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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容易。
然而天底下,到底又有多少件容易的事。
浣溪别苑。
依旧不改通明灯火的厢房内。
晋柳儿捧着一碗新熬的补汤,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低头缄默的女子,关切道,“小忧,你这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就别多想了。”说罢将手里吹凉的汤羹递向无忧的手边。
“柳儿,”无忧蓦然抬头,神色极为慌张,哑声道,“我刚刚梦见…我被师父废了修为!还被逐出师门……”不觉害怕得脊背一凉,打了个激灵。
晋柳儿身躯一震,险些洒了手里汤羹,忙硬塞到无忧手里,嗔道,“你瞎想什么呢!莫师叔与你情同母女,怎会下此狠手。”佯翻了一个白眼。
一丝苦笑。
无忧眼眶发红,将碗里汤羹仰脸一饮而尽,定定地注视着床边满面关切的女子,哽咽道,“柳儿……”
晋柳儿霎时摆手打断道,“行了行了,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心口一酸,亦是眼眶发红。
二人随即相视一笑。
晋柳儿哼了一声,佯嘲笑道,“你居然背着我将寒水心经修到了第四重,太不仗义了啊,连我都瞒……”
无忧神色一怔,辩解说,“我没有啊……我会些什么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嘴硬!”晋柳儿翻了记大大的白眼,但闻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咚咚……咚……”
敲门人仿佛很是犹豫。
可晋柳儿偏偏不给他犹豫的机会。
当下无忧只见床边嬉皮笑脸的女子一溜烟撒腿去开了房门,顺势而望,登时吃惊不已。
“大师兄?”晋柳儿看了看眼前面颊凹陷的男子,又看了看没有任何示意的无忧,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办才好。
僵滞的三人。
“哎呀,扭扭捏捏地真烦!”
晋柳儿没好气地一把拉进门外一袭荼白不染纤尘的男子,兀自关门而去,不忘扬声道,“就半个时辰啊!”
渐渐消失的声音和身影。
一霎间重回寂静的厢房。
一人倚床低头不语,一人长身而立不语。
连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这般彼此静默良久。
“大师兄……找我何事?”似是不想在这份静谧里压抑,床上人儿迎视着男子复杂的眸光,淡淡问道。
“我将你封于结界……”萧肃苦笑一声,无可奈何地接着道,“就是怕有今天。”
无忧一怔,心中疑团愈滚愈大,笑问,“大师兄此话何意?难道大师兄早已料定我今日会被三十几人截杀?”她顿感荒唐。
“你身怀璞玉和伏魔古剑,定已清楚自己的身世。”萧肃道。
蓦然失笑的女子。
无忧笑得面颊潮红,问道,“大师兄是说今日之事,全都与我的身世有关?”
男子神色一震,剑眉深锁地点了点头。
无忧满面的笑容顿时僵硬。
“莫师叔收你为徒,为的就是隐藏你的身份。”
“别说了。”
萧肃怔了怔,只听床上纹丝不动的人儿低声说,“无非我娘她……让整个廖家蒙了羞。”倏尔想起莫同忆那几句直要刺破人心的话,“你娘她是胭脂楼有名的妓女,你爹不喜修仙练道,为了你娘……”
无忧哼了一声,冷冷道,“清楚我自己的身世如何,不清楚又如何。五年来我从不曾追根究底,为何还要对我相逼至此?”当下以为今日决战凭空出现欲要置她于死地的三十几人,皆是廖家人所为。
“小忧…你……”萧肃轻叹了口气,喉头一甜,顿觉眼前一黑。他身子一斜,直直地撞到了身旁的小圆桌上。
“大师兄,”无忧失神一笑,道,“你食言了。”
独倚桌前的男子听罢一愣。
“你说要带我去玉龙雪山,却是走了相反的方向。”无忧摇了摇头,泪眼朦胧,继续说,“这世上之事,有很多就是阴差阳错……”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腰间,然而熟悉的冰凉之意已然不复存在。
仿佛有人拿着无数小针在狠狠地扎向她的心脏。
一阵强过一阵的刺痛。
泪不自流。
忽地一缕微风掠过。
就这般紧紧拥着失魂落魄的人儿。
无忧强忍着泪意,周身一股轻柔的温热,然而她的身子,却僵如石像。
“大师兄,你可曾喜欢过人?”
