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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栋。”
“你的妻子是谁？”
“朱美华。”
……
沈栋机械地回答着她的问题，从无关紧要的事情到曾经的尴尬糗事，他都或快或慢地一一说了出来，不带半点挣扎。
直到赵秀慢慢接近正题，问起了这次的案子，他才明显出现了犹豫，回答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有个热心的朋友介绍你认识了一个修行者，还说愿意帮你垫付费用，有没有这回事？”
沈栋的眼睑微微跳动了一下，然后缓慢地摇了摇头，迟疑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尽管他的回答与先前朱美华所说完全不同，可赵秀的声音却听不出任何惊讶之意。她紧接着便追问道：“因为你的那个热心朋友就是修行者，是不是？”
沈栋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抽搐，他艰难地点头道：“是。”
“和你一道轮流使用微信骗取实验尸体的人，也是他，是不是？”
“是。”沈栋说出这一个字，瞳孔已经放大到极致，似乎看见了什么令他惊恐无比的景象。
但赵秀却没有停下，依旧用不急不缓的声音询问道：“你和他平常是怎么联系的？”
“电话……约……见面……”沈栋含糊不清地说着，嘴角开始不断留下唾液。眼珠毫无规律地飞快乱转起来。
“啧！”视频中听到赵秀十分清晰的啧嘴声，紧接着便出现一声巨大的门响声，再然后魏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镜头之中。
而不到2分钟之后，眼口歪斜，全身都在抽搐的沈栋便爆头而亡！
先前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魏白还没有看得那么清楚，只隐约看见沈栋的状态不对。可如今看完录像，他才知道沈栋的情况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一点一点恶化的。
魏白不由再次看向赵秀，甚至连愤怒都被惊讶压制了大半。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就眼睁睁逼着他去死？”
“我只是问他一些问题！”赵秀不悦道，“你们不是也想知道吗？”
“你在明知道他脑袋里有东西的情况下还敢这样逼问他？他的样子你又不是没看到！竟然还不停止？”魏白用力一巴掌拍在了锁住赵秀的横档上，震得整个椅子哐哐作响。
赵秀毫不示弱地吼了回来，“他送我哥哥去死，我为什么不能逼问他？我怎么知道那什么阵法真的会害死人？我以为他最多就是变成傻子而已！”
“你这是杀人！明目张胆地杀人！在警局的拘留室里杀人！”魏白控制不住地咆哮道。
“我没有杀人！”赵秀高声尖叫，眼睛里露出一丝后怕的恐惧，“杀人的是阵法！杀人的是他那个朋友！魏白，你是警察就可以这样冤枉人吗？！”
“冷……冷静……”孙权被这两人一声高过一声的对峙吓一大跳。
他努力钻到两人，将魏白用力向后推去，“她只是误踩了地雷而已，真正要怪的应该是那个埋下地雷的人。不知者无罪，对不对？”
“什么不知者无罪？！她不知道沈栋被人威胁着？”魏白瞪着孙权，“沈栋是在我们面前被她逼死的！”
孙权一直将他推到墙角，才微微放松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又不懂灵力那些东西。别说是她，就算是你我在沈栋没死之前，不是也在怀疑他脑袋里那东西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么厉害吗？”
“怀疑就可以胡乱尝试？”魏白怒气冲冲地反问道。
孙权摊了摊手，“可她又不是警察，而且还和沈栋有仇啊！你可别忘了，同意把她和沈栋关在一起的人可是我们。我们也是明知他俩有仇的啊！”
“我怎么能预料到这个疯女人真的干得出这种事！”魏白脱口而出道。
“那不就行了？”孙权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不到，那赵秀她还没想到沈栋真会死呢！你没看见她是真被吓着了嘛！来来，深呼吸，冷静一下，现在那凶手手上可又多了一条人命，我们更应该冷静下来把他揪出来嘛！”
魏白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忿忿道：“先关着她，回头再收拾！”
说完，他便拿着手机大步走了出去。
孙权顿时两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他毫不掩饰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哎呀妈！吓死我了！姑娘，你可真够有种的！竟然正面只杠那家伙！还不快谢谢我？要不是我拦着他，他非得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赵秀轻哼了一声，小声道：“他难不成真敢打我？现在警察不都要文明执法了吗？再说了，还有昭昭在呢！他要是打了我，自己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我才不怕他呢！哦，对了，他还拿走了我的手机没还给我！”
