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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伦安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紫花仿佛感应到了不寻常的动静,它忽然顿住了,然后花心缓慢地往荷伦安的方向转了过去。
那一瞬间,荷伦安觉得自己和那朵恶心的花对视了,哪怕它并没有眼睛。上一辈子他可从来没见过走动的紫花,一般这种花朵只会像犯人的标志般出现在尸体上。现在看来,爷爷奶奶会死,可能是因为有这么一朵怪物躲在他的床底,然后趁夜深人静偷袭了两位两人。
荷伦安顿时头皮发麻,他来不及多想,因为绿色粘液迅猛地喷了出来,紫花稀疏的根高速抖动——它来到跟前了!荷伦安果断地抓过墙角倚着的木棒狠狠地插了下去,正好压到紫花的花盘。
它还要挣扎,荷伦安站起来,稳定心神,很快地抡起木棒又用力碾了下去。循环往复了几次,紫花总算消停了,只有根须的微微抖动显示它还活着。
这时候房门被打开,曼森奶奶捧着发光晶石走了进来,“荷伦安,我正要去喝点水,似乎听到你这里有点动静。”
暖黄色的发光晶石像电灯一样照亮了整个房间,荷伦安一身冷汗的模样也被照得清晰可见。他率先打断曼森奶奶的第二次问话,声音里有些颤抖,“奶奶,那个东西,紫色的花,是怪物!”
曼森奶奶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或者她心里正困惑为什么荷伦安总要说这种胡话呢。
荷伦安用眼角扫了一眼被压在棍棒下的紫花,咽了一下口水,说道:“奶奶,你过来。”
曼森奶奶站在门边是看不到床的对面,荷伦安的脚的,被他一唤,也就绕过去了。
荷伦安的眼神往下滑,曼森奶奶自然也是跟着往下移动视线
,见到了一朵紫色的花朵。“不是一朵花吗?”“不,奶奶你再过来一点,噢噢可以了可以了!别太近。”
荷伦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拔高木棍,立刻又压了下去,紫花立马挣扎了起来,根须在空气中舞动,甚至拼出了艾斯蒂的文字,仔细辨认能读出那些诅咒的字句。曼森奶奶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了几步,“我的天!这是什么东西!”
“奶奶,疫病是真的,我们必须明天离开!”
曼森奶奶捂着左胸,深深看进荷伦安的眼里,过了一会儿,她抬手擦去他额头的冷汗,点头,“我去叫醒你爷爷,现在就收拾起来。”
老人急急离开,荷伦安松了一口气,手下的力道也跟着松了些许,紫花突然喷出从棍子与地面的缝隙中喷出一丝粘液,正正落在荷伦安的脚踝上,吓得他挥起了棍子,紫花便顺着这力道从窗子飞了出去。
荷伦安的背紧贴着衣柜,目光锁着窗外大口喘气,确认那朵花不会再回头了,他手忙脚乱地扯过一片布斤用力擦拭脚踝。这粘液没有腐蚀掉他的皮肉,也没有留下任何疤痕或者痕迹,擦掉之后他勉强放下了心,把布斤拎到厨房外烧了精光。
夜风吹过,寒意沿着脊背爬上脖子,荷伦安缩一下脖子,心里的担忧如空地上的野草,疯狂滋长。
隔天,是一个阴霾密闭的坏天气,阳光都躲在了乌云之后,曼森一家突然要搬离村庄的事乘风吹进了每个村民的耳朵里。这家的家长是两个还算不错的老人,那个长期昏睡在床的养子原本是个废物,现在醒过来了人也挺好的很愿意出力干活,村里的人纷纷议论,两个老人兴许能过上好日子了,没想到现在却要举家搬离。
“你们要到大城镇拼好日子吗?”郎森大叔拄着拐杖来到了曼森家的院子里,身后有不少好奇的其他村民。
荷伦安记得很清楚,疫病爆发后第一个死掉的就是郎森大叔,他谨慎地把曼森爷爷和曼森奶奶挡在了身后,认真地答道:“这里即将爆发可怕的疫病,我们要逃离这个地方。”
安静了一会儿,所有人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有趣的笑话。
荷伦安心里产生了一种很沉重的无力感,他知道,村庄里的人是无法劝服的了。事实上,上一辈子,第一个发现这场疫病的人也曾把预测广而告之,但同样地没人搭理。
既然这样,他们就不能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荷伦安背起
最重的袋子,手上再提了两个,然后催促道:“爷爷奶奶,我们最好快点。”
老人到底心软,又和村民们多说了几句,直至他们确认人们真的不会把劝告听进去才跟在荷伦安身后一步一步地离开了村庄。
这里是两位老人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每走一段路,他们便要停下回头眷恋地眺望,荷伦安越过他们的头顶,看着已经几乎被林木掩盖的小村庄,心里无比坚定。皆因他上一辈子因为这场疫病失去了这两位亲人,对于他来说,村庄固然有许多美好的回忆,但远远比不上身边两位长者重要。
所以他托了托背后的包裹,轻声道:“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两位老人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迈开了步子。
☆、村庄之死(2)
在去往邻镇苏尔西的路上,曼森爷爷问荷伦安,“你为什么在见到郎森家的马之后就知道有瘟疫?”
