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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恭贺小庞大荣升。”
这时礼乐声再起,鞭炮噼里啪啦放了一地,震耳欲聋。
左右妯娌纷纷拉起容昐,将她簇拥着说了一堆恭喜的话。
耳朵里哪里还有其他的声音,便是女的感慨和促狭,偶尔也溜过几句酸话,不外乎庞晋川如此年轻却已荣升至副三品,可见权势通天,以后莫要忘了多多提携其他庞家才是。
容昐含笑赔礼,众也顾不得她到底有没有讲话,把自己的话讲完也便觉得圆满。
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吉时到!”
满屋的华灯,红绸,香粉,锦服顿时挤满了正厅。
厅内都是庞府掌权的,男为东座,满满一桌三十。
女座设于西,亦是三十。
众皆等着大老爷喝下第一口酒,这时气氛才真真切切的热闹起来。
容昐最先被灌了酒,上好的花雕酒色橙黄清亮,酒香馥郁芬芳。
三夫最先前起头要敬酒给大夫,大夫今晚亦是高兴,含笑满满按下一大口,便又来找容昐。
一轮下来,也不知辈分了,反正大大小小的夫,太太轮流敬了过去。
直把容昐吃的满面粉霞,眸色明亮,目光流转间要去找大儿和小儿的身影,却见庞晋川正抿着嘴看她。
也不知看了多久,神色复杂微含着一丝薄怒。
旁的庞晋龙低低与他说笑着,也觑她。
容昐心底一个咯噔,竟不知庞晋龙到底与他说了什么,只瞧他面色越发拉沉下来,旁给他敬酒,他也一概不推全喝了下去。
庞晋川不好酒,酒量也不好,容昐知道。
“大嫂,看什么呢?”何淑香捧着一杯酒过来,似笑非笑问。
一桌子的目光都盯着两,谁不知她顾家是太子妃的后台,她何家却是雍王的亲信。
如今二位皇子势同水火,自这妯娌之间也传出了不少流言。
容昐收回目光,朝何淑香笑了笑:“便是想看看可有哪里招呼不周了?”
何淑香递上酒,也是吃了一些,却眼眸清晰,没得一点含糊,她笑道:“自是大嫂事事周到,倒把比的什么事儿都不会做,什么话都不会说了。母亲,且看脸上疤痕消退了没?”
二夫瞧着容昐的眼神就粹着毒,拉下脸道:“看大嫂是个伶俐,做的事儿可一点都不伶俐。”
众也都听了那日捧碟发生的事了,顿时安静了下来。
容昐笑笑,并未接过何淑香手中的酒杯,而是将酒杯伸出,秋香捧着酒壶倒满。
她早已许久不吃别送的东西了。
何淑香目光闪了闪,笑问:“怎么?大嫂还怕下毒啊。”
大夫下面轻轻捏了捏容昐的手,目光依然平静。
容昐知道她是叫自己别意气用事。
“弟妹如此说,便生分了。”容昐先饮下一杯,满满净。
众不由喝了一声彩。
又是一杯满尽,两颊已是醉的通红,何淑香脸色已不大好,粗黑的脸盖住了不悦。
待容昐尽到第三杯时,她一顿,放嘴边一抿,眼看昂头便要吃下,忽的却靠何淑香耳边低声轻语:“别以为那日让宋氏下药的事不知道。”
何淑香双瞳瞪大,脸色诡异。
容昐语罢,角含着笑昂头一口吞下花雕,随后紧接着道:“那日是大嫂手误,但前几日已被赔礼道歉,今日再赢下三杯,弟妹莫要再怪罪了可好?”
大夫不知她何淑香耳边说的是什么,但见她手劲颇稳,便知她胸有成竹,也就不担心了。
容昐的三杯赔罪酒一时竟把气氛推到了j□j,让何淑香下也不是,上也不是。
众皆翘起拇指道,长媳大气。
容昐接过秋香手上的帕子,捂住嘴,眼光迷离,分外好看,一个管事进来说门外的灯笼被风吹下,来领牌子去库房取来。
容昐向众告退,出了外头
这时,秋凉疾步走来,容昐耳边低语:“太太,大爷醉酒被宋氏带走了。”
妾侍是没有资格坐大堂的,但需偏厅等候侍候。
容昐只觉热气腾腾,酒气迎面扑来,并不意,便随口一问:“去了哪儿?”
“竹园。”秋凉语速快了许多:“但是刚才**跟说,她去如厕时见宋姨娘身边的玉珠迎着杏姨娘也去了竹园了。”
一阵寒风吹过,容昐酒尽顿时醒了不少。
“**是谁?”
