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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被官成这种小人给暗算了。
皇上从龙椅上探着身,瞧了瞧地上躺的人,又问了一句:“你果然是锁儿侧福晋的哥哥?传说中的西北国之王?”
假小桂子却不承认:“我不是,我不认识什么锁儿侧福晋。”
想知道他是不是西北国之王,倒不是难事。
宣国与西北国常年打仗,宣国许多人,都曾见到过西北国之王,皇上让王福全叫了两个人来,那两个人只看了一下,便点头道:“皇上,这个人就是西北国之王,一点儿也错不了。”
锁儿却扑倒在西北国之王身上痛哭起来,见她亲哥哥无法动弹,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便哭着求皇上:“皇上,求你了,饶了我哥哥,我愿意一死,皇上想让我怎么死,我都愿意。”
皇上沉默了,许久又道:“他进宫行刺朕,呵呵,朕早就说过,这宫里宫外,里应外合,就是想谋反的,怎么样,到底被朕给说中了,他想杀了朕,来当宣国的王,或者让大阿哥当王,你来当王后,这天下,可不就是你们兄妹的了?”
事到如今,西北国之王也不用再掩饰,他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五颜六色的佛像。
这些佛像面色慈祥,静静的俯视着养心殿,可如今,养心殿里却一片杀戮,充满了鲜血的腥气。
西北国之王默默的道:“敏西,大哥当初不应该让你来宣国,大哥在宫外潜伏好久,怕连累你,也知道你想过简单的生活,所以从不敢联系你,如今听说你被狗皇帝看起来了,甚至,他想杀你的头,而且这狗皇帝杀了那么些不应该杀的人,哥哥是要替天行道,你不会怪哥哥鲁莽吧?”
锁儿哭着摇头。
西北国之王又语气温和的道:“刚才哥哥不认你,是怕连累你,谋反,杀皇上,可是死罪,可你偏偏那么傻,那么单纯,非要说我是你的哥哥。”
锁儿哭的更厉害:“不管你做下什么事,你都是我的哥哥。”
西北国之王话语里全是温柔:“哥哥本想杀了这狗皇帝,然后救下你的命,可哥哥如今做不到了,如果狗皇帝能放你一条生路,哥哥在黄泉路上一定欣慰,若狗皇帝连你也害,哥哥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他。你不必为哥哥难过,人总有一死,哥哥没能救你,这是哥哥死前,最遗憾的一件事,别的,哥哥这一生,了无遗憾。”
锁儿哭的泣不成声。
不知为何,回雪听了这些话,突然就红了眼圈。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但面对着疼锁儿的西北国之王,她突然想起了她苦命的姐姐。
都是小心护着当妹妹的,可到最后,却总是徒劳。
皇上默默的听着二人的对话。
直到西北国之王的声音越来越小,皇上挥了挥手,示意杀了他。
官成得了旨意,忙招呼手下的人准备弓箭。
一排黑黢黢的弯弓对准了西北国之王,可怜他中了毒,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锁儿护在她哥哥胸口,默默的说道:“哥哥别怕,我陪你一起死。”
大阿哥挣扎着进来,又扑倒在锁儿身上:“皇阿玛若要杀了他们,便也杀了我,儿臣没有锁儿,也不愿意活了。”
回雪忙又一次伏身求情:“皇上,西北国之王他试图谋害皇上,可这一切,皆因他救妹心切,是人之常情,求皇上放了锁儿侧福晋吧,这事她从不知晓,也跟她无关。”
皇上又给官成使了个眼色。
官成会意,叫了两个护卫过来,掰开大阿哥的手,将他拖到了一旁。
为免夜长梦多,一行护卫松开手里的弓箭,只听“嗖嗖”几声响,就像是风划过耳畔,锁儿与西北国之王身上,被射了无数支羽毛箭。
锁儿嘴里吐出的血染红了她哥哥的胸脯,她哥哥的血染红了锁儿的半边脸。
“哥哥,都是敏西不好,让你担心了。”锁儿眼神涣散,身子剧烈的抖动,十分痛苦,但脸色安详,甚至,带着一抹笑意。
西北国之王十分温柔的道:“敏西,这回,咱们要一起去黄泉路上了,在宣国,哥哥保护不了你,到了阴间,哥哥一定会护着你的。”
两个人被羽毛箭串在一起。
无声的血顺着毯子直流。
大阿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无力阻拦,这一刻,他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挣脱了按在他肩膀上的几双手,几步冲到锁儿身边,想将锁儿抱住,可锁儿身上插满了箭,他无法去抱,便想着将箭拔出来,可箭有倒刺,无法拔出,他又急又伤心,哭着扑倒在锁儿面前:“锁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不要我了吗?”
