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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回宫时,青玉百般推托,列举了一系列借口终于如愿以偿的坐上了自家的马车。
多铎阴沉的脸色,一定程度上撩拨了青玉心中的怒火。
“就算我有千万般的不是,那我总算夫妻一场,爷就不能在额吉面前做做样子?”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平淡,可是音调的起伏中还是带了怒气。
原本多铎坐在青玉对面环胸闭目养神,听了青玉的话突然眯起眼睛阴晴不定的盯着她,刺耳的冷哼从鼻息中溢出:“你是在求我,嗯?”
他眼神中有着从不曾属于他的肃杀,让青玉自然而然的想到初来乍到时认识的多尔衮。他们可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竟然相似至此。
见青玉怒视自己却并不开口,多铎又笃定的补了一句:“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在求我。要我答应你,可以,但是你必须自己亲手处理掉肚子里的孩子。”
愤怒总是能让人轻微的颤抖,肃然激励想要掩饰,但青玉还是破了音:“别强人所难”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多铎闲散的向车身一靠,重新又闭上双眼。“你做不到,我也一样。”
这能拿来相提并论?青玉气结,人生真是讽刺啊,不久前还是她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惹得多铎爆跳如雷,全然不知所措,如今完全掉了方位。
青玉努力平稳住急促的呼吸,掀开帘子向外望去,过路行人避之不及,人人脸上惊恐中带些兴奋和好奇,原来是进了内城。
厚重陈旧的城门合上后,几个守城的侍卫抬了重重的门闩,和着沉重的闷响声城郊的自由辽阔也随之被关在了门外。朱红色大门上,金光闪闪的圆钉在阳光下折射着刺眼的光芒。
青玉放下帘子,将目光又重新投在了多铎身上。车内并不明亮的光线里他浑身却渡着一层耀眼的光芒。还是那张骄傲俊逸的脸,只是少了年少的暴戾,多了几分沉稳内敛,比起现在的他,躲在遥远回忆中的那个少年更让人怀念。
感受到青玉灼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流连,多铎猛的睁开眼睛迎上她迷离的双眸。许是花了眼,多铎竟竟在那双柔美的双眼中看到一层雾气。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青玉直视多铎,声音悲凉中透着绝望。
都说爱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多铎连起码的信任都不给她,那是不是证明他也从未对她有过爱?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嗯?”多铎剑眉一挑,他的反问中似乎带着笔青玉更多的悲伤。
“这个孩子降生后,你会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青玉瞪着多铎,眼角眉梢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她哄他,容他,只是想要回到他们确认相爱的那一刻。
“他若降生,我会成为全族的笑话,怎么能让汉人的血玷污了我爱新觉罗的族谱?”多铎盯着青玉越发苍白的脸,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下沉。
“早知道会是这样,真不该求你。”青玉垂了眼,不再去和多铎费神的对视,绝望般的苍白无力在声音中显露无疑。
“爷,到了。”随着马车的停顿,吉尔格挑了帘子,灵敏的双眼迅速扫视着两位面色不虞的主子。待多铎跳下马车后,吉尔格迅速放了脚凳,扶青玉下车。
远远的有小太监跑来打千:“十五爷,福晋吉祥。大汗在清宁宫摆了宴,请各位主子过去。”
“唔,知道了。”多铎应着,越过小太监的肩,见一团火红色的身影正向他们的方向迅速移来。
青玉正摇摇晃晃的稳住身子,扶正头上摇摇欲坠的钿子,多铎突然俯下身与她耳鬓厮磨,“人前做对恩爱夫妻可以,若要我开口叫她额娘休想。我只能让步至此,接受与否,随你。”
