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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双手朝后,解开结扣,把李明珠放了下来,口中交代道:“珠妹,这就是师兄们的遗体,你也见见罢.”
“李明殊”开言,莲步一挪,大礼参拜道:“晚辈叩见天王山主人,恕我冒昧.”
拜毕后,俩人缓缓上前,恭敬地站在棋桌旁边,细看两老.
只见这“阴阳双怪”面目依然,眼珠亮晶晶的凝视棋子,似乎他们还在悉心研究这未完之局!
事实上讲来,棋盘上摆的并非残局,而是双怪毕生心血比剑的步法,路春生仗此绝招,累败强敌对于棋子位置,简直热悉绝伦.
因此,
他仅只眼芒一掠,随向“李明珠”:说道:“珠妹,你就在这里打坐好啦,待我细索全洞,去寻‘天山玉液’…….”
一提到玉掖二字.“李明珠”立刻面色一沉,怛刹那后,重又恢复平静,答道;“好吧!我在这儿等你,你去找罢.”
饶是她强作镇静,路春生已然触目惊心,急忙反问遭:“珠妹,你的口气好像有点不相信…….”
“没…………没有………….”
“还说没有,”路春生眼芒一闪道;“刚才你连脸色都变了,何必强辩!”
“李明珠”闻言,不由一声轻叹,点头承认道:“不错,我
是不相信.”
“为何不信?”
“如果‘天山玉液’还有余剩,或者有地方好找的活,这
两位天山主人,一定会早就告诉你。不必等你找寻。如今这样,显然证明没有!”
“这个…….”
路春生闻言一怔,他知道对方所说,正和自己猜想的—样,但事到临头,总不能就此作罢.
于是,他改颜一笑,轻松地答道:“珠妹不要多心,如今师兄仙逝,我就是这天山主人,还是看我的吧!”
“谢谢你!”李明珠见他一片热忱,芳心中至为感动.终亦露笑言道:“当然我也希望你能找到,那么小妹在此恭侯,你快去罢!”
话声中,路春生身法一旋,先朝石窟僻处细心搜去.
再说“毒情仙子”李明珠.
她跟见个郎匆匆离开,芳心中明知无望,但仍怀着矛盾心情,在棋泉端然落坐.她原想要冷静一下,可是脑海中思潮如涌,怎么也定不下心神.
路春生出出进进,不断来回,起先他脸上还带有安慰性的笑容,但越到后来,脸色愈为沉重,终至额头见汗,紧张不已.
“唉,生哥失望了!想不到我一时疏忽,竟至送命.但是
临死之前,我不可以再增加他的烦恼…….”
李明珠芳心自语,一任路春生满窟穷搜,丝毫不去打挠他.
路春生也是外面强装泰然,搜索的工作却更加仔细.
终于,他找遍了每一角落,和每一个可能的地方.
但那“天山玉液”,仍是杳无踪迹!
“生哥。你先休息一下…….”李明珠芳心—冷,对自己的生命已经绝望,对个郎倒格外体贴.
“不!我用不着休息!”路春生挤出一个笑容,连忙解释
道:“洞里没找到‘天山玉液’,想必在洞外雪中,我这就去。”
“何必呢!”
“李明珠’刚要劝阻,路春生已然身形一挪道:“珠妹再等一下,我兜几个***就回来,如果感到枯燥的话,你可以研究那棋上的步法——”
话声刚完,路春生如劲箭,早已开门启关,穿洞而出.
但是——那“步法”二字,倒使“李明珠”心神一动,一双明眸,竟不由自主,直朝黑白分明的棋子间瞟去.
“哦!真是奥妙极了!”
“李明珠”凝神一看,立刻下意识地赞起来,不但忧虑全消,而且满怀好奇的细予参悟.
“嗯,对啦!这就是生哥常用的那套步法,想不到方位变化,竟然如此的出奇,令人难于猜测…….”
心念中,李明珠长袖轻抖,立刻站了起来,回忆着以前抓住个郎腰带,同时进退的情形,随即悟出步法的起点!
“对了,第一步是从这里开始.”她自言自语,目注棋盘.就地一整身形,按着棋路先迈了一十大步……
这一来,“李明珠”忘记了其他.以极大的耐心,按部就班练了下去.
时间——在苦炼中如电飞驰,
每当练得顺利的时候,她娇靥上充满了笑容.
每遇困难之处,她却不厌其烦,从开始的地方来.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
“李明珠”香汗涔涔,已练到了最后一步.
可是,这最后一步,却也最不容易.
