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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工精致,看来都是各自压箱底的好东西。
妃嫔们气色也好很多,擦着宫制的雪粉,浅红色的胭脂,嘴唇也涂的水润,像是亲了一口早上带露的花瓣。
给回雪行了礼,各人依次坐了,便又开始议论。
有的说:“安妃死了以后,宫里的妃位就不够了,也不见皇上的旨,这宫里本应该有四位妃子,可如今,只有郁妃娘娘与岑妃娘娘了,我自知资历浅薄,可有的姐姐可是做了半辈子嫔位了。”
有的说:“皇上如今病着,又不愿见咱们,真是无趣的很,宫里这么些女人,难道除了安妃,皇上就看不上咱们姐妹了?”
烟紫听此话,只得咳嗽了一声。
上官月哭起来,怕别人看见,拿手帕擦泪。
那妃嫔便道:“上官贵人入宫时,也深得皇上喜欢,怎么如今也坐了冷板凳了呢?”
上官月肩膀起伏,想来哭的很是痛心。
她本来就在乎皇上的恩宠。
如今被别人奚落,她更如针钻心。
回雪叹了口气道:“安妃的事已过去,就不要再议论了,皇上如今病着,想耳根清净,妹妹们若想得皇上的心,叽叽喳喳可是不行。”
刚才说话的妃嫔听了,明白回雪的意思,脸上一红,不说话了。
只有一个胆子大些的,吃了一块果子,拍拍手上的渣儿,浅笑着试探回雪的意思:“郁妃娘娘,听说,您宫里的锁儿姑娘,试图谋反?皇上不是说,要把她看起来吗?”
锁儿刚给几位妃嫔请过安。
如今就站在相印殿的院子里。听妃嫔们这样说,锁儿无端的握紧了手。
回雪隔着窗户,望见了锁儿的背影,呵斥那妃嫔道:“皇上的意思,我自然明白,皇上说让锁儿呆在相印殿里,怎么,你们瞧着,锁儿不是在相印殿里吗?”
那妃嫔讨了个没趣,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另有个妃嫔道:“郁妃娘娘,实在不是我嫉妒,皇上几十年没有去过我宫里了,我也认了,可皇上谁也不召幸,这……不利于子嗣的繁盛吧?”
她说的很委婉。
回雪还没答话,便见王福全匆匆来了:“郁妃娘娘,皇上请各位娘娘去畅音阁听戏。”
王福全跑的气喘吁吁。满头的汗。
这消息确实是个好消息。
畅音阁许久没有开锣了。连畅音阁的木头,都含着腐朽的味道。
妃嫔们一下子高兴起来。
刚才集结在心中的怨气,一闪而光。
容光焕发,赶紧起身:“郁妃娘娘,咱们都快去吧,去晚了。可就不好了。”
回雪安安静静的坐着,问跪在地上的王福全:“皇上的病……好些了吗?”
王福全道:“昨晚上喝了岑妃娘娘开的方子,身上没那么疼了。”
一个妃嫔偷偷望了岑梨澜一眼,语气满是嘲讽:“为了见皇上,岑妃都自学成了太医了。”
“那——今次畅音阁听戏,皇上去不去呢?”回雪问王福全。
王福全回道:“皇上已经在畅音阁等着诸位娘娘了。南府的那帮戏子已在台上准备着了,等娘娘们到了,可就开锣了。”
难得皇上去畅音阁听戏。
难得皇上竟然邀请众妃嫔去畅音阁听戏。
这对想见皇上的妃嫔来说,的确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于是又开始催促起回雪来:“郁妃娘娘,咱们快些,别让皇上久等了。皇上还病着呢。”
回雪自然明白她们的心思。
便起了身,由烟紫扶着。与岑梨澜一块往畅音阁而去。
走到廊下,见锁儿站在那簇玫瑰花丛边,背影落寞,神情伤感,便小声对她说道:“我要去畅音阁,侧福晋就呆在相印殿里吧。等我回来,咱们再说话。”
锁儿点头称是,一面给回雪行礼。一面给各位妃嫔行礼。
走在最后的妃嫔,是李答应,宫里的女人太多,回雪倒也不能全记得住。
只是在今早请安的时候,这个李答应的话最多。
且看穿着打扮,也像是个挑剔的人。
李答应走到锁儿身边,趁着回雪不备,偷偷的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锁儿侧福晋,听说你谋反?”
