温和地道，“若是想的难受就不必再想了。此事也并不十分要紧，暂时想不起来也无妨。” 话虽如此，可是孟章知道，若想解开她身上的种种谜题，她如何分裂为两个灵魂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只是看她如今想到这里便如此沉闷难受，实在有些不忍心。
眼前的小女孩不过才一万岁，身上便承载了这般不同的命运，孟章只得叹息着，有些悲悯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砂月抬起头，勉强笑道，“不知为何，想到这些事心里就十分难受，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实在是让神君见笑了。”
孟章轻轻地摇了摇头，伸手挂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带着包容度的微笑，轻轻地道，“没必要这样小心翼翼，若是不愿想起，便不再想起就是了。”
她深吐一口气，又道，“我还没有回答神君的问题，我之所以确定我与阿砂是同一人，是因为我可以明显地知道，我们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情绪和记忆，只是表达方式不同罢了。”
说罢她又有些欲言又止，神情有些犹豫，孟章静静地等待着她，看她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砂月深吸一口去，有种豁出去的感觉，不敢看他，轻轻地道，“神君我可以抱抱你吗？”
纵使淡定如孟章神君，听到这样直白的话从她口中说出，也是有一丝尴尬，随即一想多半是小姑娘有些害怕，且抱抱她或许能给予她些许安慰，便点点头。
砂月鼓起勇气，上前环住了他的腰，带着一丝丝的忐忑。
感觉到柔软的身体落于胸前，孟章的手顿时不知该放在哪里，犹豫片刻，只得将双臂环住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孟章不知为何忽然想到她小时候。那时他将一只小小的幼狼从雪地中抱起，那时的她真身还不足他两只手掌的大小，稚嫩无比，却也是如今日这般当时全身心地靠在他的怀里。
砂月闭上眼，想象的也是当年那种被温暖包围的感觉，心中有一丝丝欢喜，也有一丝丝苦涩。
欢喜的是既得偿所愿地抱住了他她明白了自己对于眼前这个人有一种依赖，这种依赖让她情绪随他而动。苦涩的是自己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神君，对自己只是一种天生的温和以及对待后辈的悲悯。
她轻轻抱了片刻，便放开了手。
孟章亦松开她头，感到气氛有些不一样，微微有些尴尬。虽知是同一人，却仍有种不知将她当做谁的感觉，于是只好道，“近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说罢，揉揉她的头，便拂手消失。
砂月有些出神地看着孟章离去的背影，压下心里的微微酸涩，循着记忆回了自己的院子。
孟章回到青龙殿，按按压下心里有些异样的情绪，开始思考先前砂月的说的话与反应。
他坐在案前思忖片刻。稍后唤了仙侍进来。
“去将九笛星使叫来一趟吧。”
……
一连几日，又没有见到孟章的身影。
砂月独自一人坐在院子中的亭子里微微出神，这几日她按时去星盘阁布星施阵，布好后便回到院中这般坐着。
她深深地感觉到阿砂之前在此的无聊，也确实没有什么人能跟她说的上话，她本身又是个腼腆的性子，不同于阿砂的无所畏惧，与这里的仙侍也不敢多说几句话。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粉色的晶石在额头上一闪一闪，发呆地正起劲，听到后方传来脚步声。
“砂月星使。” 前来的仙侍恭恭敬敬地行礼，她立马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刚才出神了，你有什么事吗？”
那小仙侍不卑不亢道，“神君请您去一趟青龙殿。”
砂月愣了下，后反应过来，点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去了踏进了青龙殿，砂月跟着仙侍的脚步，还未来的及观察一番第一次来到的殿内，便感觉一个灰色的不明物体扑了过来。
“呜呜。。。。。。月儿怎么是你啊，我可想死你了。” 怀里的灰灰一脸忠贞的表情，呜呜泱泱地诉说着自己多么思念着主人。
砂月有些惊讶，“灰灰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灰灰一直都在啊。” 眼前小东西满脸无辜。
砂月：“。。。。。。”
这样真的好吗？自家主人都不看一眼，躲在人家的殿里日日自在。
好在月儿脾气极好，并未与他计较，只是将它放在地上，低头轻斥道，“你可有给神君添麻烦？”
灰灰无辜地摇着头，“神君待我很好，跟月儿待我一样好。”
正瞧见孟章从偏殿走进来，他见着眼前一人一兔的模样，轻轻一笑，声音温柔如同东方春日里的风，“这几日有些忙，忘记告诉你的宠物一直在我这里了。”
见他并无半丝异样，仿佛前几日的事不曾发生过，砂月微微地放下了心。
她问道，“神君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孟章道：“这几日你星宿依然熟悉，本君带你去点验你所属的神兵。”
砂月瞪大了双眼，十分震惊，有些为难地问，“这个神兵是需要我去带吗？”
孟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要你去带的，你是星宿之主，自然要去统领这方神兵。”他看了一眼她头上的朱心，问道，：“这朱心你可试过？用的顺手吗？”
砂月的表情精彩极了，她有些尴尬地干笑道，“神君我突然感觉有些不适。。。。。额。。。。。。可否借您的偏殿小憩片刻再随您去。”
孟章看着她，皱眉道，“哪里不舒服？”说着就要上来探她神息。
砂月赶紧后退了一步，紧紧地闭了闭眼，一副慷慨就义般的表情道，“月儿并不会战斗。。。。。。只会跳舞。”
接着她睁眼看他无语的表情，赶紧又道，“月儿虽不会，但是阿砂会！”
说完不等他回复，便转身冲进了偏殿。
孟章：“。。。。。。”
过了一会，砂月从里面走出来，额头的晶石化为墨蓝色，脸色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五颜六色来形容。
她勉强笑了一下，不情不愿地道，“神君我们走吧。”
看着她这么切换自如，孟章只好：“。。。。。。”
灰灰：“。。。。。。” 说好的今日见的是月儿呢。
感受到砂月冷冷地视线看向自己，灰灰浑身一颤，躲到了孟章的身后。
她冷笑着看着灰灰的动作，道：“还在这里待着干什么，还没待够？还不去我院子里待着去？”
灰灰不敢不从，只好带着一脸的英勇就义的表情，刚想走出去，又转身化为了一个小童，在砂月剑一般的目光下，抖抖霍霍地走进了偏殿，不一会抱着一个白色的小绒窝，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砂月：“。。。。。。”
孟章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一主一宠的互动。片刻，他笑了一声，摸了摸砂月的头，又一次没有收到抗拒，道：“走吧，神兵已经在等着了。”
。。。。。。
神兵校场的入口在星盘阁内，砂月每日的布星的星盘便是通往神兵校场的结界入口。神界的二十八星宿至关重要，且多半神力来自于星宿的供应，所以星宿神兵的训练场地必要一万分的慎重。
孟章打开结界，伸出一只手，砂月的表情依旧不是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