锁儿笑望着大阿哥,语气轻轻的,此时的她,已是气若游丝:“大阿哥,锁儿很抱歉,这一生,辜负了大阿哥的一片深情,不能跟你……。。白头到老了……。若有来生……。。锁儿愿意……。做一个民妇……与大阿哥一起……。放牛……。。养羊……驰骋塞外……。。”
大阿哥眼看着锁儿要死去,却只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如一朵花般的枯萎,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命给她,可他还是无能为力,他又一次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锁儿……我不要下一辈子,人海茫茫,下一辈子,我到哪里去找你呢,你不要死,我要你活着——这一辈子,我想跟你在一起。”大阿哥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锁儿的脸。
锁儿脸上有小小的梨涡,她最后一次凝望着大阿哥,就像那年她陪在大阿哥身边,两人一块喂鸽子时那样:“大阿哥……。我得陪着我哥哥去了……。很抱歉……。锁儿不能等你了……。。”
大阿哥只觉得养心殿旋转起来。
转的他头晕目弦。
锁儿幽幽的闭上了眼睛。
她死在了大阿哥面前。
大阿哥想哭出声,可只有无声的眼泪,一直流到脖子里。他抬起头,天花板上的佛像像是在笑着,又好像悲悯的哭了。
他一直摇着锁儿,一直叫着,可锁儿的头紧紧的贴着她哥哥的胸脯,再也没有动静。
王福全实在不忍看这一幕,便试图拉起大阿哥:“大阿哥……不如就让侧福晋安心上路吧。”
大阿哥却不愿意松开手。
鲜血染红了大阿哥的袍子,他就傻傻的盯着锁儿,一直盯着,一直盯着。
正文 第459章 暴尸街头
大阿哥心里满含怨怼,锁儿的血染红了他的袍子,他抬起头来,默默的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似乎是少有的轻松,养心殿一片狼藉,他却哈哈笑起来:“朕若早有此决定,也不至于夜不安眠了。”
这笑声对大阿哥来说,却是如此的刺耳,以致他握紧了双手,牙齿打颤。
大阿哥眼里有一团怒火。
这怒火烧红了他的脸。
皇上问他:“大阿哥怎么了?是不高兴吗?”
这话更让大阿哥愤慨。
彼时,大阿哥一向尊敬他的皇阿玛,小时候,他的这位皇阿玛教他写字,若写的不好,一个字罚他抄一百遍,他也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可如今,大阿哥胸腔里似乎被人狠狠的插了一刀,这一刀搅烂了大阿哥的五脏六腑,他一肚子的酸楚与悲痛。
官成收回弯弓,伏在皇上耳朵边讪笑着道:“皇上,大阿哥似乎很不满意皇上您的所作所为呢。”
官成的话,倒是实话,大阿哥是很不满意皇上的所作所为。
皇上问大阿哥:“官成说的,可是实话?”
大阿哥怒不可遏:“官成说的是……”
回雪忙福了一福,打断了大阿哥的话:“锁儿是大阿哥的侧福晋,两人朝夕相处,自然积累了感情,如今侧福晋已死,大阿哥难免会有一时的伤心,皇上也不希望大阿哥是薄情寡义的人吧。”
皇上听此话,点了点头。
官成有些讪讪的。
回雪盯着官成道:“你不过是一个奴才,有何资格掺入皇上的家事,竟然还说大阿哥不满皇上的所作所为,大阿哥对他的皇阿玛一向毕恭毕敬,你这个奴才如此挑拨离间,按宫规,这可至少要打四十板子。”
官成脸上这才有了恐惧之色:“皇上,奴才不过是随便说说的。”
皇上却只问大阿哥:“朕杀了他们。你怎么看,大阿哥?”
回雪朝大阿哥挤了挤眼睛。
大阿泪眼婆娑,虽心中充满了对皇上的恨意,可锁儿不能复生,回雪这样维护着他,大阿哥只能沉重的点了点头:“皇阿玛,儿臣从来没有怪过皇阿玛,锁儿她试图……里应外合,试图谋反,她死了。也是应该的。”
大阿哥平时的话不多,又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在皇上面前说这样违心的话,已让他泪流满面。
皇上却很爱听这样的话。哪怕是谎话:“还算朕没有白教你,你能深明大义,这很好。官成,把这两个人的尸首拉出去,挂到城墙上暴尸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