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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我乌某人所办杀鬼大宴,却不仅仅为了以上三……”
台上人言语时刻,台下亦有人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乌小七这般明目张胆地拉帮结派,难道就不怕……”
“哼,在座的…肯定有那四派的人。”
…………
出奇地,台上那人笑了笑,说,“不知各位,可曾听说过《天残卷》?!”
此语一出,登时满座哗然!
“《天残卷》?!《天残卷》都消失几百年了……”
“乌小七这厮的话什么意思?今日来,不是要拉我们入伙吗……”
“什么《天残卷》?……”
“这《天残卷》啊,乃诛心老人所撰,其本名叶天残。据说《天残卷》里上记莽苍仙道,下通修罗地狱,载志述……”
“这……有何用处?……”
“噫!你这人,真真榆木脑袋!那《天残卷》无所不载,你有何疑惑,被何所困,岂不一探便明……”
千人客堂,复又聒噪犹如菜市。
正当此时,忽有一人拍案而起,指着台上那人怒喝道,“乌小七!你这鸟人,把话说明了!你发帖中原,究竟意欲何为!”
话音一落,台上那人面不改色,嘴角隐隐含笑。
“不瞒诸位,我乌某人今日此宴,实为失落的《天残卷》。”那乌小七娓娓道来,语气不疾不徐,“诛心老人当年呕心沥血,撰下这四部《天残卷》,其修为早已跳脱三界之外。我乌某人有幸得了半部生卷,印之千本,权且送与诸位一览,表我鬼煞道扩招诚意!”
绕来绕去,还是绕回了“拉帮结伙”一事里。
方才怒喝那人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却见那乌小七双手一扬,二楼之上登时齐刷刷站满了店小二,欲要再说,却又见那乌小七右手一落,那些店小二的手里不知何时捧着一本本崭新书卷霎时往客堂扔了下来。
扑鼻油墨香。
台上之人,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周遭的一切都炸开了锅。
轰然,怆然!
那凌空飘飞的书卷,哗啦啦地,如天女散花。
“不,不是白纸!!!……”
“《天残卷》!!是真的《天残卷》!!……”
…………
殊不知几句呐喊一出,将落的,又撒的,抑或是已经落地的无名书卷,突然成了众矢之的。似金银,似珍宝,比金银珍宝更让人煞红双眼!
他静静地注视着趋之若鹜的人群,眼底突然掠过一丝寒意。
台上之人,转身便要走了。
只不过这一转身,他乌小七登时惊得胸口一震。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慈悲师太
“哼,魔教妖人,妄自散布流言,还不受死!”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一女扮男装之人双眉倒竖,一声大喝后仓啷啷寒剑激鸣!
那乌小七连连倒退躲闪,一昧忍让,却见剑光闪处,那女子面目英气,眸里凛然。
“净衣!”
这一唤,台下一片混沌中登时冲上来五、六个同那女子差不多装束的人儿。那乌小七被团团困住,自是眉头紧皱,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早料到今日杀鬼大宴会有啼红寺的人了。不过既然有啼红寺,斗阳宗、天刹阁应该亦有人来才是。
“交出《天残卷》,我或许还能留你一条狗命。”那被唤作“净衣”的女子冷冷道。
那乌小七转念一想,扫视身边几人,笑道,“姑娘说话好生厉害。我乌小七早将那《天残生卷》印了千本且作今日一散。姑娘若要……”
“净衣,别跟他废话!这人作恶多端,尽干些刨人家祖坟的缺德事儿!”
话音一落,不待那净衣出手,众女子中突然闪出一人,双掌挥甩,掌风猎猎,道是啼红寺除大慈大悲掌以外的武功绝学“失心掌”!眼下劈掌这人,便是随净衣此番出行莽苍客栈的净兰了。
只见那乌小七面色一怔,然不容他思索片刻,那净兰随即与他纠缠在一起。不一会儿,台上其他几名女子亦挥剑挥掌向那分身乏术的男子袭去。
剩一人没有动手。
那净衣眼神冰冷地盯着被众女子围困的乌小七,忽而眉头一皱。
“你这厮,怎好端端的抢我们的《天残卷》!”
“放你娘的狗屁!这《天残卷》见者有份儿!”
“嘿!你是哪里来的狗东西,抢我们销魂旗……”
…………
偌大客堂不知何时成了角斗场,四面八方混打一团,好不热闹!那吕鸣财眼巴巴地看着方才的富丽堂皇转眼变成一片狼藉,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下去。
“掌柜的!掌柜的!!”