☆、322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哎呦，我的祖宗哎，黑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这个暴脾气。 Ｘ他是日后会挨昭昭的揍，可当下倒霉的不是你自己嘛！”孙权摆摆手，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说道，“今晚你现在这儿将就吧，拘留室估摸着你也不想回去了。”
“等等，等等！”赵秀见他要走，顿时有些急了。一个大活人刚刚才在自己面前脑袋开花，她可是真心不敢一个人待着屋子里啊！
“放心，我会记得要回你的手机的。”孙权却没有多想，只是摆着手，紧走几步就追在魏白身后出了门。
赵秀不由自主地环视了一下突然冷清下来的审问室，打了一个哆嗦。她用力将双手从被魏白拍得松动的锁具下挣脱了出来，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膝。
史明湘抱着一床被子，手指还提着一只手机回到审讯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赵秀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脑袋深深地埋在膝盖里的样子。
她有些诧异道：“赵秀？你这是怎么了？太冷了？不至于吧？狗子走之前吧不是替你把取暖器打开了吗？”
她看了一眼门口角落的取暖器，又看了看所在审讯椅上的赵秀，不由摇着头走到她身边，“你离那么远当然冷啦！来来来，走到取暖器旁边就好了。这不是都替你把锁打开……额，这谁干的？破坏公物啊！”
史明湘拨弄了两下快散架的锁头，一边絮絮叨叨，一边伸手拍向赵秀的后背，“嗯？赵秀？”
碰触到赵秀的身体，她才发现刚刚尖叫过后看似恢复正常的赵秀竟然浑身都在发抖！
史明湘皱了皱眉，用蛮力将她的脑袋抬了起来，果然看见满脸泪痕。
“你这傻姑娘，害怕就害怕，装着没事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真没事了呢！要不是昭昭让我来看看你，你难道就打算在这审讯室里哭上一整晚啊？”
“我……我没想……没想害怕……”赵秀嘴硬地说着，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拼命往下掉。尤其是看见史明湘手上的被子和手机，泪水更是控制不住地要决堤。
“我算看明白了，你也就是嘴巴厉害！”史明湘拉着她的手，慢慢将她从冰冷的椅子上拽到了取暖器旁边，“心里害怕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呢？想当年，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还吐得昏天暗地呢！你只是掉几滴眼泪，已经算是很好了！”
“我……我没有……”赵秀感受着取暖器的热量烘烤着自己的脸颊，心中的惶恐似乎也不知不觉地消散了许多。她想说自己没有杀人，可话说到一半，她就蓦地睁大了眼睛，“你刚刚说什么？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你……你你……杀过人？”
史明湘不以为意地点头道：“对啊，怎么？你一直以为我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我当初在部队的时候，射击和拳脚可都是第一名呢！”
“那也不能杀人啊！”赵秀实在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可是你问我的，我本来不想说的。”史明湘撇了撇嘴，“得了第一之后，我才知道那次是为了选人去执行特殊任务。云南那里缉捕毒贩，需要一个女人乔装成送饭的，好去接近他们，摸清楚毒贩的具体位置。结果出了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小意外，我就只好先发制人了呗！”
史明湘至今回忆起来，都觉得那个任务特别晦气。本来只要摸清位置回来报告就好，谁知道那毒贩也不知道多久没见过女人了，竟然好死不死地说什么“正好在死之前乐呵乐呵”，就敢对她动手动脚。
结果虽然毒贩被剿灭了，可自己却背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处分。更严重的是，这事儿还让她那个护女心切的老爸知道了。从她退伍转业，她老爸就一直死死压着她，死活不肯让她干警察！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和魏白倒是倒霉得异曲同工！区别只在陶阿姨压不住魏白，而自己显然斗不过自家老爸！
赵秀怔怔地看着她，初始见到史明湘，自己还真的以为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