话音一落,男子身躯倏尔一滞。
“是不是对人好,就是喜欢?是不是……关心你,就是喜欢?是不是……”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他却将她越抱越紧,像要将她揉碎。
无忧身躯一震,一把推开他,满面堂皇。
正当此时。
“咳咳!!”晋柳儿叩了下门干咳了几声,见状脸红道,“那个,大师兄,半个时辰到了啊,小忧她该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一股冷风登时随晋柳儿身后扑进来。
无忧“唰”地钻回了被子里,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殊不知心早跳到了嗓子眼儿。
萧肃眼底一黯,朝门口的晋柳儿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迈步。
晋柳儿暗自叹了口气,遥遥地朝床上裹得跟蚕茧一样的人儿说,“小忧,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回房去了。”
说罢一声极细小的“吱呀”之音。
门关了。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回避
两天后,近正午。
十二夜宫,窥月台。
六年一度的家派比试公布最终结果。
月台之上,一年轻男子手持卷轴,振聋发聩道,“此次家派比试,秦家弟子杨小涵,楼家弟子楼展皓和楼云景,廖家弟子谭松,莫家弟子无忧表现甚为出众。是以灵熏、绵水神针和洗心链加以褒奖,并于一月后代表寒水门造访中原碧山无名派……”
话未说完,乌泱泱的月台下登时炸开了锅。
“一个月后就去无名派了?吓,不说两个月吗,我看要再来一轮,明天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了……”
“你管这个作甚!那个妖女都正大光明地被褒奖了,哼,我看哪,那些师伯都被蒙瞎了眼了!!……”
“你可别乱嚼了!”
“我乱嚼?城主因为一个疯丫头的片面之词就将秦家大师兄逐出了师门,现下居然还把秦家弟子都关进了洗心牢,不是被妖女蛊惑是什么……”
“小点声!!人家听见了……”
…………
方要迈向月台之上的女子蓦然听见一声冷哼,顿觉两颊火辣辣的,一时间抬头望了望月台上面带微笑的莫承才,心里一个“咯噔”,竟有些不敢上去。
“无忧妹子,怎的不走?”她身前一黯,原是看起来十分意气风发的白净男子,杨小涵。
当下讪笑道,“我……”不觉咬了咬嘴唇。
身后一片嘈杂之声。
无忧偷偷地瞄了几眼,不少对她指手画脚的人,唾沫横飞,面色真真叫一个咄咄逼人。她甩了甩头,佯精神抖擞地两步一台阶,迈向月台之上,殊不知身旁男子业已打量她良久。
“妹子不高兴?”杨小涵好奇地同行道。
“有什么好高兴的……”无忧回道。
杨小涵“哦?”了一声,眼含深意地问道,“不知妹子师承何派?竟能将寒水心经与自身功法融合得这般天衣无缝。”
无忧一愣,强掩堂皇地笑说,“我哪有什么自身功法啊……”
“妹子可知‘欲盖弥彰’一词?”
“欲盖弥彰?”
无忧不经意瞥见身旁男子眼底滑过的一丝凌厉,登时脊背发凉,微微地挪开几步,闪烁其词道,“杨大哥,你就别拿我打趣了……”忽而想起五年前竹林里的青衣男子,心脏狂跳。
杨小涵似极失望地叹了口气,喃喃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哪……”说罢连连摇头,一副怆然神色。
无忧眉头一皱,二人一人试探一人回避,不知何时已然脚落窥月台。
莫承才与一行陪同师弟上来迎道,“无忧师妹,杨师弟。”
杨小涵微点头示意,与身旁女子同接过莫承才递来的三个锦袋,顺手拆道,“百病灵药,独门暗器,还有……”他掏出一串极朴素的铜铃手链,狐疑地注视着莫承才,问道,“这个洗心链,难不成是怕被生死门的妖术蛊惑?”
在场一行人听到“生死门”三个字,身躯尽皆一震。
莫承才搔了搔头,似不知情,说道,“杨师弟怎会想到这个层面上?造访无名派,和生死门有什么关系……”
杨小涵一怔,倏尔一个作揖,笑道,“师弟失言了,师兄莫怪,莫怪。”
话音一落,又有三人款款围拢过来,道是楼展皓,楼云景和谭松三人。
无忧一眼辩出了楼展皓,其它两位,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