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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木丘笑道:“周公子,你知道的,虽说由尾他做错了事,但毕竟还是我的徒儿。我须将他的首级带回九州,供在本门神龛中。”
修流道:“鼎先生,说句难听的话,由尾不配是个武士!”
鼎木丘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由尾是不是武士,你可以有你的成见,但他是我的徒儿,我自然须得带他回家。这事谁也阻拦不住!”
温眠道:“木丘先生,倘若你真要带着由尾的脑袋离开这里,便须从老夫的剑下过去。”
鼎木丘冷冷说道:“睡翁,这话有些勉强了吧?”说着,便将由尾的脑袋系于腰间,然后唰地一下拔出剑来。
温眠环顾左右道:“大家退后!”
话声方落,他的整个人都被自己的剑光裹住了。鼎木丘一连后退了三步,方才化解开了温眠的剑气。他心下喝了声彩,便即挺剑出击。堂上堂下,只见冷风嗖嗖,杀气袭人。修流见了,暗暗替温眠捏了把汗。
两人斗了三百多招之后,温眠因年事已高,那剑势便有些舒缓了,而鼎木丘的剑势,却是一招猛似一招。突然间,温眠使出“旋风剑”中最后那招“风卷残云”,鼎木丘却凝神不动,把着剑挺立于当地,待得温眠的剑逼到身前时,他身子忽然往后一仰,随后一剑往前刺出,捅进了温眠的腹部。
一时间,堂上堂下寂然无声。温眠闷哼一声,重重倒了下去。修流扑了过去,抱住了温眠。温眠轻轻笑道:“流儿,年龄不饶人呵。昔日的‘血雨腥风’,如今已是暮气沉沉了。你看到鼎先生方才最后那一招了吗?”
修流含泪点了点头,温眠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一句什么,而后便闭上了眼睛。鼎木丘插剑入鞘,走了过来。他朝温眠深深鞠了一躬,便在众人怒目的注视下,离开了陈府。
修流正要站起身来,去追鼎木丘,突然只觉得背上一麻,他回头一看,原来却是陈绶年一剑戳进了他的后背。他眼前一花,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一剑便向那陈绶年刺去,然后他觉得有一股血水,朝他脸上喷射过来,血中略带咸味。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扶住了他,接着他便不醒人事了。
61 钓人
61 钓 人
鼎木丘离了陈家庄,又走了三,四里的路,到了一个平坦之处。只见月色下面,正有几十个人在几株老松下歇着,一边系着几十匹马。那伙人里为首的一个年轻人见到鼎木丘来了,大老远就迎了上来,问道:“舅舅,那把剑有点眉目了吗?”
鼎木丘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跃身上了一匹马便走。那伙人拍马都跟了上去。那年轻人驰马来到鼎木丘的身边,问道:“舅舅,鼎家那把古剑到底在不在陈家人手上?”
鼎木丘道:“成功,你看到我腰间由尾的脑袋了吗?他是被我亲手砍下来的!就是为了那把古剑。那柄剑原在陈家,但眼下已走失了。那个姓赵的真不是东西,把我给耍了,还让由尾陪了一条命。那剑很可能就在那赵及手里。”
那年轻人便是郑成功。他的母亲原是鼎木丘的亲妹子,当年他父亲郑芝龙还在东海一带做海盗时,时常出入于日本诸岛,因此结识了鼎木丘,又经鼎木丘与他的妹子相识了,后来两人结为夫妻,生下了郑成功。
郑成功道:“舅舅,你知道的,我如今要想成就大业,一来只能是寄望于明朝正统纲维,如今这大明的传国玉玺,昨晚上黄道周先生已经拿到了,明日便可见分晓。下一步只要取了那七皇子朱一心的性命,唐王即可名正言顺地即位。这正统之事,便勿须再争了。二来便是舅舅家的那把古剑,如果它真是前朝天皇的授命,希望它能震慑住德川家,到时让德川家族,助我郑家反清复明。”
鼎木丘叹口气道:“成功,我这次来大陆已有些日子了。据我所知所见,似乎明朝的大势已去,明军当年与丰臣秀吉在朝鲜拼了个两败俱伤,满洲人倒成了最大的受益者。你看你也别掺乎其中了。汉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一家,本来就是靠海讨生活的,而满洲人在骑射上,却有着天生的优势。况且,我看那个朱聿键,也是一条蔫虫,不是什么好货色。”
郑成功道:“舅舅,大丈夫立世,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我们汉人古话云:乱世出英雄。没有乱世,岂有成功!”
