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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珍不由多看了几眼,望向别处。
“没,只是在想大夫人刚才说的南泽。”容昐如实道;她真的也想出门看看。
话音刚落下没多久,忽听的假山后有人在哭;冬卉咦了下,迈步往前走去,呵斥:“是谁?”只瞧着长满正把如芬压在地上,两人滚的满身都是灰尘,如芬脸上已经肿了一大块,头发散乱极了,旁的如雯也在,一干子侍候的奶娘婆子,婢女围着两个小的,脸上还笑嘻嘻。
待听到冬卉的呵问,又瞧见一抹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众人这才慌忙走上前一一跪下:“奴婢给太太请安。”
如芬的奶娘赶忙也拉起她,小心翼翼的跪在了最后。
旁人许是不知,但她家太太与大太太的恩恩怨怨她老婆子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哎,当初二太太也真真把事情做绝了,把大太太开罪大了,如今干留下小姐活受罪。
现在就连大房一个妾侍的儿子都敢欺负小姐了,再往后的日子她也是不敢想。
容昐不急不慢走出,冬卉小跨了几步上前接她。
冬珍这时拉住冬卉的手,顺势就扶住了容昐往前走,这一连串的动作极快,大家都没顾上,只秋香跟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她若有所思的盯了冬卉一会儿,上前道:“你今日这般是为何?”
冬卉将视线从容昐身上移开,不自然的问:“什么?”
前头容昐正找秋香,几个小丫鬟连忙通传,秋香也顾不得其他赶忙上去。
众人之中,唯有长满和如雯站着,肃手。一个身上穿的是宝蓝色袍衫,腰间肃着玉带;一个穿的是宫缎素雪绢裙,梳着总角两边宫绦坠下,各别着一朵精致的绒花。
长满最不像庞晋川和宋芸儿,他的五官几乎都汲取了两人的缺点,额头高耸突起,眉毛粗黑凌乱,眼睛略小,唯有鼻梁是高挺的像他。
庞晋川儿子不多,除了长沣和长汀之外也就一个长满。
平日里长满见着庞晋川虽然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但到底是他的儿子,庞晋川也从未亏待过他。
容昐从奶妈口中已经听得大概始末了。
两个都不是善茬,为了一个陀螺,长满要抢如芬的,如芬不肯,又受了一个叫巧云的丫鬟挑唆,打了起来。长满曾经吃过如芬的亏,如今是要讨回来了。
真应了一句话:风水轮流转。
容昐将陀螺收在手心,沉默了会儿,道:“主子不懂事,你们做奴才的不劝着到也罢,竟然一个个看笑话,鼓动着。我本来想放过你们,但今天若开了此风,以后越发不好管束你们去。”
众人纷纷惊恐看向她,容昐冷下脸:“奶娘杖责十下,各婢女五下,若是还有下回定全部赶出府去!”
此言一出,几个侍候的婢女脸色顿时煞白,磕着头跪着求容昐开恩,但见她嘴巴紧闭,似一尊活佛一般,知道没戏又哭着求长满和如雯两人。
长满抬起头,双拳紧握瞪着容昐,才七岁,却能在他眼中看出浓浓的敌意,如雯赶紧拽住他的手,再抬头,却见容昐似笑非笑看她。
如雯不由解释道:“长,长满还小。”容昐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她讨厌宋芸儿不假,但她也没想对两个小孩下手。孩子的心思藏的再深也深不了多少,容昐根本没打算去介意。他们喜欢她也好,不喜欢她也好,对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几个壮实的仆妇压着长满和如芬的婢女脱光了屁股在板凳上,一杖来粗的红板子啪啪啪啪直响。
大冷的天,身上硬邦邦的,如此打下去越发的疼。
容昐面无表情看着,直到刑满才叫人拖了下去,长满和如雯连忙也跟着告退。
容昐这才看向如芬,她已吓得脸色雪白,躲避着容昐的目光,眼中布满泪水。
如芬的依靠就是何淑香,从前被人哄着抱着长大的小姐,今天却被人拉着拖在地上打。
容昐神色复杂,走上前蹲下,拉住她的手:“哪里疼?”
