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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居然握着古苗人的机关,简直如同手握重炮的玩家狙杀猫鼠一般。
他沉吟了会,心念一动:“地上不好走,咱们能从上头走吗?”
说着,指了指高处的树冠。
山里林木很密,有那树冠庞大的,几乎在高处连成一片,如果能像猴一样,在高处由一棵树转跃到另一棵树,理论上,是可以“高空行走”,离开这一片危险区域的。
听起来似乎可行,孟千姿低头去看自己画的简易地图:“你看一下,附近有没有哪个山峰是中间下凹,像个金元宝的?”
江炼不敢贸然露头,他几下纵跃上树,借着树冠遮掩,四面打量了一回,又很快下来,抬手示意了个方向:“那儿。”
很好,方位定了,孟千姿沉吟了一下:“那儿是地炉瘴,过了那儿,咱们一路折向西,就可以到悬胆峰林了。”
说到这儿,她拿手指点了点那个先前圈划出的圆圈。
又是地炉瘴又是悬胆峰林,山鬼的用语还真是玄乎,江炼觉得奇怪:“不跟白水潇了?”
此行的目的一直很明确,要么是经由白水潇揪出幕后主谋,要么是从白水潇身上抢回链子,现在虽然受挫,但还不至于全无希望,怎么突然就变成去什么悬胆峰林了呢?
解释起来过于复杂,孟千姿含糊其辞:“反正,你跟着我就是了。”
事情的起初,她就曾怀疑过白水潇是为山胆来的,还曾为了诱敌,吩咐过孟劲松“大张旗鼓,做进小边墙的准备”。
而今白水潇走的路线,越来越接近悬胆峰林,是否她的目的地就是那儿呢?
如果是这样,她就不需要跟踪白水潇了,不如走在前头,直奔山胆所在,白水潇反而要追着她,而且,孟劲松一旦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一定也会带人去悬胆峰林,这就意味着,她可以和自己的后援汇合了。
简直是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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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议已定,就从身侧的这棵开始,江炼先上了树,又把孟千姿拉上来:她现在体力有点不对付,不管需不需要,他都习惯搭把手。
而高处纵跃,也不费什么力气,树干是笔直一根,树冠可是四下发散的,有时候一抬脚,就能从这棵的枝桠上迈到另一棵,即便隔得稍远,荡移纵跃,蹬跳借力,也是不难。
就这么行了有七八棵树,两人停下休息。
天色愈发暗了,外围毫无动静,孟千姿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一切危险都是推测出来的,会不会白水潇根本没在附近,听到铃音之后,即刻逃之夭夭了呢?
像是专为打她的脸,就在这个时候,铰链转动的格楞声隐约传来。
江炼也听到了,只是这声音来得模糊,分不清起自哪个方向,正心头猛跳,忽听到正对面破空有声,他喝了句“小心”,撤步便躲,哪知刚避开这道,左右两侧又有风声来袭,像是乱箭齐发、四面有声。
混乱中,听到孟千姿叫了句“下树”,他不及细想,双手攀住枝桠,身子迅速吊下,也是不巧,恰有一根冷箭斜射而至,江炼急中生智,耍单杠般身子往旁侧一荡,堪堪避过一击,只是树桠经不住这么折腾,咔嚓一声断裂,他连人带枝,砰一声摔了下来。
饶是树不算高,这一下,也摔得他头昏目眩,刚缓过劲来,就听哗啦断折有声,孟千姿也下来了,不同的是,她抱了满怀的枝叶细梢。
原来变起仓促,谁也顾不上谁,各凭本事、分别涉江,孟千姿叫他“下树”,然而冲她而来的那几道冷箭,却是打往下三路的,她只得往上纵窜,抱定一大蓬枝梢,如扫帚般甩扫开又一道冷箭之后,这才扑跌下来。
好在两人都没受伤,树上失散,树下重逢,也算有惊无险。
然而这轮袭击,居然就这么结束了,林子里重又恢复寂静,只余风过枝摇,飒飒萧萧。
顿了顿,江炼失笑,说了句:“是别小瞧古人的智慧,他们一定预料到了敌人也会从高处走。”
这番折腾倒不是全无用处,至少,他确定了两件事:小边墙的陷阱是真实存在的,白水潇也确实就在附近,而且手握机轴。
刚刚的这场,其实都不能算作箭雨,按照机关的规模,即便不是万箭齐发,也该有成百上千枝吧,稀稀拉拉几十支,有点寒碜。
江炼看向高处,树干上钉了一支,箭头锈迹斑斑,箭身木制,明显湿濡陈旧,看来,这些机关,的确已经陈朽。
但那又怎么样呢,残存十分之一的余力,也够叫他们受的了。
江炼重又倚住树干:“铃阵之后就是陷阱,想从高处走又有冷箭,上也不行,下也不通,当年真这么对上,驻军该怎么办呢?随身带着铁锹,挖地道吗?”