“乔姨娘身边的丫头,奴婢与她交好。”秋凉急道。
容昐望向门内坐着的二夫和何淑香,见她两谈笑宴宴的模样,顿时一股凉气从心底腾腾直冒上来……
她们要弄庞晋川和杏姨娘通奸!
窥视叔父妾侍,如此品德败坏之如何当得了太子府的詹事,如何袭爵?当今圣上最是厌恶此等伪君子,庞晋川若真的做了这事,便万死难辞了!
那,那他们母子三!
“走!”
容昐转头对秋香道:“咱们脚步慢,快去外头叫来旺进来拦住。”
秋香刚被叫出来,还闹不清什么事儿,连忙跑出去叫来旺去竹园拦住爷。
容昐拉着秋凉疾步出了大门。
屋外灯光暗弱,两旁树木丰茂,这样一照下来,竟透着股阴暗。
容昐赶的飞快,几乎是脚不沾地,秋凉跑的气喘吁吁,到一小湖边,一个仆妇打扫爆过的蜡烛纸,见到容昐连忙请安:“大太太。”
容昐问:“可见到大爷了?”
仆妇指着小路的远头:“大爷早走过去了,被宋姨娘扶着。奴婢瞧着似乎罪的厉害。”她只以为是妻妾争宠,赶紧给出详细的信息。
容昐急了,连忙望前追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远处一片茂林。
容昐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两颊被冻得通红,来旺这才赶来问:“太太,大爷呢?”
急的容昐一巴掌甩过去:“还不赶紧给去竹园给他拉回来!”
来旺何曾见过她这般焦急,心下已知事态大发了,赶忙快脚追上。
容昐停着歇息了一会儿,才紧追上去,才刚过一片竹林,只瞧着不远处小屋内灯火阑珊处,期间夹杂着男女欢笑声,来旺守外面,脸色极差,扑通一声跪她脚下哭道:“太太,别去。”
容昐身子一晃,秋凉连忙扶住。
庞晋川!庞晋川!
“哭什么?”容昐顿觉天色都晦暗了:“去,去叫他出来。”语罢,仅剩下一点力气强自撑着,往外跌跌撞撞走去。
来旺去叫,她就外面守着,谁都不许进来。
只她刚走到外面,迎面就看见一簇簇灯光靠近,再见到领头的二老爷,容昐顿感心如死灰。
二老爷面色铁青呵问:“大侄媳妇,如何这儿?”身后二夫阴森森如蛇盯着她。
容昐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要被压弯了,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父亲,母亲,二叔二婶。”见他面色,已知二老爷知晓了这事儿,依然道:“看夜色好,出来醒醒酒。”
大夫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呵,看是替他守门吧!”二老爷迎面一个响亮的耳光摔过来,容昐半颊通红。
二老爷头回也不回,大步往小屋走去。
身后跟着大夫,大老爷,何淑香还有一众的子侄?
谁捅破的?竟让所有知道了。
一个个绸鞋从她身边跨过,容昐从地上爬起,身上都沾满泥土,秋凉赶忙上前扶住,被她使劲儿推开。
“太太。”秋凉头一次生出这股勇气。
容昐回头,疲倦道:“让走走。”
身后她好像听到女的尖叫声,和男的反驳声,一屋子乱糟糟的。
不管了,没法管了。
闹吧,捅破了天去最好。
她步履阑珊,走至刚才路过的湖边,那个仆妇已经扫完地了,她往小亭走去,看着湖面许久。
寒风阵阵,已感觉不到,只是眼前总是浮过小儿酣睡的模样,大儿吃药瘪嘴的模样。
竟是如此珍贵。
“容昐。”身后忽听到庞晋川的声音。
“幻听了。”容昐不信。
“容昐。”真有叫她!
她还未转身,身后忽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只感觉自己被迎面裹一个极其温暖的怀抱中,听他自己耳边低喘:“别哭,别哭,那不是。”
正文 作茧自缚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有他浓重的呼吸声。
容昐一时竟不敢转头;就怕一转头只是她的梦。
她小心翼翼的摸上他的脸;浓墨的剑眉;高挺的鼻尖;最后落那张薄薄的双唇上,一股湿热席卷她的掌心;夹杂着无限的小心翼翼。
容昐嘴角咧起一抹笑。
那笑落庞晋川眼中竟是如此的耀眼夺目。他已无法再忍;双臂紧箍她腰上,轻轻一用力,将她拦腰抱起。
容昐惊呼一声,这才看清他眼中的血红:“这是怎么了?”
庞晋川眼眸幽深;似要将她侵吞而下;他不断的吻着她光洁的额头,咬牙切齿:“被下药。”言罢;抱起她飞快的就往外走,也不知是去了哪个方向,只觉越往里烟越发稀少,至一处假山下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