如芬惊恐的躲避她的目光,搂住奶娘就是不放,没一会儿就哇哇大哭。
容昐无奈,只得站起,可才刚跨出一步,如芬却突然抱住她的腿,跪下磕头:“求求您救救我娘。大伯最疼您了,您说什么大伯都会肯!”奶妈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她生怕容昐生气赶忙连拖带拽的把如芬抱起。
容昐抽出帕子刚想擦如芬的脸,但抬起的手一顿,又缓缓放下。
奶娘知是没什么希望,充满退下。
秋香走上前来道:“太太,何氏刑期已定,她父兄皆为叛首定杀无赦了。”
“何时的?”容昐慢慢往前走。
“二月初一。”
竟是和她受诰封的日子相同,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注定。
“走吧。”容昐叹了一声道。
二老爷被俘,因着庞晋川的关系,皇帝下令终身囚禁在昭狱不得出,对外并未说明什么,只以贪墨罪惩处;二夫人的判词也下了,养好病后也要进监;而庞晋龙则随着雍王兵退,至今没有消息。
二房站错了队,庞晋川押对了宝,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颠覆着。
现实就是这般残酷,只能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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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庞晋川带着小儿回来。
容昐正懒洋洋的窝在榻上,她身上懒得很,从园子里回来动都不想动。
小儿笑嘻嘻扑到她怀里,小手摸着她的肚子:“太太,父亲说太太要给小儿生小妹妹了?”小儿的目光明亮的很,容昐不由脸一红,目光恰好与庞晋川相撞。
他朝她一笑,对小儿道:“以后可不许顽皮,闹着你娘。”
“嗯!”小儿高高兴兴应下,以前他就一直抱怨没人和他玩,如今要当哥哥了,如何不高兴?
容昐摸了摸他的头:“去玩吧。”
庞晋川知道她有话说,便撩开暗紫长袍坐在她身旁,取了她案边的书看,才翻动了几页,就听她问:“长沣呢?怎么没见他?”
今早听说来旺去顾府接人,可到现在也才见到长汀一个。
“回他自己院子。”他淡淡道,今天似乎显得有些疲惫。
说着,就躺在容昐的大腿上,拉着她的手,嘶哑着声儿:“这里。”
容昐顺势按上,她的手劲儿刚刚好,微微用了点力,庞晋川长舒了一口气:“朝中还有雍王的旧党,这几日我为了这事儿忙得晕头转向的。”
对于庞晋川不知何时开始主动交代自己的形成,容昐也渐渐习以为常。
他要说,她就听着,等到他不想说的时候,她就可以清净了。
“嗯。”容昐嗯了一声,庞晋川极是舒服:“兄长领兵去平叛了。”
“怎么回事?”容昐问,庞晋川捏住她的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雍王有退路。如今已逃到何淮,这颗毒瘤必须得清除。”
“要紧吗?”
如今的顾家早已非昔日的顾家可比,皇上登基,有一半的兵权都出自顾家父子兄弟几人。
“还不知。”庞晋川紧抿着嘴淡淡道,在她失神的瞬间,钻进她怀里,细细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和她在一起,他总是能感到莫名的安定。
他闻着还不够,又拉开她上衣的系带,一层层解开,露出里头的暗紫色团枝花肚兜,再撩起。
容昐光洁平坦的小腹就这样完j□j露在他跟前。
这成了他最喜欢的事情。
“这是做什么?”容昐连忙按住,看向四周,屋里这时还有冬卉冬珍两人侍候,虽都站在水晶帘外,但难免会听到动静。
庞晋川性思想开放,能当着下人来,她不行。
对于她的拒绝,庞晋川理都没理,只是暗眸幽幽一转,擒住她扭动的腰身,就着她的小腹轻轻扑上来,狠狠亲了一口。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虔诚无比。
容昐一怔,心底忽觉被什么狠狠撞击,五脏六腑都堵在了一块。
“痒的很。”她笑着扭动,庞晋川低呵:“别动,我在和她说话。”
容昐低下头,倒真看见他对着她的小肚极认真的耳语。
“你与她说了什么?”她也有些好奇了,摸着他的黑发。
庞晋川看了她一眼,笑道:“皇上今日退朝时,,要与咱们结亲。”
容昐想了想,问:“可两位公主最小的也比长沣大三岁,更别提小儿如今才五岁。”
“不是。”庞晋川摇头道:“是为皇后娘娘腹中的皇子。”
容昐笑脸一顿:“可这胎若是个男孩子如何?”
“那咱们就再生一个。”庞晋川不以为意。
“一定就得是女儿?”容昐轻声问,嗓子微微有些颤抖。
庞晋川颇有些奇怪的抬头看她,问:“做太子妃哪里不好?”
“大人。”容昐喊问,庞晋川也敛了笑脸。
“我不想再生了。”
“你想说什么?”庞晋川沉声问。
容昐抿了抿嘴,觉得口干舌燥,她长长的吸进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