孟千姿回答:“挫完锐气、杀完威风,那就四面冲杀,正式开打了啊。”
正式开打……
江炼心中一动:“是啊,那白水潇,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露面呢?”
经他这么一说,孟千姿也觉得有点蹊跷。
江炼继续说下去:“白水潇这人,其实本事并不很高,几次三番让我们栽跟头,要么是仰仗诡计,要么是借助机关。正面对阵,她没把握,也不敢。”
孟千姿心念微转:“她刚才放过信号,她在等后援。”
江炼说出了她想说的话:“会是那个幕后主使吗?”
孟千姿没说话,只是嘴唇有些发干:会是吗?那个人,终于要出现了吗?
江炼深吁一口气:“先等等看吧。”
反正,即便不等,这一时半会的,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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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浓重。
不远处的密林里,移动着一大片晕黄的光亮,邱栋站在树底,皱着眉头盯着那片亮。
匡小六从树上滑下,动作很轻地拍了拍身上的树壳灰土:“没什么情况,他们还在往前走,大栋哥,咱们继续跟?”
邱栋摁了摁腰间的卫星电话,点了点头:“跟。”
他是临时受命的,都已经坐上车了,柳冠国又把他叫下来,说是有个叫破人岭的寨子不太对劲,孟助理让他带几个人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
内心里,邱栋是不愿意的,大佬下落不明,他极盼着能和大部队一起,献策出力——破人岭这寨子他听说过,里头住户不多,都不是什么正常人,自然经常不对劲,放着正事不干,关注他们干嘛呢?
但这不情愿,他也就只敢在心里嘀咕一下:既是孟助理亲自交代的,事情又分派到他头上,他应当尽心尽力办好。
邱栋点了五六个人,马不停蹄,先赶到破人岭,随即跟进后山:那么一大群人集体活动,留下太多可供追踪的痕迹了。
几个人卯足了劲,一路快跑疾行,都想速战速决,尽快回归,不错过孟助理那头的大事。
黄昏时分,终于赶上了这群人。
奇怪,只是看到那些僵硬的背影,邱栋就已然头皮发麻。
粗略一数,大概五六十人,男女老少都有,但他们不列队、不成群,也不交谈,三五错落,都只闷头往前走,夜色掩映下,如鬼影幢幢。
用匡小六的话说,“乍一看,跟行尸走肉似的”。
这还没完,再细端详,更加心悸。
这些人个个面相凶狠,连女人和老人都不例外,而且手里都有家伙,菜刀、镰刀、斧头、锄头,明明很常见的家什农具,握在这些人手中,出现在此时、此地,实在叫人觉得不祥。
邱栋还看见一个只有半截的残疾人,起初,他还以为是半截上身在动,惊出一身冷汗,后来才看清楚,那是个双腿高位截肢的,腰后插了把斧头,撑着手掌走路,偶尔,边上的人会背着他走一段,他趴伏在那人背上,像个奇形怪状的麻袋。
而且,这么远的山路,一般人走个一小时,总会休息个一刻钟,而这帮人,完全没休息过,速度不变,步伐也不变,像是感觉不到累。
这些人,到底是去哪,又是去干什么呢?
邱栋半路上给柳冠国打了电话,柳冠国也是一头雾水,只吩咐他密切注意,务必小心,千万别轻举妄动。
其实用不着他提醒,邱栋他们早个个悬起了心,压着嗓子说话,连喘气都轻了不少。
天都黑透了,那些人还在走,有打手电的、提马灯的,还有举着火把的——各种颜色的光亮汇聚成一片诡异的光源,在这漆黑而又广袤的密林里,无声地往前移动。
匡小六的低语声自后传来:“他们是不是要去找谁寻仇啊?我听说解放前,深山里的寨子或者部落之间,都是有世仇的,会这么打来打去的。”
有人小声回他:“不能吧,这又不是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