她既要注意身形姿势,又要注意盘上棋路,正是一心二用,难免芳心作急,就在又一次的娇躯疾旋中,忽听骇噫出声,她那飞舞长袖,竟然无意思之中.刷上了棋盘边际.
“哗喇喇——!”
这一袖力道真不轻.
只见黑白纷飞,满地乱滚.
她不但扫乱了棋局,就连那玉石棋盘,也被弹下了桌面.
“糟!”“李明珠”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线腰一曲,首先捡起发棋盘,然后两手捧住,急朝石桌之上,恭然放落.
就在这一瞬间,她明眸看清了石桌情形,骇然中身形一噤,双手竟然高高举着,再也无法放下!
原来天山玉液的秘密,就在桌上……?!
她像泥塑本雕般呆了半盏茶工夫,娇嗤颜色连连变动.终致面如死灰,淀下了两行珠泪!
“完了!完了——!…
李明床内心在绝望的悲呼.她向跌坐在桌边的“双怪”遗体,凄然连看几眼,接着手一沉:“砰!”
玉石棋盘,落回原位,但她再也没有心情去拾棋子!
天色,渐又昏黑了.
李明珠瘫坐在地,像一尊石像般,既不哭,也不笑.她自知名到尽头,什么也不想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石洞外门声隆隆,随闻足音清脆,自外射入!
但她此时万念俱灰,一任人声骤来,连头也懒得抬一下.
“珠妹!珠妹……”
连声高唆中,路春生一闪近前,当他看到李明珠垂头不语,搞术死灰的神情,立刻骇然问道:“你……你……”怎么啦,难道发生了意外……?”
李明珠强打精神,凄然一笑道:“没有什么事,你放心罢
“不对吧?”路春生显然不相信她,目眶中寒芒一掠,扫遍当地,旋叩恍然遭:“哦!原来你打翻了桌上棋局!”
“不错.是我不小心弄翻的.”
“那没关系.”路春生朗然一笑道:“这局棋我熟得很.等会工夫,再照样摆回去就行了.”
“也好——,”李明珠淡然应声,仍旧无精打采的低下头
去.
路春生早知对方心病,主要是不信他能找到“玉液”,心念中,也不再揭穿,却将左手伸入怀中,然后捏成一个拳头,带笑高拳遭:“珠妹,你猜,你猜我掌心中有些什么?”
“何必猜……”
“不,你先猜猜看!”
“不管怎样,反正不是‘天山玉液’!”
‘你错了!”路春生朗笑数声,迈前一步道:“这正是‘天
山玉液’!”
“李明珠”闻听此言,不由抬头张目,“哦”了一声道:“你真正找到了?!
“当然找到了,”路春生得意地手一伸,掌心挺露——
谁知道不看也罢,一看之下,“李明珠”立刻皱眉叹道:“唉!生哥你也骗我!”
“我骗你——?”路春生猛地一怔。连脖子都红了,因为这句话揭穿于他的心机,不由怔然无语.
但“李明珠”一语出唇,随即自悔过份,忙不迭的安慰道:“生哥,我这话大不礼貌,请别生气.虽然你找来的不是:天山玉液’,我也是一样的感激.”
“这……这……’路春生吞了一口唾掖,讶然反问道:‘这不是‘天山玉液’,你怎么晓得?”
“两位前辈告诉我的,所以晓得!”
这句话,无异乎平地焦雷!
路春生“哦”了半声,遇身一噤,掌心中那颗‘天山莲宝’滚落地下.但骇然中忘了拾起来,迳自凛然问道:“怎么!两位师兄说了话吗?那太奇怪……?!”
“李明珠”见他情急误会,立刻一指石桌道,“两位没讲话,但在棋盘下留下遗言,你自己看罢!”
“遗言?”路春生心急如潮,一波未干,一波又起,忙不迭挪步向前,伸手一揭棋盘,顿见二目圆睁,面包如土!
原来——这活动棋盘,下面掩藏着一朵石莲,直径八寸有余.莲心小孔,其深不知多少.
并且这石莲花辫后面,好像还有机关.但路春生无心细看,一双星目仅盯视着一张索笺,下意识的暗中念遭:
“天山玉液,
早已枯干,
心机枉费,
可笑可怜!”
路春生念到此地,那颗心好像高山落石,一个劲直向下沉,沉到了绝望的谷底;“哎呀!原来玉液真被我一人吃完了!
想不到玉液石莲,还留有这么个讽刺的字条!”
对于索笺字迹,他当然毫不陌生,一觉之下,马上认出这是“阳怪”师兄开的玩笑,但就此时地而言,这玩笑未免令人丧气.
“李明珠”见他失望神情,反而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