眉眼间带着笑,声音却冷的像冰,青玉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直到小玉儿风一般刮刀身边才打了一个冷战,彻悟于多铎的成长。
眼前的他,已经不是男孩儿,而茁壮成长成一个男人。
“瞧你们两口子,卿卿我我的眼馋谁呢?”小玉儿拉过青玉的手,打趣儿着。心里却泛了酸,远在察哈尔的那位爷,算算日子走了也有快半年了。
“哈哈,让嫂子见笑了。”多铎看着小玉儿,爽朗的笑着,刚才的阴狠消失殆尽。
青玉痴痴的望着她,陌生让她觉得恐怖。
小玉儿全然没有发行两人的异样,继续道:“大汗点了你最爱看的戏,你且前面和爷们一块坐。我自领了弟妹和妯娌们一块说话,她交给我你且放宽心,肚子里的小主子我也一并照顾着。”
第二卷 一诺千金 第十章 惊险
第十章 惊险
“劳烦嫂子了。”多铎点头,客气的寒暄着。然后转向青玉,极尽温柔的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你有了身子可不兴四处乱逛,和大妈妈一处多坐坐,也让我少担份儿心。”
青玉嘴角抽搐,虽是笑着却比哭还难看的点了头,在小玉儿的搀扶下踏进了清宁宫。多铎真是越发长进了,演戏竟也这么逼真,奥斯卡金像奖不颁给他真是瞎了他的演技。
小玉儿被表面的恩爱迷惑,羡慕的什么似的,一直不停的打趣青玉,她也懒得和小玉儿辩驳,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清宁宫里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科尔沁大妈妈和哲哲执手坐在东炕上聊着天,忽然有小宫女挑了帘子,尖着嗓子道:“十四福晋,十五福晋进宫了。”
话音才刚落,就见青玉在小玉儿的引领下一矮身进了门。
笑盈盈的脸上,精心涂上的胭脂都没能掩住她一脸的苍白。大妈妈心疼不已,不等青玉见礼,忙拉了她在身边坐下,心肝肉的叫着。
大妈妈那双扯着手帕拭泪的手,竟比年前见面时干瘦了不少。青玉心头一紧,窝在她怀里也止不住的抽泣起来。
“孩子有几个月了?一向可闹的凶?”在哲哲淌眼抹泪的劝阻下,大妈妈终于止住了哭声,摩挲着青玉的手询问着。
“回额吉话,到今日正好满四个月了。一向都还好,这个孩子不比之前那个闹的凶,单只是胃口大了些。旁的到没什么特别。”这倒是实话,照之前那个没留住的主儿说,这个孩子的确是个安生的好孩子。只可惜,他爹打心眼儿里就不待见他。
大妈妈又从头到尾一顿嘱托,“头一胎没保住,原就伤了身子,这一胎可要加倍小心。”话音才刚落,大玉儿便领着三岁大的五格格阿图走了进来,再仔细一瞧,后面稀稀拉拉的跟着好几条小尾巴。
“这清宁宫啊头回见这么热闹,小主子们也都跟着来凑了热闹。”哲哲看着满屋子的孩子们,眉眼间全是笑。
大小玉儿虽然姐妹感情极深,可碍于中间夹着一个多尔衮,难免会有些隔阂。城府极深的大玉儿面上不动声色,可小玉儿可就没那么深沉,才刚见大玉儿进屋,脸上就写了大大的不悦。
哲哲向来是怕这两个主子撞在一起,如今大妈妈又在,若要是看见两个孙女为了一个男人闹成这样难免伤心,便偷偷给青玉使了眼色。
“怎么没见咱们二格格?她这么爱凑热闹,今儿倒怎么安静了?”青玉会意,忙引走了小玉儿的注意力。
“二姐姐和四哥哥在院子里玩,说什么都不带着咱们几个。谁知道是弄什么新鲜玩意儿。”大玉儿的二女儿,五岁大的雅图一副委屈样的站在她额娘身边撇嘴。水汪汪的大眼睛像足了大玉儿。
“敢情这是在告你二姐姐和四哥哥的状呢?这丫头如今胆子是越发的大了。”大玉儿宠溺的刮了一下雅图俊秀的小鼻子,一脸的慈祥。
“走,小姨带你们去瞧瞧他们做些个什么。”青玉起身,拉了雅图的小手,走到门口又转头招呼小玉儿:“嫂子不跟着来瞧瞧?指不定那两个小主子弄什么花样呢。”
小玉儿原就受不了这里的拘束,若不是多尔衮不在家,兴许她都不来,如今听青玉叫她,巴不得的出去。扫了一眼波澜不惊的大玉儿,又向大妈妈和哲哲福了福身,便也牵着三格格的手走了。
两个小女孩儿指指点点的半天找不到路。大一点的三格格还能沉得住气,可那雅图可就急了:“转了半天也瞧不见他们,指不定早就跑出了宫。”
“哪儿就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出宫去?兴许是溜到前面看戏也未可知。莫不如,咱们也去瞧瞧。”小玉儿点点雅图的额头,拉了她就往前走。
青玉和三格格站在原地看着一大一小的疯丫头在前面一蹦三跳的跑开,都忍俊不禁。
“青哥儿