锁儿咬着嘴唇,没有承认,也没有辩解。
李答应偷望了一眼回雪的背影,压着声音道:“我们这帮女人,可都是靠皇上才能活下去,锁儿侧福晋谋反,若皇上有了闪失,那就是毁了我们的命。哼,没想到你如此歹毒,皇上应该早杀了你的头才是。”
锁儿依然盯着那簇玫瑰,似乎没听到李答应的话。又似乎听到了,却不答话。
李答应又道:“锁儿侧福晋这脸……都这样了,还想着谋反,有何用呢……。如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王方就在相印殿门口叫了起来:“李答应……。郁妃娘娘她们,可都走远了。”
王方见李答应站在锁儿侧福晋身边不走,料想着她会为难锁儿,便赶紧喊了这句话,想为锁儿解脱。
李答应果然急了,顾不得在这嘲笑锁儿,提着裙摆,三步两步的追了上去。
她本是汉人的女子,脚大,如今别人都穿着高底莲花鞋,偏她觉得这种鞋子穿着不好行走,且襦裙很长,又不见皇上,于是便穿了平底的绣鞋。
穿高底莲花鞋的娘娘们走在前面,将李答应抛出很远。
李答应一路猛追,她走路很快,一会儿就追到了回雪身边。
回雪左边是烟紫,右边是岑梨澜,其它妃嫔,按位分高低,依次跟在后面。
回雪与岑梨澜正小声说着话,没料想李答应却冲了上来,她想取代烟紫的位置,站在回雪左侧,奈何烟紫不动,她也没有法子,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回雪身后。
回雪身后是管嫔等人。
李答应位分低,应该走在后排。
她却偏偏走在管嫔前面。
且她走路快,几次都碰到岑梨澜。
岑梨澜回头盯着她看:“李答应,你不是应该走在后排吗?你这么心急火燎的,要做什么?”
李答应福了一福:“岑妃娘娘,您得皇上喜欢,常常能见皇上,我们这种位分低的,一年半载不能见皇上一面,难得今天……。”
回雪止住了她的话:“李答应不必多言,你的意思,我们明白。”
管嫔冷哼了一声道:“李答应若想走在我前面,就走我前面好了,反正李答应如此渴望见到皇上,我是自愧不如的。”
妃嫔中有人笑起来:“我瞧那样子,李答应还想走在郁妃娘娘前头呢,亏得郁妃娘娘宽仁,要是放在以前的荣妃娘娘那里,早让她跪着了。”
另一个附和着:“谁说不是呢,也太没规矩了。让别人看了笑话。你瞧瞧,她走路飞快,分明没有穿高底莲花鞋,真是没有体统。”
这些话,李答应都听在耳朵里。可却毫不在意,当下能见到皇上。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畅音阁那里,还很安静。
湖面的荷叶舒展,粉色的荷花静静的绽放。
走过木头铺成的小道,就进畅音阁了。
几天前,安妃就死在这木头小道上。她的血流入这湖里,惊的水下的红鱼四下逃散。
而木道上的鲜血。显然已被宫里的人清理过了。
如今湖水清澈,木头小道分外干净。
那些红鱼,无忧无虑的在水下游动。
好像那一夜的事,并不曾发生过一样。
水草随着风,慢慢的摇曳。
湖对岸的草丛,又高些了。
畅音阁还是那么破旧。甚至,摇摇欲坠。
难得的是,今日畅音阁前面的两根大柱子上。涂了新鲜的红漆,远远就能看到的红色,让人呼吸都快了起来。
戏台上,一帮南府的伶人已在准备着了,他们或是哈着腰站在台中央,或是坐在畅音阁一角,拿着弦乐准备演奏。
畅音阁正中央,挂着几朵大红的绸花。
这倒是让人诧异。
如今不是过年,也没有喜事,这大红绸花,拖着长长的绸带,迎风招展,很是喜庆。
皇上面对着畅音阁坐着。
他穿着明黄色的袍子,头戴一顶黑色的毡帽。
皇上身后,矗立着王福全。
而皇上左手边的小桌上,早已摆满了吃食。
有各式各样的果子,还有瓜子,葡萄。
茶碗还放在那,看来,皇上并没有用茶。
回雪在离皇上几丈远的地方站住了。她轻轻蹲下身子给皇上行礼:“皇上吉祥。”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懒懒的挥挥手。示意众人起来。
皇上身后,有不少座位依次摆开,木椅上还垫着绸缎座垫,每两张椅子中间,都有一张小几,小几上摆着香蕉,苹果,还有两样点心,一杯茶。
妃嫔们的小几上摆的东西,虽没有皇上身边小桌上摆的那么花样齐全,却也将小几占满了。
按规矩,是应该从回雪开始,众妃嫔按着位分,依次从皇上身后走过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