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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从来没有曰过这句。”卫螭非常好脾气地也蹲到凤九身边,看着牌坊下镇民来来往往,挑担赶牛,一派民间劳作的景象。
“你怎么知道子没有曰过?说不定是子路子贡子由子虚乌有的记掉了呢。”悠闲地一边和卫螭抬杠,凤九将扯下来的草叶轻轻放到唇边,一缕清越的乐声就随之缓缓飘出。
没有玉笛声悠扬,而是带着浓浓的民间小曲儿味道,轻快活泼,一听就知道凤九现在心情不错。
卫螭不禁感慨。
这丫头虽然生长环境与众不同了点,但好歹也算是世代簪缨的世家之女,琴棋书画作为淑女必修课程,至少也该会点儿吧?可惜“礼乐骑射”这四样,她最擅长的是骑射,至于“乐”,卫螭只能说,此曲只应天上有——
人间绝对难以想象的天上才有的难听!简直人神共愤!
可是你要说她没音乐细胞吧,偏生吹草叶又吹得悠扬动听,活泼轻快,一路上心血来潮就扯一根草叶吹个小曲儿,倒减了不少旅途劳累。
一曲吹完,凤九站起身来,拍拍灰尘,然后指着不远处那间摇摇欲坠的客栈,铿锵有力地开口。
“今天就住这儿!”
一锤定音。
客栈名叫安静,老旧又破败。
卫螭靠在窗前,看着荒草丛生的院子,长长叹一声。
怪不得这里要起名叫安静客栈,果然安静的很,除了那个死气沉沉的店老板,就只有他和阿九两个客人,而且还是本年度第一批客人,没意外的话也会变成最后一批客人。
房间破旧,环境荒芜,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老板炒的青菜,味道还算成。
只是……早中晚三餐都是炒青菜,难怪店老板会满脸菜色,吃了这几天下来,他都觉得自己快变成青菜了!
好歹他卫螭,也是人人尊称一声“卫七公子”,算是浑身装束皆绮罗,风光去处满笙歌的潇洒,五陵年少,游戏人间,怎么一遇到阿九这丫头,就什么都变样儿了呢?谁会相信养尊处优的卫七公子会睡草席吃青菜还不能有怨言啊?
府县尽为门下客,王侯皆是平交人!
这才是他卫七公子的写照!
而不是跳蚤尽为身下客,老鼠皆是梦里友。
要是被熟悉自己的人知道现在这惨状,只怕一个个都会笑得抽筋抽过去!
真是一世英名一朝丧!
卫螭哭笑不得地心想。
他猜不透为什么阿九会带着自己来到双喜镇。难道是为了恶整自己?可阿九虽然性子野,但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现在而尽眼目下,她会有这闲情逸致来捉弄自己?凤将军在安城抗击西炎北夜联军,阿九为何不先去找他,而是来到这个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边陲小镇?难道在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的小镇上,有什么事情会比与凤将军会合更加重要?
也许,是某样东西?
卫螭心下暗暗揣测。
只是他这几天留心观察,阿九的言行举动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更加悠闲了,在这接近倒闭的客栈里晃来晃去也就罢了,还没事就叼着草叶吹小曲儿,问她,更是笑嘻嘻地打哈哈糊弄过去,什么都不肯说。
只是卫螭毕竟是卫螭,凤九虽然隐藏得好,但一样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
不知为何,每晚一到半夜时分,凤九就会一个人悄悄出去,要过大约一个时辰才回来,然后第二天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若非卫螭细心,不然发现不了。
仰头看了看夜色,似乎快到亥时了,卫螭小心翼翼地将窗户虚掩,然后悄没声息地躺回床上去,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果然,没多会儿,只听见隔壁传来房门轻响,接着,脚步声轻轻地,几乎是不可闻地往卫螭房间的方向过来。
卫螭还是继续装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那脚步声在房门外停了下来,似乎门外的人正在留心屋内的动静。过了一会儿,见没有异样,才继续轻轻地往外走去。
听见脚步声下了楼,卫螭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从虚掩的窗缝间看出去。
杂草丛生的院子里,一抹熟悉的身影正迅速穿过,往客栈外走去。
“半夜三更的不睡觉,难道去见狐狸精?”卫螭戏谑般自言自语道。
只是开玩笑归开玩笑,他用脚趾想也知道凤九瞒着自己每晚单独外出,一定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当然不可能是去见狐狸精,不过阿九既然煞费苦心地瞒着自己,想必其中还有什么原委与古怪,所以卫螭暂时也不想揭破她,只是打算暗地里瞧瞧这丫头到底在做什么。