荷伦安正在吃面包,没预料到会被问问题,他噎到了。曼森奶奶直起腰为他拍背,埋怨道:“你就不能等到孩子吃完了面包再问吗?”
荷伦安完全被难倒了,只好装作努力吃面包,脑袋里全速思考:要怎么回答?总不能和爷爷奶奶说他因为经历过一次了所以知道啊。
最后,他又喝了几口加了香草的水,才吞吞吐吐地解释道:“因、因为我之前在树林里见到了这种花……它杀死了一只,唔,兔子,对的是兔子,我以为它只是一种特别的动物,直到见到郎森大叔家的马病倒了。”
其实这番说辞完全不能解释为什么他会说这是疫病,而且能杀死村庄里的所有人,但曼森爷爷和奶奶决定不再深究这件事。活过了很长的岁月之后,你会发现,有些事情是不必要深究的,有时候糊涂一点会更快乐。
这可大大地帮了荷伦安,他很害怕两位老人追问,他可不擅长编造谎言和理由。
总之,这个问题就这样揭过了一页。
第三天,他们遇到了同样要去苏尔西的运货马车,车夫是个亲切的中年男人,他送了他们一程,大大缩短了赶路的时间。
他们在隔天到达了苏尔西镇,甫一到步就听到了关于村庄的消息。那里果然爆发了疫病,据说村庄里越来越人感染,死的样子很可怕。那里的人想逃出来都已经太迟了,而且别说那个小村庄,邻近的村庄城镇都恐慌了,担心疫病会蔓延到自家门前的人而纷纷携家带口逃跑。
苏尔西镇相对而言是较冷静的,因为他们镇长的夫人是一位法师,她让大家不要惊慌,苏尔西不会有问题的。显然她是很有声誉的妇人,大家都信赖她,保持着日常的劳动和生活。
幸好这样,曼森家三个人才能找到旅馆落脚。旅馆的老板爱唠叨,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荷伦安差一点就把村庄的名字说了出去,话在嘴边及时停了下来,两位老人自然是警醒的,用“只是到处游玩,何必介怀来自哪里”这种话搪塞了过去。
荷伦安订了两个单人房,曼森奶奶说他们只需要一张单人床就够了,他们不是巨人那种高大的个头,太大的床铺是浪费的。荷伦安只有一个人,自然也是睡一张床就够了,他们挑了最小的那种。
进房间之后他第一件做的
事是掀起床单的下摆,帮老人搬行李进房间时他也这么检查过了,他可算是被那种恶心的花吓出阴影来了。确认一切妥当之后他洗了一个舒服的澡,吃了旅馆送上来的简单晚餐,躺倒在床上。
逃离了那个地方之后才心有余悸,他经历过死亡,所以不害怕死亡,真正害怕的,是失去重要的人。空气中飘荡着寂静的味道,他陷入了消极的情绪里——又是想起了米提莱特。
上一辈子,荷伦安和米提莱特就是在那个微不足道的小村庄里认识的。那一天的种种仿佛就在昨日,天气很不好,甚至可以说糟糕,滂沱的大雨像要把桑田变成沧海,人甚至无法在钢针似的雨打中直起腰来。荷伦安把木墩拖到门边,一边摘菜叶子一边看雨景,这可能是植根于T国人血脉中的一种诗情画意,若隐若现的风景也能勾起他们许多心思。
就是在这种暴虐的风雨中,一个高大的人影踉跄地走了过来,荷伦安几乎是在见到这人的同时就站了起来,雨帘阻挡了他的视线,分不清来者是男是女——巨人族的少女也是能这么高大的。
那人径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