两人正说着,忽然看见前面一株老松下,坐着一个精瘦的老头,手里握着一根竹杆,竹杆上吊着个黄绢布包着的东西,就象是在钓鱼一般。那老头听了他们的谈话,幽幽冷笑了一声。郑成功拍近前看了,却是个老道士。
他皱了下眉头,正要拍马过去,但鼎木丘却从那老头的眼神中,看出他必定身怀极为高深的内力。他想,这深更半夜的,这道士在这里,必有蹊跷。于是他拉住马,朝那道士抱了抱拳,笑道:“不知道长在钓什么?”
老头乜斜了他一眼道:“阁下管的事太宽了吧?!我在钓人。”
鼎木丘心下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笑道:“不知先生的钓饵是什么?”
老头道:“你想,钓皇帝该用什么去钓?”
郑成功听了,吃了一惊,再看那竹杆上悬着的,正象是个玉玺。于是心想,莫非黄道周取到的,只是个假玉玺?
老道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道:“国家破亡,不过瞬息之事,一个玉玺有什么屁用?!何况黄道周拿走的,只是一个复制品而已。方才你说的没错,乱世出英雄。”
郑成功心下一凉,道:“老丈,此话怎讲?”
老头道:“什么此话怎讲?老夫山上多的是玉石,闲来时候,便照着原样刻上一个玩玩,反正是乱世,也没人来管我是不是犯上作乱。现下老夫那里,已堆了几十个同样的玉玺了。下次象何腾蛟,李成栋什么的也来讨,我照样送给他们一个玩玩。到时一下子冒出几十个有名无实的皇帝来,大家争来吵去,不亦乐乎?!”
郑成功道:“老丈,你这样做,私制玉玺,不是大逆不道吗?”
老头冷笑道:“你们连七皇子都敢杀,岂不更是大逆不道?!乱世出英雄这话,可不是老夫说的。”
郑成功一时哑口无言了。
突然间,鼎木丘拔出剑来,从马背上腾身而起,一剑便向那老头刺了下去。他知道这老道武功定然十分高强,因此这一剑凝聚了十分的力道,意在一击致胜。老头调转竹竿,身子一拔,已在两丈多高的半空中。他将那玉玺往怀里一塞,接着一掌便向下击去。鼎木丘刺了个空,那剑没入松树一尺来深,树上松针如细雨般落了下来。此时他已无隙可避,只好聚起全身力道,右掌上击,接了那老头一掌。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老头身子已跃出在三丈之外,而鼎木丘的下半身,却没入了黄土中。郑成功看得呆了,正要拔剑,老头看着鼎木丘道:“你号称日本第一武术家,果然有两下子!”说着,身形一晃,倏忽而逝。
郑成功愣怔道:“舅舅,这老头是人是鬼?”
鼎木丘紧咬着牙床,双手撑着地面,慢慢地从土里爬了起来。他全身就象虚脱了一般,喘着粗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老头便是当年的‘半死不活’俩人里的半死生于松岩。没想到他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到这种地步!”
郑成功道:“舅舅如何知道的?”
鼎木丘苦笑道:“除了他,天底下还有谁有这等功力,能将你舅舅一掌击到地里去的?!看来,我也得让大麻出来见见世面了,不能总是闭门造车。咱们赶紧回福州去吧,过两天我派人送由尾遗骸回去,再让大麻上大陆来,他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的。我还要去找那个赵及。”
62 表哥
62 表 哥
修流醒转过来时,只觉得鼻中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冒了进来,随后淡淡地渗到了脑中。他微微睁开眼来,只见自己正躺在一张竹榻上。他想翻个身子,但背部却象针扎似的疼痛。这时,他见到那个七皇子朱一心,正光着膀子在一边烧茶。
朱一心见他醒了,便兴奋地朝门外喊道:“道长,修流已经醒过来了。”
悬念道长在屋外说道:“臭小子,我什么时候说过他要死了?你将那茶跟罐子里的药兑了,让他一起喝下,然后再烫一斤果酒给他喝了,明天他便可以下床了。”
修流心想,原来自己已然在“悬念观”中了,于是心下便宽松了许多。但是他是如何从陈家庄到了这里的?心下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先喝了几口药茶,然后又喝了两碗酒,神气好了一些。
他问朱一心道:“朱公子,我是如何上得山来的?”
朱一心道:“你被那陈家三少爷刺伤之后,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