见凤九的身影就快消失在街尾,卫螭于是悄没声息地尾随了上去。
青泓卷 第六章 边城秋易知02
一路跟着凤九,卫螭刻意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从不低估凤九的本事,跟得太近很容易被发现,跟得太远又会失去踪影,所以一路上是万分小心。
好在凤九大概以为他还在客栈蒙头大睡,倒也没怎么留意身后,径直就往镇外的小树林而去。
夜阑人静,四处都静悄悄的,镇口那片小树林没有了白日的郁郁葱葱,在夜色中显得阴森而可怕。
凤九脚步轻快,来到小树林的时候,也只是略停了停,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卫螭眼尖,见凤九突然停下脚步,立刻躲到了树后,等凤九继续前进,才又小心翼翼地跟上。
越往里走,树林越是黑暗,突然,夜色中现出一点光芒来,一闪,旋即又是一闪。
卫螭见状不禁皱眉。
看起来,那很像是发出的某种信号……
难道阿九她……
果然,凤九接下来的行动完全证实了卫螭的猜测。
见到闪烁的火光,凤九便毫不迟疑地往那边走去。
卫螭小心地跟随在后。
树林中有一小片空草地,站着几人,凤九也在其中。
只见那些人相貌普通,都是布衣打扮,有两个看起来颇为眼熟,似乎就是这双喜镇上的居民,再普通不过的劳动人民,但现在都垂手而立,恭敬地站在两旁。
看这气氛诡异,卫螭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借着夜色将自己身形隐藏得半点不露。
他不敢靠太近,以免被凤九发现,如今距离大约有三丈多远,听不清阿九小声地说着什么,只能凭她的神情,还有那些镇民的神态动作,猜到也许是在下命令。
突地,凤九比划了一个古怪的手势,像是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的动作,但她两手之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只是比了比,那东西大概是方形,约七、八寸左右长短,看起来像是什么印玺之类的。阿九虽然只是那样比了比,可是周围的人立刻明白过来,纷纷点头应是。
卫螭不解地皱了皱眉,正在苦苦思索阿九那手势是什么意思,脑中灵光一闪,突然间醒悟。
难道阿九手中比划的,正是下落不明的青泓玉玺?
他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去,可那些人已经陆陆续续地转身离开了,林中空地上,只剩下凤九一人。
知道凤九耳朵尖,卫螭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月光下,只见凤九正仰头看着夜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又似笑非笑,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寒星也似。
过了许久,才见她身体微微一动,缓步往树林外走去。
卫螭心知她是要折回客栈,当下也悄没声息地,施展轻功赶在她之前回到了安静客栈,刚在床上躺下装出熟睡样子,楼梯上就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和离开的时候一样,凤九在他房间门前停了下来,安静了好一会儿,留神倾听房内卫螭的动静。
卫螭闭着眼,发出轻微的鼾声,心里也是紧张万分。
好在凤九并没有起什么疑心,没一会儿,隔壁房门传来“咯”地一声,之后就再没了声响。
一宿平安无事。
心里头搁了事儿,卫螭可以说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辗转反侧不说,还得硬闭着眼装睡得香,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照镜子,脸色灰败得比那蒙灰的镜子还灰败,下楼看见凤九却是满脸神清气爽,顿觉气结。
这丫头玩什么花样?
“你脸色真难看!”偏偏她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卫螭沉默地在桌子旁坐下,看了看桌上的馒头夹炒青菜,半晌,敲敲桌子,开口道:“你还真是吃得下啊?”
“为什么吃不下?”凤九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笑道,“比这更粗糙的粮食我都吃过。”
“并不是人人都能一辈子锦衣玉食的。”她悠闲地说。
卫螭闻言淡淡笑了笑。
也许是因为自小跟着父亲在兵营里长大的关系吧,眼前的女孩子,并没有大小姐的娇骄之气,反而颇能吃苦,不论是雪柳山庄时的山珍海味,还是现在当早餐的粗粮馒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