“滚,滚……”
“掌柜的……有人拿了……”那店小二如此这般地伏那吕鸣财耳旁一阵私语,却见那吕鸣财倏尔眉头紧蹙,倏尔眼神发亮,末了,忙催道,“快,快带我去瞅瞅。”
那店小二笑眯眯地应了声,顺势掺着那吕鸣财往顶楼去。
余一片喊杀声,渐行渐远。台上台下,刀光剑影,如火如荼!
“哼,你这厮,为何不出手?!”那净兰紧紧盯着乌小七,喝道,“难不成你瞧不起女人!”
话音一落,一股凌厉掌风,劈头盖脸地朝那乌小七的后背袭去。换作往常,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闪了便是。可眼下左有寒剑,右有绵掌,前方淤堵,后退无路。那凌厉掌风似乎是吃定了他一般!
一声闷哼。
他正面迎了这一掌后,净兰几人突然有些惊愕。她再向那乌小七看去时,只见一张惨白的脸挂着淋漓血水,悄无声息。那种表情,像是累极了。
一群女子,眼睁睁地看着被围在中间的男子笑出了声。
那乌小七胸口颤了颤,双腿发软,隐隐有倒落之势。
“师,师姐……这……”
不知哪个女弟子声音慌乱。那净兰眉头一皱,喝道,“慌什么!”说罢刚要扬手,忽觉耳畔掠过一丝冷风。众人不闻剑鸣,却瞥到了剑光。不用猜也知,是她出手了。
幽幽的一声叹息。
那乌小七见那剑光愈来愈近,缓缓地闭上了双目。多年不见,到头来一死,死在你手里,倒也值了……他如是想。
不知是不是早已习惯了疼痛的滋味。寒剑入骨,寒剑穿心,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
有女子的惊呼之声。
有仓啷啷剑断之声。
“轰”地!似重物掉落。那乌小七猛然睁开双眼,耳畔一阵轰鸣。
——“吕掌柜的!……”
——“快来人哪!!……”
——“吕掌柜的,吕掌柜的!!!……”
眼帘处,是那一袭锦袍加身的男子。隔在他二人之间的,是一半穿破了胸膛的寒剑,剑尖血珠,是一点一滴地从那锦衣男子的心口渗来的,半柄残剑,数道血流。他甚至能听到鲜血滚落在地的声响……
“苗,苗大哥……”
殊不知此语一出,那失了剑而愣在原地的净衣又是一阵身躯大颤,“你……”她惊怔地注视着伏在那锦衣男子身边的人儿,喉被哽住了般,说不出一个字。
“苗大哥……苗大哥你怎样了?”
没想到一副男子皮囊之后,哭哭啼啼的,却是一个女子。
“小忧,你好,好,好糊涂……”
那锦衣男子话虽如此,双眼却痴痴地落在那孑然独立的人儿身上。一丝笑意,蓦然绽开在他嘴角。“向跃冰,我欠你的,都还你了……”
一字一字,支吾不清。飘散犹如留不住的风。
若是韶光能凝固,他残花抑或是苗泠泠,多想停在这一刻,就这般地,就这般地和她静静相望……
花落了。
春未绿,花先落。
“苗大哥……”
这一声唤,轻如蚊蝇。
然台上台下,已然两种风景。
“哼,魔教妖人,竟敢毒杀吕掌柜!”
混沌中,不知谁冒出了这句话。一时间客堂聒噪暴涨,直要刺破人耳膜。
“我们魔教大宴,怎的你们斗阳宗的也来掺和!莫不是想并入鬼煞道?哈哈哈哈……”
“呸!狗改不了吃屎!”
“放你娘的屁!吃你鬼爷爷我几棒!!……”
…………
方才“夺书大战”霎时转变成“正邪大战”。偌大客堂,泾渭分明。
当下若还剩一处安静之地,那便是台上了。
“净衣……”
那净兰晃了晃跟前人的肩膀,低声说,“斗阳宗邯副宗主已经来了……”
用失魂落魄来形容她净衣此时此刻的表情,怕是再合适不过了。她淡淡地看了身旁人一眼,重又将目光落向那锦衣男子,忽然笑了,“爹……我终于,我终于为你报仇了……”她仰天大笑,末了,眼神一凛,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